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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太子对普特曼斯所言及的秘密，能让后者感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可简单思考之后，又觉得似乎很有可能发生。
那就是荷兰本土将在三十年之后，被强大的法军彻底占领！
现在欧洲的两大阵营虽然还处于激战阶段，但很明显，随着法国亲自参战，力量的天平将会向法国及其盟友这边倾斜。
随着西班牙帝国的历代国王挥霍完从美洲获得的贵金属，加之无敌舰队覆灭，以及丧失最富裕的尼德兰属地之后。
在首相黎塞留的努力经营下，蒸蒸日上的法国已经取代西班牙，成为欧洲实力最为雄厚的国家，而且没有之一！
即使最贵无比的哈布斯堡王朝，也因为连年的战事，已经到了濒临破产的地步，完全无法与实力还在不断攀升的法国相提并论。
如果反哈布斯堡的一方最终赢得了胜利，那么毫无疑问，法国将是获益最大的一个国家，实力还会得到进一步快速增长。
在削弱了西班牙帝国与哈布斯堡王朝之后，携大胜之用的法国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普特曼斯完全不知道，也猜不出来，但明帝国的太子却将这个答案直接告诉了自己。
那就是尼德兰！
自己的祖国要面对三四十万甚至更多骁勇善战的法军！
而且不同于远道而来的西班牙军队，法军完全可以从家里走着抵达法荷边境！
最重要的是，哪怕这个强大而又可怕的敌人走着过来，也用不了三四天的时间！
无需置疑法军的进攻兵力，因为西班牙军队当初也用了超过十万人来进攻荷兰。
无非是有法国在背后制衡，西班牙人便感觉处处被制肘而已。
但如果荷兰遭到法国的攻击，西班牙还会帮荷兰么？
从两国的历史关系出发，普特曼斯悲观地认为绝对不会！
法军比西军可怕的地方在于不但出发的距离近，发动进攻极其突然，而且法军就像明国太子所言，由于自身国力的原因，完全可以采用全新的战术。
西班牙军队被荷兰本土遍地的棱堡所阻，举步维艰，从本土不断增兵，结果打了几十年，耗子巨大，却没有达到目的，最终不得不被迫承认荷兰脱离帝国。
法国则不同，因为采取了全新的战术，就完全可以迫使荷兰屈膝投降，主动议和，拿出巨额资金来赔款了。
战术很简单，就是帮助荷兰人“坚壁清野”！
法军来了就不走了，也不会强攻防御力强大的棱堡，直接在秋收之前烧毁庄稼。
棱堡里的守军可以挺一两年，甚至三四年，棱堡外面的人呢？
没有收成，一年都活不了！
如果整个荷兰都被法军如此处置，徒有棱堡又有何用呢？
法军就等着棱堡里的荷兰守军出来，与其进行大规模的野战。
与西班牙帝国不同，法国的目标不是占领荷兰，而是拿到战争赔款。
这就意味着法国可以随心所欲地毁灭荷兰的每一寸土地！
十年如此这般，棱堡以外的荷兰本土就会变成一望无际的无人区！
荷兰能接受这种结果？
野战打不赢法军，据守又会让国土被敌军肆虐，唯一的出路就是求和。
然后荷兰就沦为了法国永久的赋税之地了！
不是属地，但胜似属地，照样能收到税银！
多么完美的战略啊～！
也不多，每年拿出一千万银币孝敬法国干爹就行了！
尽管这是某太子添油加醋编出来的段子，可普特曼斯却已经开始将信将疑了。
原因很简单，黎塞留这位首相，早已被欧陆各国的高层公认为法国历史上最杰出的首相。
利用两大军事集团对垒的机会，为法国在欧洲的强势崛起，捞到了极大的好处。
为了能进一步巩固胜利果实，黎塞留或许并不介意拿昔日的盟友开刀！
法国与西班牙-哈布斯堡原本隶属于同一信念，然而为了利益，还不是打得死去活来。
真要是进攻近在咫尺，人口却比法国少得多的荷兰，说不定法军届时会倾巢出动！
