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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都已经是一个被废的皇后了，什么也做不了，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你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来看我？”陈娇在冷宫里的这些看，也算是看明白了。
人在落魄无用的时候，边自己的亲人，父母都不会来看自己。别人，又怎么还会记得，有陈娇这么一个人呢？
刘妍能聊聊感觉得到，陈娇的心有多冷：“我只是突然想起了陈皇后，才来长门宫看看。”
陈娇想，以刘彻对刘妍的宠爱，刘妍想要什么刘彻不会依她。大概刘妍，真的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吧！
阿娇看了刘妍一眼，都有多久，没有见到刘妍这张脸了：“卫长公主长大了，活脱脱就是当年的卫……皇后。如今天下人都只知道皇后卫子夫，怕是再也没有人记得我这个废后了。难得，卫长公主还记得我，还到长门宫来看我。”
现在看来，刘妍倒也感觉，其实陈娇并没不是一个坏人。还是，几年的冷宫生活，已经磨平了陈娇身上所有的棱角和脾气？
“只是今日，我略有些感悟。或许，陈皇后并不是一个坏人。是不是，爱一个人爱的太深，就会为那个人去做一些极端的事情？”
陈娇没有回答刘妍，而是看着刘妍笑了：“卫长公主，长门宫里的奴婢们都不会下棋，难得你来了，陪我下盘棋如何？”
刘妍轻轻点了点头，与陈娇相对而坐。如今陈娇的脸上，只一抹淡然的神色，眼眸里，也只剩下平淡了。
两个下着棋，棋盘上黑白相间的棋子不分伯仲。
陈娇突然向刘妍问道：“公主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儿？是平阳侯有了别人的女人，还是公主爱上了别人？”
“不，此事说来有些复杂。陈皇后只知道我嫁给了平阳侯，却不知道，我心里爱的，另有其人。”
刘妍的话才说到一半儿，陈娇便猜测着问。
“公主所爱之人既然不是平阳侯，那是……冠军侯霍去病？”
刘妍也没有否认，默认了陈娇的说法：“我想说的是，阳石公主……不，现在是德邑公主了。德邑公主对平阳侯的情，已经深入骨髓。连我这个做皇姊的，都不及她心里的平阳侯重要。”
陈娇倒是听说了一些，刘嫱要嫁给曹襄的事儿。只是刘彻不是一个荒唐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同一个人？
“那……德邑公主是因为公主做了平阳侯夫人，而怨恨公主吗？”
“想必德邑公主要嫁给平阳侯之事，陈皇后也多少听说了一些吧！名分上，德邑公主会与我平妻，只是，我已经不知道，我这个女弟，将来会如何对我。”刘妍若有所思道。
陈娇也不禁笑了，这世上，什么亲人，爱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利益，才是保护自己的根本：“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就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去得到他。就算对手是自己的亲阿姊又如何？”
“当初陈皇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太爱父皇吗？”刘妍突然这么一问，陈娇拿在手上的棋子也掉在了棋盘上。
棋盘上的棋子落错的地方，陈娇却没有任由它去，并没有拿回棋子：“是，那个时候，我所做的开发，都是因为太爱他。爱到没有理智，没有骨气。”
刘妍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做，对方是自己的亲女弟，就要与自己共侍一夫。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微妙，越来越复杂了。
“从前我以为，一母所生的姊弟，是最亲的两个人。后来我与德邑公主之间一波三折的关系，她再三因为平阳侯而与我争吵，我才开始担心，我对她的让步，她将来能不能知恩图报。”
陈娇看向刘妍微蹙的眉头：“知恩图报？公主可是在宫里长大的，怎么这点儿道理也不明白。公主，大恩如大仇，太重的恩情，还不起，就只能将一切都毁掉才能安心。”
“我还以为，当年那样聪明的卫长公主如今会如何厉害。想不到，公主却将亲人看得如此重要。这世上，没有永远的亲人，只有永远利益。”
刘妍虽然不知道陈娇为什么为变得这样冷血，但陈娇的话，刘妍很是赞同。
“陈皇后的意思是，我得放下血脉之亲，维护自己的利益？”刘妍不想看到陈娇点头，更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
