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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以你自己的名义？你自己有什么名义？”
辛望哼了一声：“胡扯，哪怕你签的名字是你李清明的，但是这件事，没有辛家在后面撑着，谁会买你的账？况且……你有钱去办这件事么？”
辛牧想了想，也开口：“清明啊，你如果有什么办法，不妨说出来给大家听一听，如果有什么困难，一起解决……要是你真的有什么好法子来应对眼前的局势，也说一说罢，大家心里好有个底。”
李清明沉吟片刻，端起桌上摆放的茶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各位长辈，我本来认为这件事嘛，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所以就签了契约，一来是这件事要解决的确简单……二来呢，说出来怪有些不好意思……想有一点自己的私房钱了。”
“私房钱？”
李清明又说：“这件事情，主要矛盾无非就是需要尽快把木材石料送过去和交通工具受限之间的矛盾。解决起来呢，一句话都可以概括……找大车就行了嘛。”
有人便说：“这不是废话么，可问题就是，哪里去找大车？”
李清明微微一笑：“找不到现成的车子……自己造，不就行了？”
辛望下意识就开口：“造？哪里去找那么多木……”话到一半，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下面的话便说不出来了，愣了愣神：“你是说……用运往妖都的那些木材……拿出一部分造大车？”
顿时，议事堂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
李清明又缓缓喝了一口茶，说：“呵呵，煜中城有不少能工巧匠，集合起来，十几天时间足以造出足够的大车。至于这个工钱嘛……我算了一下，一两万钱财绰绰有余。造出来的大车行驶到妖都，再拆了搭建房屋，会有些损耗，但无伤大雅，我问过了，这个方案是可行的。另外呢……由于运河冰冻，许多商船滞留，不少商人正在头疼着呢，大车除了运送石料，还可以跟这些商户们收取一些钱财，帮他们托运货物，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说完这番话，李清明便放下杯子，耐心地等待众妖消化他的话。
议事堂的静默持续了很长时间，众妖都将此前的不满、愤怒、疑虑、担忧等等表情收起来，做出一幅幅思索的神态，过了一阵，还是辛牧率先咳嗽一声打破寂静，众妖才反应过来，大多数狐狸看向李清明的眼神越发佩服起来。
“我认为清明的方案是可行的。”辛牧十分满意地点点头，表情也一下子轻松了，对旁边的辛铮笑笑：“如此一看，倒是我们这些老东西大惊小怪了……呵呵，原来这小子早就成竹在胸。”
辛铮也道：“他这么一说……倒还真像是个小事一般了。”
辛舟沉默不语，只是多看了李清明两眼，眼中的味道难以琢磨。
辛望想了想，颇有些不死心的说：“哼！看来李清明的确是早就想好了这个对策。那你为何还要以自己的名义来签契约？这份收入，分明是可以由辛家……”
“够了。”
辛牧声音不大，但语气带着一份威严，打断了辛望的话：“方才不知道清明有这个办法的时候，都在想如何兴师问罪，如何把责任扣到他身上去……如今看到有钱可赚了，又跳出来指责不该如此……什么理儿都占，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清明不是说了么，他不过是赚一点私房钱……我觉得没什么不妥。”
辛铮也道：“我也觉得十分妥当。清明这个法子，不必动用我辛家的一点资源，他该赚这个钱，有什么不妥的？倒是……这件事在清明去城尹府之前，我们辛家已经有部分人是知晓的，却未通知我们，擅作主张地推荐了清明……这件事恐怕才要好好掰扯掰扯。”
辛舟轻轻喝了一口茶，将茶杯盖子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阻止了还想说什么的辛望，慢悠悠地说：“我个人也是赞同清明自己来做这件事的。甚至我觉得，辛家是该鼓励这种事的，在家族的荫庇之下，似乎每个家族子弟多少还是能做点事情，但离了辛家，又有几人可以赚到一分一毫？恐怕要打个问号了。我看，这件事到此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了，就依着清明所说的去办吧，到此为止吧，诸位觉得呢？”
李清明在下面觉得好笑。辛舟果然不愧是辛牧在辛家最大的对手，仅凭这一份波澜不惊和进退自若，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的潜台词是，李清明以自己的名义去签订契约，这件事就不追究了，但你也别拿前面我做的小手段说事。
辛牧老爷子自然也是此道高人，权衡一番，自然是明白这个回合，又是自己占了上风，人家已经示弱，一味死缠烂打不仅落了下乘，反而两败俱伤，没有意义。所以几乎没怎么思考便顺着辛舟的话说：“清明这番作为给辛家的子弟们树立了一个好榜样，我觉得是不是可以这样……这个做法，甚至可以推广一下，鼓励一下其他人，不用家族的任何资源，如果能在外面闯出一番事业……那说明他的本事很大嘛。”
辛牧和辛望，在不动神色之间，又完成了一次利益交换。
话最少的辛远缓缓睁开眼睛：“这件事后面再说吧。那么清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吧。”辛舟环顾四周，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诸位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没有就散场吧。”
……
李清明回到小楼，朵朵不在，想必是去跟辛小溪说这件事去了。倒是小卡刚刚回来，李清明随意问了一句：“那件事进展如何？”
“回来就是想跟东家说这件事的……一切都很顺利，过几天就可以带东家去看看了。”
李清明点点头，坐下来，想了想又道：“对了，你去帮我把辛大为叫过来一下。”
“是。”
小卡走后，李清明把玩着桌上的杯子，心里开始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逐一梳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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