荷兰强大的舰队或许对西班牙这种国家来说极具威胁，但想威胁陆权国家法国，那就根本派不上用场。
法国在粮食上完全能够自给自足，兵工厂又能生产出足够多的武器，财务上有启动这部战争机器的充足资金。
荷兰之前对付西班牙帝国的一切手段，用在法国身上都是无效的。
而法国所要做的，仅仅是派出一支大军，占领荷兰全境，便足以让荷兰高层主动求和。
怎么样？
这五十万银币花得是物超所值吧？
普特曼斯很想知道如何让荷兰摆脱困境，尤其是避免遭遇灭顶之灾。
但是某太子不会轻易告诉他答案，等再买下五百万银币的货才能告诉对方。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搬家！
英国当初搬到北美，那就不会有美国诞生了。
西班牙搬到中北美地区，控制着半个北美洲和南美洲，以及整个拉丁美洲。
即便以后可能丢失一半左右的国土，凭借剩下的基本盘，到三百年后依然是一流国家。
即使是弱小的葡萄牙，搬到巴西的话，由于当地没有天敌，可以随心所欲的发展。
荷兰窝在本土的话，海战斗不过飞速崛起的英国，陆战打不过如日中天的法国。
其结果，那就是一蹶不振，最终沦为三流国家，仅此而已。
本来人口就少，国土还小，陆地与海洋都还有强大的敌人，偏偏还不喜欢抱大腿。
这不就是坐等着被灭么？？？
小国的生存之道就是不要与大国为敌，否则大国即便吃不下，也不会让你好过！
偏偏荷兰与英国打了几次海战，又与法国打了一次陆战，然后就啥也不剩了。
之前当海上马车夫赚的钱，全都被对手打得吐出去了。
这简直就是欧洲的ATM机！
即使这样，现在还自我感觉良好呢！
殊不知你这些年赚的钱，都是给英法赚的，最后你自己啥都落不下！
荷兰还不可惜，可惜的是英国、葡萄牙、西班牙！
之前目光短浅，之后活该沦落！
大英帝国似乎对北美、南非、澳洲这三块上好的地皮都不感兴趣，就痴迷于本土那一亩三分地。
帝国实施空心化战略之后，一旦欧陆对手发动致命一击，这个看似强大的帝国，瞬间就瘪茄子了……
摆在荷兰人眼前的机会比当年英国人更好，因为眼下半个北美只有印第安人而已，西班牙人对寒冷的北美北部并不感兴趣。
只要荷兰人愿意搬家，很快就能占领相当于本土几十倍大小的土地，并且凭借其海军优势，一时半会是不会被欧洲的老朋友威胁到的。
小半个北美被荷兰人占据总比被英国人占了要好，荷兰人少，消化时间较慢，换成英国人就快多了。
如果荷兰海军能保持眼下的优势，尽量避免与英国同行发生激战，那么英国距离彻底制霸海洋就有两三百年的路要走。
用荷兰来抑制英国对外扩张的野心，貌似是一个很不错的战略！
反之，荷兰人就是按照原轨迹自取灭亡！
要知道，一心找死的人是拦不住滴！
究竟何去何从，就看荷兰土著里面有没有深谋远虑的聪明人了。
普特曼斯倒是不傻，但这货在搬家的问题上说了不算。
说话算数的人，未必有普特曼斯这么理性看待未来的事情。
收对方五百万银元的咨询费并不多，这也不是净赚，毕竟还送了一堆商品不是么？
普特曼斯得到这个秘密之后，当晚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两只眼睛跟兔子差不多，好在没有什么要事需要办理。
一行人可以在礼部人员的陪同下，在城内四处观光，玩累了就吃，困了就回来睡。
除了因战火而受损的部分城墙之外，城内完全看不出在半年前经历一场大战的模样。
这根郑芝龙提及的相差无几，怪不得郑芝龙每每提及便神往不已。
欧陆没有一座城市能像这里一样繁华，甚至稍逊一筹的都没有。
除此之外，占据普特曼斯大脑的内容还是如何赚钱以及那个秘密的答案。
仅仅逗留了十天时间，一行人便决定启程，先用明国的商船将采购的货品运抵天津。
然后再转移到自己的船上去，这样可以尽快返航，也意味着能够尽快套现。
