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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倾城劫:不侍君王宠 >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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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滟和丽云站在旁边,被临月的一席话惊得呆若木鸡。原本这样的场合她们是应该要回避的,此刻临月公主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成了投在她们心里的炸弹。

    一直以为临月还是原来那个跟在自己身后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现在阮既言才突然发现,她长大了,会自己去想问题,不再是原来那个可以任由自己忽悠敷衍的孩子。她所表现出来的关心,让他冰冷的心一下子像被一双温暖的手包裹一般。这样的温暖是他连在临倚身上都没有得到的。

    阮既言伸手抚了抚临月公主的头,对她微笑:“临月,皇兄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很多事你不明白。不管临倚是不是我们的亲妹妹,我都要照顾她。我答应过竹妃娘娘的。”

    “撒谎!皇兄你撒谎,不是因为你答应过竹妃娘娘。你不要这样,她要走了,她都要走了,为什么你还不能放弃她。”临月哀哀地道:“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看她的眼神,我都很难过。你知道吗,你看她的时候,连眼神都是痛的。既然是那样痛彻心扉的爱,你为什么还要沉沦?为什么不给自己救赎?”

    阮既言的眼睛突然就湿润。这么些年的孤寂在临月的话里,在临月的眼泪里,突然就变成了无法释放的委屈。他微笑着对临月点头:“好了,我们临月长大了。懂得爱了,那就好,以后,要记住好好珍惜自己的一切。”

    “皇兄,你这样,大皇姐也不会答应的。她也知道临倚不是我们妹妹,她也不会答应你这样的。”阮既言执迷不悟,临月搬出临阳公主,她是她最后的希望,一直以来,完美的临阳公主在她的心里,是如同神祗一样的人。阮既言和她一样的敬重这个姐姐。若用临阳公主都说服不了阮既言,临月就真的绝望了。

    阮既言没说什么,他眼神有些飘忽地看了看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临倚。然后点点头,将临月公主推出门外,挥挥手,让她走。

    看着自己眼前被关上的门,临月痛哭失声。阮既言的选择让她心痛,他推开了她。在这个皇宫里,自己才是真正关心这歌皇兄的人。天家的小孩没有真情,可是她知道阮既言,当朝太子,这个看起来温暖的男子,其实是这个皇宫里最寂寞的人。

    小时候,因为自己母妃的受宠,其他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虽然不敢欺负她,可是却也对她敬而远之。她们的世界她永远跨不进去。于是她一直是孤单的。被拒绝过几次之后,她便敌视起所有的孩子,只跟自己玩。

    她还记得自己六岁的那一次,元宵节的晚宴,宫外的命妇都带着各个官家孩子进宫来赴皇后娘娘的宴。她很高兴,因为那些宫外来的小孩不会像自己其他的兄弟姐妹一样,妒忌自己,将自己隔在他们的世界之外。自己与那些孩子一起玩的很开心。可是,太监送来给她玩的一只鱼型花灯被那些和自己一起玩的孩子看重,就跟她要。她不愿意给,那些都是在家里娇生惯养的孩子,根本容不下她的拒绝,于是一起将她按倒在地上,硬抢。最后,花灯坏了,她的脸也被抓破了,她哭得撕心裂肺。

    这时,临阳公主和既言太子来了。那时,临阳公主十二岁,已经是一个颇有长公主气势的大孩子了,阮既言十一岁,沉默地跟在自己姐姐身后。临阳公主沉沉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那些孩子都认识临阳公主,知道她是长公主,都对她很是忌惮,想跑开,却又不敢。都低着头大气不出站在一边。临阳公主锐利的眼睛只盯着那些孩子。是阮既言,他沉默地走出来,扶起自己,问:“你没事吧?”

