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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惊风波 > 第一百三八章 遁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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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渠奕接过来徐徐展开,元灵均凑去同看,览阅完毕,视线落到印章上,夫妻俩齐齐抬头看陈莒。

    陈莒拱袖道:“如陛下和公子所见,臣将充为陛下执鞭之士,倾全力助陛下振翅高飞,重定乾坤。”

    这是一封元祐帝朝加盖玺章的任命帛书,而最近樊贵嫔要调部分官员回京,名单中恰巧就有陈莒在。

    难道不是天意吗?元灵均紧攥着薄薄的一页帛书,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她已经能想象到樊姜知道此事后的表情。

    她的父亲啊,再次拯救她于水火。只是,君父已有许多日未曾来信了……她一边感谢父亲的深远谋划,一边又为父亲起伏不定的病情忧心忡忡。

    渠奕在底下握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三人在殿中闲叙了一阵,便到了午间用膳的时候,元灵均没什么政务要忙,留了陈莒用饭。

    送走陈莒后,下半晌都和樊姜在议事殿,元灵均心情畅快,难得没和樊姜起冲突,说话的时候都是笑脸相对的。

    “……陛下以为如何呢?”樊姜合上一卷竹简,揉了揉酸麻的手腕,往对面看去。

    “选女官要考核,母亲打算让谁来做主考官?”元灵均头也没抬,手里重复着按印的动作,每盖完一本,火旼便收下去。

    国内情势一稳定下来,樊姜准备着手整顿朝纲和内宫,调派京臣和选拔女官就是其中的两项。

    “谁做主考官是其次,最主要的目的是要从众多女子中选拔德才兼备的宫官,册府欠缺整理遗册手本的女官。”

    放下印玺,元灵均捋好袖子,“母亲身边不是有个樊婞么?让她担任此职不就行了。”她心里有合适的人选,但就是不想说。

    “樊婞要协助我替陛下处理政务,不适合再在册府里做事,还是另选他人的好。”樊姜觑了她一眼,提笔书写。

    其实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随口一提罢了。元灵均觉得好笑得很。

    樊婞一直跟在樊姜身边,这些年对政事逐步熟悉,樊姜掌握大权后,她在朝中说话也有了一定分量,在樊家的地位更是举足轻重,和她同父的那些兄弟姊妹都不敢小觑,毕竟是樊姜培养起来的心腹女官,谁不愿凑上去巴结一二。

    想起那个女子,才深觉她最近变化惊人,容貌是愈发的夺目耀眼了,倒和阳翟不分上下了。

    说到阳翟,派出去抓获她的人马好几拨了,至今都没有传回有关她下落的半点回音,阳翟和徐国舅一家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阳翟豢养宾客众多,又和江湖上的“地狱青鸦”关系密切,她的存在对晋宫而言是莫大的威胁。

    樊姜为此焦头烂额,但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多作停留,选拔女官的告示很快下发到全国,各郡县准备应试的女子闻讯后纷纷启程赶往临安。

    就在这时,晋宫发了一件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废帝失踪了,在重重把守下的清凉殿内消失了。

    侍女去送晏食才发现元蓥已不在宫中了,吓得一阵风跑出去,满脸惊恐地叫嚷着找人,禁卫们翻遍阖宫上下也没找到人影。

    废帝元蓥真的失踪了。

    一向掌握主动的樊姜遭受奇耻大辱,雷霆震怒下几乎将把守清凉殿的禁卫全部斩杀。

    “有神暗助,当我樊姜是蠢的,守在门外的都是死人吗?活生生的人都看不住,愣是叫你们看没了,如此无用,全部拉出去杀了。”

    元灵均一听说元蓥不见了,连忙和渠奕匆匆赶来上林苑,刚一进来便见樊姜站在大殿中央发火,早不见平日里的镇定冷静。

    “母亲杀了他们,阿姊就能找回来么?”看她发火还是少见的场面。元灵均扫视一遍,巩氏和几个内侍恰好从里间出来,向她敛衣行礼。

    “这些天有谁出入过清凉殿,把人都召来盘问一番。”她对火旼使眼色,火旼立即领命下去。

    渠奕则是走到一旁查看隔间,每一间都仔细搜看过,又用手指叩了叩墙壁,没发现异样。

    火旼领了照顾废帝起居的宫人进来,一个个噤若寒蝉地伏在地上,还没有开始盘问便已经哭成一片了。

    “这两日小婢身子不适,向嬷嬷告假休息,并未上直。淮阳王殿下失踪,小婢对此毫不知情。”其中一个有几年工龄的侍女交代道。

    樊姜只信证据,当即就让人唤嬷嬷来对证,接着审问其余的宫人,宫人们都坦言不知情,进殿时人还好好的,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没多大一会,嬷嬷带了名册来见,她把名册捧到樊贵嫔面前,不急不慌地道:“在来前的途中,妾人已经查验过了,册上确实记载有她的告假,但今日午食的记录,有侍女交接用了她的木符。”

    那就是说,她在撒谎,或者有人用她的木符令进了清凉殿。

    侍女惶然扑到元灵均脚下,“陛下明鉴,小婢是冤枉的,小婢到今日都在病中,不曾下过榻,如何来过大殿。”

    嬷嬷倒是沉稳,走到跪了一地的宫人中将一个面色惨灰的侍女提了出来,“与你交职的是何人?”

    侍女哭道:“午间本、本是轮到小婢……小婢送饭,在庖厨的时候……一个穿褐衣的侍女拦住我,说是新来的,要和我同路……顺便熟悉一下路径,我那时突然感到不适,头晕乏力,她看出我不舒服,要替我送饭,我不曾疑她……便让她替我去了。”

    渠奕抚着木食盒若有所思,听侍女一说,掀开盒盖,里面空空如也。午间送来的食盒还在,唯独不见碗碟,岂不怪哉。

    他抿唇思虑,低头瞅见地毯歪歪斜斜,便用脚挪正了,却看到在地毯边压着一块碎布,他蹲下身,拾在指尖上细看,花纹十分别致精细。

    “像是裙角上撕碎的。”天宝道。

    渠奕小心翼翼地揭起地毯,渐渐地现出了凹入低层的活动木板,木板应是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掘出的,划口很不整齐,边缘粗糙又锋利,一不小心就会划破手掌。当他把地毯全部扯开后,一道土窖样式的地道门出现在人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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