郑芝龙也没白跑一趟，从年后返回福建，到再次抵京，已经时隔三个月。
这期间京城的工厂又生产出一大堆能让自己赚差价的商品，作为实力最为雄厚的中间商。
郑芝龙可以享受优先供货的权力，这个待遇无疑让其他同行们羡慕不已。
某太子为了表彰郑芝龙拉客的功劳，又交付其二十把左轮、五十枚反舰导弹，赏赐了一百盒舒爽与一千册刚出版的《关外秘史》……
郑芝龙这下可以边看书，边督战了，眼下郑军已经开始进攻盘踞在东番岛北部的西班牙据点。
里面的西班牙守军就跟当初荷兰守军一样冥顽不灵，并不打算立即缴械投降，还盼着援军前来解围。
而且据此前为西班牙守军效力，现已经投诚的当地人透露，西班牙驻东番长官冈萨罗?波尔蒂里奥手下只有不到五百人。
这些人全部龟缩在圣萨尔瓦多城内，圣多明哥城由于固守成本颇大，已于三年前，被菲律宾总督科奎拉下令拆出。
五百守军想硬抗上万郑家军的围攻？？？
毫无疑问，这是白日做梦，死等援军也是痴心妄想！
有了此前围攻热兰遮城堡的经验，郑芝龙这次就有足够的耐心了。
在切断守军与外界的联系之后，便将陆战交给郑芝鳌，海战交给郑芝凤，自己带着普特曼斯北上了。
等从京城返回厦门，听说西班牙红夷还在负隅顽抗，郑芝龙倒是觉得西方红夷都是一个德行，只有坚持不下去才会投降。
那就可以继续发动大规模炮击了，打过去的全部都是加料的椰子弹！
跟荷兰人在热兰遮城堡里尝到的如出一辙，味道绝对浓郁而又醇厚……
围攻这种城堡都不能心急，尤其是在风暴季节，一个月内必来风暴，届时全军必须撤退至安全地带。
这就给了守军几天的喘息之机，等风暴过去，大队人马再回到阵地，继续围攻，周而复始，就看谁先坚持不下去。
在这期间，郑芝凤击沉一艘、焚毁一艘、俘虏两艘西班牙战舰，另有两艘西班牙战舰趁乱脱逃。
到了这会儿，菲律宾总督科奎拉应该已经知晓了此事，毕竟圣萨尔瓦多城与马尼拉的距离比巴达维亚短一半以上。
西班牙红夷能否像荷兰红夷这样全力来援，郑芝龙根本猜不出来，但已经让郑芝凤做好了阻击的准备。
经过上次用反舰导弹阻击荷兰支援舰队，郑家军上下已经对这套新颖的战术有了一定的了解，再行运用也不会像上次那般生疏了。
在圣萨尔瓦多城外海的战斗中，郑氏舰队便利用“捕鲸叉”反舰导弹，短时间内便打败了这支规模不大的西班牙舰队。
对方还敢派更多的战舰前来解围，那就是直接来送死的！
只要是木制的战舰，不论多大，都会被弹头装载燃油的“捕鲸叉”击中后起火。
火势不够大只能说明中弹的数量不够多而已，一枚不够就两枚。
被击中七八枚的话，体型再庞大的战舰也会沦为一坨燃烧的篝火！
有了“捕鲸叉”之后，郑家军在海战时全然不惧对方的大舰。
发挥己方善于近战的优势，能有机会靠上去发射反舰导弹，对方便断无活路了。
郑芝龙预计在半年内能够解决战斗，运气不佳兴许会拖到近一年。
不过某太子根本没给郑芝龙定下期限，只要能出口恶气就行了。
郑家军距离老家很近，随时都能得到补给，有足够的耐心进行围攻。
但里面的西班牙守军要是得了坏血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已经被某太子晋升为光杆上尉连长的汉斯·布鲁克曾说过，守军最大的敌人不是外面那些看得见的，而是里面的坏血病以及疟疾和其他疾病！
粮食充足，不缺淡水，弹药没打光，守军又没得病，凭什么投降？
这四样里有一样出问题，后果都是极其致命的。
要是西班牙人长期拒不投降，某太子就要动用天花病毒了！
当初西班牙人就是用这招来推平印加帝国的，或许在某个时间，可以让他们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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