    临月此时才想到要哭,她委屈地放声大哭:“你们这些坏人。我要告诉母妃,让她惩罚你们,让父皇砍你们的头。”

    听到她的哭声,临阳公主皱皱眉头,将视线转到她身上,沉了脸道:“皇家的孩子,到哪里都不许哭。有本事就用自己的本事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不要想着总依仗他人。那样得到的东西,终究也不会是你的。”

    她没想到刚才还帮助自己的皇姐突然就翻脸,愣在那里,连哭都忘记了。是阮既言沉默地帮她整理好扯坏的衣服,淡淡地说:“她还是小孩子,皇姐别吓坏了她。”然后他见她连哭都不敢,就将她搂在怀里,拍着背安慰她。

    那一个晚上,她是在他的怀里睡着的。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气,她沉如梦乡。从此,在她心里,他和长公主,成为最重要的人。

    沉默的听着临月在门外抽噎,阮既言心如刀绞,他在心中默默对临月道歉:对不起,我知道你的心。可是,我已经不可自拔。我不能够原谅伤害临倚的人。所以,对不起。

    呆了半晌,再也听不到临月公主的抽噎声。他转过身,他走到临倚床边,看了一会临倚沉睡的苍白脸庞,俯下身为她掖了掖被角,叹气:“我知道你醒了,那些事,你难道不想问我吗?”

    临倚依旧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阮既言继续道:“好吧,你不想见我,那我就走。等你想见我的时候,我再来。”

    阮既言转身走了出去。临倚在他身后悄悄睁开了眼睛。她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静草堂外。那背影,就算走在阳光下,却依然那么忧伤,那么寂寞。

    她就这样不吃不喝,不声不响躺在床上,阳光渐渐失去了色彩,夜晚降临了。潋滟将桌上的琉璃宫灯点亮。晕黄的灯光照着这斗室,照着临倚的脸忽明忽暗。

    第一线的天光刚刚出现时,临倚坐起身来。不放心她一直坐在床边守护的潋滟被惊醒,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她只说了四个字:“帮我梳洗!”

    她安静地走出静草堂,潋滟忐忑不安地跟随,她转过身,平静地对她说:“你放心,我不会死。”

    潋滟站在静草堂的台阶上,看着临倚的身影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临倚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她穿过皇太后的凤孝宫,穿过皇后的凤澡宫,穿过竹妃的潇湘宫,穿过安嫔的蕊琴殿。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只是照蓝了天幕的一角,并没有能够驱散笼罩大地的黑暗。她的身影就在这模糊的光亮中,穿过一个又一个宫殿。

    就要走到云政宫了,前面是云政宫前的护城河,汉白玉的石桥上,依稀一个人影。临倚停了停,朝着人影走去。

    “长公主,幸会!”她不卑不亢点头。

    临阳公主负着手凭栏而立,悠悠道:“临倚,如今,连一声‘皇姐’都不愿意叫了吗?”

    临倚动容,但依旧昂着头:“昨天发生的事,您向来手眼通天,想必是知道了的,今天,何必又来说这样的话?”

    “很多事,不是你我能明白的。我们生在皇家,从小锦衣玉食,可我们是要为这样的生活付出代价的。如我一般,不也要放弃自己的爱情,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吗。临倚,请你不要怨恨,我代父皇谢过你。”说完,临阳公主,走下石桥,在临倚面前弯下腰去。

    临倚不为所动:“为了他,连自己的爱情都能放弃,如今,要你为了他,放弃暂时的自尊,又有何妨,对不对?皇姐,我今天叫你一声‘皇姐’,就请你真实地告诉我一次,我,究竟是不是父皇的孩子?”

    临阳公主沉默了一下,才开口:“是!”

    临倚点头:“谢谢你!这就够了,现在请你让开吧,我一定是要见他的。”

    临阳公主默默退开,让出石桥,临倚踏上了台阶。从这一刻起,从她踏上云政宫石桥的这一刻起,她知道自己的一生,将与梦想中的自己再无重叠之日。此一去,她便被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只有放弃自我,她才能在这权利斗争中求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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