陈娇只是莞尔一笑：“公主一直都是个聪明人，只是错在把亲人看得太重。我是馆陶大长公主的女儿，从小得到了多少宠爱，尽人皆知。可是你看看现在，我住进了冷宫，可我的母亲在哪里，疼爱了我那么多年的母亲在哪里？”
“我最亲的人，想必都要把我给忘了吧！当年我可以嫁给皇子，成为太子妃，可以给他们带来利益的时候，他就将我宠上了天。现在，我什么价值都没有了，连个来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在陈娇的心里，人都是不可靠的，最终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而已。
而在刘妍看来，就大不一样了。卫子夫与卫青姊弟之间的感情，刘彻与平阳公主姊弟之间的感情，刘妍都是看在眼里的。
亲情，在刘妍的心里，是最牢不可破，最为珍贵的。
“可是，母后和舅舅之间，父皇和平阳姑姑之间的姊弟情分，都很亲厚。亲情，其实也不全像陈皇后所说的那么不堪。”
刘彻和平阳公主之间是怎么回事，平阳公主打的是什么主意，陈娇的心里可是太清楚了：“你以为陛下和平阳公主的关系很亲厚吗？那只是从前，平阳公主一直都是在攀附着陛下，想要从陛下那里得到利益，才会说什么姊弟情，迎合陛下的心意。你看，她现在不是什么目的都达到了吗？她的儿子，娶了陛下最宠爱的长公主。”
“那……那母后和舅舅。”
“你母后和长平侯，不也是在互相利用吗？没有你母后，长平侯也入不了陛下的眼。没有升平侯的战功，你母后也不能稳稳当当的做这个皇后。无论是陛下和平阳公主也好，卫皇后和长平侯也好，他们姊弟之间，都是相辅相承的，没有利益冲突。”
陈娇顿了顿又说：“你与德邑公主不同，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以平妻的位分相处，将来生了儿子，谁才是平阳侯世子。你们之间，是有利益冲突的。正如你所说，德邑公主太爱平阳侯，她是不会让着你的。你若是念在骨肉之情，对她一再忍让，她只会得寸进尺。”
陈娇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别的深意的说：“卫长公主，你看看，这一子错，便是满盘皆输啊！人生在世，这条路只能走一次。我没能走好，希望公主不要走错一步。”
刘妍浅浅一笑，点了点头说：“多谢陈皇后指教，卫长明白了。只是，陈皇后……真的不恨我吗？当初……我那样伤过你的心。”
陈娇走到刘妍身边，释然的笑了：“是你让我活明白了一回，我为何要恨你？今日与你说了这么多，其实你也是一个善良的人。你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刘妍坐在了马车上，一路上都在着着陈娇的话。或许陈娇这一生很失败，可她所说的话，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曹襄见刘妍都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在平阳侯府里心急如焚的等着刘妍。
刘妍回到平阳侯府以后，已经很疲惫了。曹襄坐在刘妍的身边，给刘妍沏上茶：“公主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一直担心，公主会不会出了什么危险。”
刘妍什么也没有说，便抱住了曹襄：“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竟然越来越害怕会失去你。君侯，就算将来嫱儿也嫁进了府里来，君侯对我，还是不会变吧！”
刘妍突如其来的温柔，对于曹襄来说，真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曹襄安慰着刘妍，脸上却全是笑意。
“公主不必担心，德邑公主就算可以成为我的夫人，也占据不了我的心。公主才是我认定的夫人，我会一辈子好好保护公主。”
刘妍也慢慢习惯了曹襄对她的好，慢慢开始变得贪心。
冠军侯府里，霍去病和如意坐在凉亭里，教如意下棋：“夫人天资聪颖，这棋艺已经有些长进了。”
“都是君侯教得好，妾身才能学得快。”卫灵鸢离开了冠军侯府以后，如意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霍去病看着如意颔首低眉的样子，认真的说：“我看着，夫人这些日子，像是有些胖了。”
如意的手心紧了紧，自己的小腹一天比一天大了，不知道能不能瞒到霍去病出征的时候：“都是君侯把妾身养得太好了，妾身才会胖了。”
就在两人正笑得开心的时候，如意的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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