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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说的，是什么事？”曹襄总觉着，刘妍这样子，有些不对劲儿。
刘妍对刘嫱有些疏忽了，才会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伤痛，刘妍再也不想承受了。
“我是说，对于嫱儿，我不会再容忍她、原谅她。我受过的伤痛，她也要承受一遍。”刘妍咬着牙，并不是一时冲动，才说的这话。
曹襄思索着问道：“公主这意思，是说要与德邑公主势不两立吗？不，我不信公主也会这么心狠，连自己的女弟也不放过。”
刘妍抽泣着说：“君侯，我对她如何，君侯也是知道的。可是她呢，处处为难于我，如今还要了我孩儿的性命，你叫我如何原谅她？”
“只是……”曹襄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刘妍便转过了身来，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刘妍拉着曹襄的手臂，极其愤慨的说：“你说说，究竟是我心狠，还是她心狠？我的孩子没了，他死了……君侯，他死了。我不会放过一个杀害我孩子的凶手，绝不会放过她。”
曹襄还是头一次见刘妍哭得这样厉害，这样失控。曹襄心里也不太好受，还是伸手紧紧将刘妍抱在怀里，悉心安慰着：“公主，孩子没了还会再有的。公主现在得好好养着身子，不宜动气。”
刘妍也紧紧抱着曹襄，大哭失声。直到眼泪浸湿了曹襄的衣裳，哭着哭着，在曹襄的怀里睡着了。
次日，刘妍睡醒的时候，看到曹襄没有在自己的身边，倒是有些不适应了：“水歆，君侯去哪里了？”
水歆盈盈走到了刘妍的身边来：“回公主，君侯被陛下召进了宫里。”
“父皇？”刘妍深深思索着，刘彻召曹襄入宫，大抵是为了出击匈奴一事吧！
若灵此时走了进来，向刘妍禀报道：“公主醒了？公主，冠军侯夫人求见。”
刘妍的心，此时正是脆弱的时候，如意来了，也正好让刘妍有个说话的人：“去请冠军侯夫人进来。”
“诺。”
不多时，如意便走了进来，刘妍看着如意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有几分孕像了。
“卫长公主长乐未央。”
刘妍挥了挥手，示意屋里的侍女都退下：“免礼。如意，你坐我身边来，与我说说话。”
如意看着刘妍的脸色不对，关切的问道：“如意听婆母说，公主也有了身孕，恭喜公主了。”
刘妍微微笑了笑，正思索着，小产的事，要不要让如意知道：“是啊，这不是身子不好，正养着胎吗？”
“如意进来就看着公主脸色不好，是该好好养着了。”如意满面春风的样子，脸上的气色也十分红润，与刘妍毫无血色的脸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妍看如意高兴的样子，也能猜得到，如意与霍去病，应该过得很好：“你在府里，还好吗？”
如意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味道：“自从灵鸢去了陈府陪着婆母住，我在府里，也不用防着谁。每日就是吃些补品，好好歇息。君侯什么也不让我做，我都已经圆润了不少了。”
刘妍会心一笑道：“我倒是觉着，你圆润一些，才更好看。”
刘妍与如意这边正说着话，那边就传来了瑞玉的声音：“妍儿，听说你小产了。”
如意和刘妍同时往门外望去，瑞玉正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刘妍苍白的扯出一个笑容，希望方才瑞玉的话，如意没有听清。
谁知道，并不知情的瑞玉坐到了刘妍的身边，又一次问道：“妍儿，听夫君说，德邑公主害得你小产了。”
如意看向刘妍，方才还在说着有了身孕之类的话，这下子……
“公主，当真是小产了？”如意向刘妍问道。
刘妍看着到底是瞒不过如意了，才无奈的点了点头：“瑞玉说的没错，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的孩子，居然会死在嫱儿的手里。”
“我在府里，听了夫君说，我还不信，原来此事还是真的。”瑞玉十分惊讶的说。
而如意，与刘妍在同样的位置上，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能理解的：“公主若是生了儿子，对德邑公主来说，自然就是不小的威胁。德邑公主容不下公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刘妍听了如意的话，也有那么一丝欣慰：“不错，如意要对付灵鸢，还有人帮她。可是我，她怎么也是我的女弟，这分寸一旦没有掌握好，就里外不是人了。”
