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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女装夫君总想祸害我 > 第三十七章 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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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花解语的一番讲述,靳菟苧再次感叹女子不易。

    “女子每月来葵水已是十分幸苦难受,凭什么每一个男子都视葵水为晦气不净之物,若是没有葵水,还怎么生小孩……”

    这番言论,和记忆中那个落落大方的女子一摸一样,花解语倒没想到靳菟苧竟然是少有的和那人有一样想法。

    “男为尊者,女子葵水确实不雅,避开倒也没什么。”身为男子的花解语体会不到靳菟苧的愤慨,但是幸苦是认同的。

    他的话,并不能安慰到靳菟苧,“男子都不是好东西,还不若一个人过,乐得潇洒。”

    惊世骇俗的话,任何一个男子听了都要跳脚,花解语却挑了挑眉头,这样的言论他在那人身边听得多了,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心理上并不觉得震撼,“做白日梦也不是你这样猖狂的!”

    靳菟苧对着他拧鼻,这时候的花解语还没意识到逐渐放开手脚,对将军府死心、慢慢放手的靳菟苧,已经胆大到密谋离开将军府,这样的出逃行为在今后越演越烈。

    花解语一心领着靳菟苧往小巷来,臭豆腐的味道飘过来,靳菟苧才发觉花解语把她带到上次的巷子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花解语拉着靳菟苧往臭豆腐摊前去,靳菟苧瘪这嘴,“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刚刚在河边,某个人亲口所说,还是说你本就是随口一说?”

    巡视的眼神下,靳菟苧屈服了。

    小巷靠近平民区,这会儿烈日被挡在巷外,阴凉一片,许多老妇在角落里唠嗑,孩子们穿行其中嬉戏打闹,臭豆腐摊位前,貌美的小姐往那里一站,顿时大大小小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真是的,花解语就是有这种被所有目光盯住打量,还泰然自若的心性。靳菟苧却是受不住的,她微低头,挣开花解语的手,往一旁去等。

    袖子从手中抽离,花解语转头望过去,只见靳菟苧稍显女儿家羞涩,在青瓦白墙下,人间烟火中,狠狠瞪了他一眼,催促他赶快买完了事。

    笑意偷偷爬上嘴角,轻到只有这时的风儿知道它在。

    卖臭豆腐的摊主早早就看见了排队的神仙小姐,之前有貌美的公子哥来买他的豆腐,现在还来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小姐,摊主心中比吃了蜜还要甜,自豪感爆棚,想着一会儿定要给这位小姐的豆腐越臭越好。

    毕竟,懂得臭豆腐好的人不多,懂得臭豆腐好的仙女更是百年难得!

    花解语在排队,靳菟苧站在一旁打量起周围的人。这里的百姓,虽说不是大富大贵、有丫鬟婆子伺候的人家,但是一砖一瓦,柴米油盐都是自己一点点靠劳动获得,靠手艺庄稼维持生计,闲暇的时候在巷边就能三两聚在一起,唠东长西短,琐事趣事,好不乐活。

    最简单的,最有生活的,莫过于人间烟火呀。

    这一刻,靳菟苧无比羡慕这里的每一人,甚至想要魂穿拿着竹蜻蜓满巷子跑的小孩子,体验恬淡生活。

    竹蜻蜓刷的一下,飞向天际,掉落在一卖菜的摊位旁。一位老者蹲在地上,认真挑选青菜,还不时和摊主搭话闲聊,竹蜻蜓砸在老者头上,他矮油一声,捡起竹蜻蜓转过身来寻找‘凶手’。

    靳菟苧的视线是一直跟着竹蜻蜓的,见老者被误伤,她嘴边还带着笑,猝不及防老者转过身来,两人的目光就那么撞在一起,熟悉又陌生,眼前的人是熟悉的,心中的感觉却是陌生到身体都不敢动弹。

    小男孩追过来,见老者手中抓着自己的竹蜻蜓,丝毫不怕,笑嘻嘻地叫人,“爷爷,爷爷,我的竹蜻蜓!”

    老者几乎是被钉住了,小男孩一阵风似的,从他手里扯了竹蜻蜓就跑开,竹蜻蜓再次飞翔在空中,小男孩的笑声时大时小。

    置身小闹巷子中,靳菟苧看着老者,口中的祖父怎么都挤不出来,倒是靳老爷丢了青菜,竭力镇定地往靳菟苧这边来。

    靳老爷确实是老了,他刚刚蹲在地上买菜的样子,靳菟苧还以为是一位七老八十的老者,站直身子后,靳菟苧发现祖父驼背,脑海中少有的关于祖父伟岸挺拔的背影,不复存在。

    他明显是绷着神经一步步走来,他的脚步凌乱到让靳菟苧心酸,偏面上装出一幅自若的风轻云淡模样。

    自以为十分自然地走到靳菟苧面前,靳老爷一开口,声音都打着颤儿,“是、是将军儿府的丫头?”

    靳菟苧不想戳穿祖父的紧张,她对着祖父露出笑容,“是,祖父。我是大房的靳菟苧。”

    大房,靳菟苧,靳老爷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位,是他大儿子,也就是大将军的唯一女儿,南红国的唯一郡主靳菟苧。

    “郡、郡主,郡主!”靳老爷先是不可思议,接着是完完全全的震惊,惊呼后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警惕地瞄了瞄四周。

    还好,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刚刚喊了什么,万幸。这些日子来,关于将军府靳菟苧的流言传的满城风雨,每每听到这些,他就一脸憋屈,夜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在外隐名埋姓生活,没有任何的立场为靳菟苧说话,而且他被靳老夫人压制一辈子,吵架都不会吵了,听到恶毒的话往自己孙女身上蹦,他只能生气到把自己的胡须吹得一翘一翘的。

    有一日晚间,他在梦中与人舌战三百回合,激动到动手动脚,哪能想太过激烈,一脚踹上床头,床都差点踹分离,醒来大拇指脚已经肿了,他坐在床上,愤愤地捶床头,只恨它让自己醒来,不能好好与梦中之人理论,为孙女找回场子。

    心中是万分牵挂,靳老爷面上要装作长辈的模样,稍微清下嗓中因紧张积压的唾液,一本正经道,“你怎会在此?”

    想到某些可能,靳老爷顾不得庄严长辈形象,“是不是府里人不给你银子,让你流落到这种地方!”

    靳菟苧笑,祖父还是那个祖父,满心满眼里都是她们这些小辈,明面上还端着身份,心里护短的很。

    “说话呀,是不是那位赶你出来的,她不给你饭吃?”又打量靳菟苧身上的衣服,白眉皱起,“连衣服都苛待你!”

    心中划过暖流,靳菟苧开口的一句‘祖父’直接让靳老爷稳定下来。

    这么多年,孙辈众多,却还没有人唤他一声祖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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