瑞玉可不像是如意这般恬静，很是气愤的拉着刘妍说：“德邑公主也太过分了，怎么也是至亲，为了一个男人，她就对你下这样的狠手。”
“瑞玉，你与李林风之间，没有第三个人，你不会明白我的处境的。原来真的是我错了，就是再亲厚的人，也不能与她分享自己的夫君。”刘妍长叹道。
“你们说，是不是太爱一个人，就会嫉妒他身边别的女人？”
瑞玉首先说：“若是夫君有了别的女人，我怕是看都看不得。”
“如意，你有多爱去病？”刘妍见着如意没有说话，轻声问如意。
如意想了想，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表达这份深不见底的爱：“无以言喻。”
“你又是如何做到，与灵鸢和平共处的？”同样是共侍一夫，如意可比刘妍要幸福得多了。
如意想想，这些个法子，还是当初刘妍教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法子，只是我妻，她是妾，自她嫁入府里来，我就从未给过她什么好脸子。有时候，对身边的奴婢都比对她要好。她大概也是念着我女君的身份，君侯又帮着我，也不太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刘妍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开始有些羡慕如意了：“你我还是不样的，我与德邑公主是平妻，位分不分上下，我也不好对她说什么重话。至于君侯……她是公主，纵然君侯气恼于她，也是不敢说她的。”
“那……此事公主打算怎么办？”如意也在猜想，刘妍还会不会原谅刘嫱。
刘妍的心思，极其深沉：“此事你们知道了，也就罢了，可莫要与别人说了去。我小产之事，就当没有过。”
“妍儿，你这又是什么意思？”瑞玉不是个有心思的人，向来都是直来直往的。
刘妍到底还是念着刘嫱这个女弟的：“纵使嫱儿她做得再过分，她也是我的女弟。我们争斗之事，还是莫要让母后知道了，引得她伤心。”
如意在刘妍身边这么些年，对于刘妍的性子，还是知道一些的。这样吃亏的事情，刘妍又怎么会做呢？
“难不成，公主这孩子，就这样白白的没了？”
刘妍摇了摇头，别的深意的说：“不能让人知道了是嫱儿做的，总得有人来背个罪责的。也许，还可以帮母后一把。”
如意和瑞玉相视一眼，两人的眼眸里不约而同的，全是不解的神色：“帮皇后陛下？”
“宫里的几个夫人里，风头正劲的，除了王夫人以外，就是林夫人了。别看她表面上乖巧，唯唯喏喏的，其实啊，她这个人，心机可深得很。”刘妍若的所思道。
如意立即就反应了过来，猜测着向刘妍问道：“公主的意思是……要将此事，嫁祸给林夫人？”
刘妍点了头，不禁感叹：“还是如意最知道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有用这样的办法，才能对付林夫人。若是能一次要了她的命，就再好不过了。”
瑞玉光是听着这话，就慎得慌：“要了她的命？妍儿，不用这么狠吧！这样血腥的事，还是不要做了。”
刘妍看向瑞玉，脸上还带着几分笑容，透着寒气：“瑞玉，你只知道大汉的宫廷有多美，却不知道，这汉宫里的美，都是血染出来的。从亲手杀了司徒美人的那一刻起，我这双手，就已经不干净了。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在意，我这双手，再脏一些。”
“可若是林夫人死了，二皇子不是又会回到王夫人的身边吗？”如意轻声向刘妍问道。
刘妍这脸上的自信，还是从前的样子：“王夫人？就是二皇子回到了她身边，那又如何？花无百日娇，人也是一样，王夫人虽然还得父皇的喜欢，却已经是大不如从前了。儿子，未必就会是她的护身府。说不定，这一次我还能帮王夫人一个大忙呢！”
直到日暮的余晖透过空格打进了屋里，曹襄才回了府上。平阳侯府里的一些个陌生的侍卫和侍女，引导起了曹襄的注意。
“这是谁来府上了？”
一个家僮走了过来，回了曹襄的话：“君侯，是瑞玉公主和冠军侯夫人来看卫长公主了。”
曹襄还在担心着，瑞玉和如意会看出什么破绽来，立即就疾步赶去了东院。
刘妍的寝房里，曹襄步履匆匆就走了进来：“公主，在府里可有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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