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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剑落山河碎 > 第一百七十章 人间自此多一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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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座横断半洲南北的南山,若是在天幕极高处往下看去,会发现由打南地而来的云海,是被南山硬生生阻断,硬生生将云海,撞出浪花儿的样子。

    一座胜神洲,为何东南部雨水多,西北方向却是另外一番天地,这就是原因。

    有个如同白骨般消瘦的少年道士,原本是在一眼泉水一侧盘膝而坐,下一刻却忽然出现在一处小亭子里,有个一身黑衣的少女也在,两人共同抬头,看向西边。

    终于长高的槐冬,身穿别致的黑色羽衣,头戴星冠,颇有道门高人风范。

    槐冬瞧着西边儿那直冲天际,甚至引起天下震荡的剑气,倒吸一口凉气,沉声问道:“老徐,这是人弄出来的,还是天地异像?”

    结果正说话时,南方又有一道吓人气象,西南二处,互相呼应,像是在与人间说道,“都睁大眼睛瞧瞧吧!”

    少年模样的白骨真人微微一笑,轻声道:“我这尚未谋面的师弟,是想告诉人世间,别太过分了。”

    也好,西边儿那些家伙,自以为万年间来,自个儿传教最多,涉足地方最广,就有隐隐天上地下以其教义为尊的意思。这下好了,瞧瞧,独自一人挑你一座灵山,你偏偏还没办法。若现世佛是那布衣和尚还则罢了,现在与张木流对峙那个,徐真人连起名字都叫不上。

    徐真人看着爱徒,一脸宠溺,笑道:“不过短短三年,你可把十几年没长的个头儿全长回来了。”

    槐冬挠挠头,讪笑道:“咋说也二十岁了,总像个小丫头一般,不太像话。”

    这位道门女冠深吸一口气,咧嘴说道:“师傅,我得下山去走走了,哥哥的路,我或许没法儿帮到什么,但也可以想法子,把那些故意拉他后腿的,拔掉一些。”

    徐真人点点头,轻声道:“你所结金丹太过怪异,却是天然适合咱们的火山大丹术,不过你踏入元婴之前,可不能随意施展火山大丹术。”

    说着拿出一个小木匣子,笑着说道:“那你便背着这道大符去龙虎山,就说是我送的。想去天下渡的话,顺便也可以去,或许你还能在天下渡见着刘清。”

    顿了顿,徐真人还是说道:“你是道人,不是道士,没必要用自个儿是个道士来约束自个儿。想先去俱芦洲,可以先去俱芦洲的。”

    槐冬点点头,再转头分别看向两处,剑气犹未止。

    “我还是先回去一趟家吧。”

    说走就走,不过是个金丹修士而已,怎的能身形化虚,如同长风一般,几里地,不过一个呼吸。

    徐真人自言自语道:“整日看那风云涌动,这丫头居然自创出来个风行术,如此身法,倒是极其不错。”

    听风是风,见雨化雨,我之所象,具万千矣。

    ……

    胜神洲东北部,一处圈地不知多久的家族,国灭起码已经过了万年,可这家人行事,却依旧如那皇族一般。

    因为他们觉得,诸天神灵都是我老祖宗敕封,我姜氏一脉,才是真正的天下皇族。

    有几个隐秘存在爬升云海,各自对视一眼,心中骇然。

    怎的人世间还有如此存在?

    多年谋划,要是此二人其中之一横剑前路,那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理由?

    小浊天内,船夫陈药公养伤良久,忽地心生感应,飞身去往天幕,挥手将那天空撕开一个小口子,只用一只眼睛,去看外界动荡。

    等瞧见灵山与海水各自气象之后,这位偶尔船夫打扮,偶尔道士打扮的老者,默念一句啊弥陀佛。

    “果然,人间最大的变数不是天外,更不是地下,而是这人间炼气士。动辄毁天灭地,让人间如何繁衍生息?”

    深吸一口气,陈药公自言自语:“我之一生夙愿,便是天地之间,再无仙人!”

    观水书院的藏书楼,颜夫子缓缓走出门,季农跟在后方。

    颜夫子抚须而笑,“就该如此。”

    季农则是眼神复杂,沉声问道:“先生,如此行径,是否太过无理?”

    颜夫子则笑着答道:“我们都喜欢先礼后兵,可你没想过,忍,是不是理?有理而忍,忍不住,便如他一般,出剑。”

    此时此刻,的的确确是天上人间,共看某人落剑。

    也是某人仗剑而行,对那人世间说道:“老子还在。”

    ……

    天幕之上,中年道士苦笑道:“前辈,咱走吧,梁子结大了。”

    张木流笑道:“好的,咱们走吧。”

    收回不惑,一袭青衫头也不回的离去。

    说是不会拆了雷音寺,却没说不把灵山削掉几块儿。

    此刻一座佛门胜地,可谓是千疮百孔。

    那位佛陀面色复杂,难不成真是我们错了?若是无错,为何佛法用在他身上,如同挠痒痒一般。

    张木流猛然顿足,轻声道:“大师,佛法无错,佛门更无错。相较与儒教道门,佛法的确是走在前面的,我张木流也从来是觉得佛法高深莫测的。唯独一点,向佛之人,可能只向行而不向心了。大师可能不会知道,有个年轻和尚将自己从灵山牒谱划去,是因为什么。”

    说罢,便瞬身离去。

    天幕的道士哭笑不得,苦着脸大喊道:“前辈,不是说回了吗?还要去哪儿啊?”

    却也只得屁颠儿颠儿的在后方跟着,没法子,难不成拦两句,然后给人砍两剑?我他娘的又不傻!

    ……

    海天相接,其实是字面意思。

    海之尽头,便是天之门户。

    一道青衫身影跨海而行,御剑到那海之尽头,一座如同天柱一般的大山,就这么直愣愣杵在海之尽头。

    山那边儿,便是天外,天庭所在之处。

    山内,则是人间。

    原本有个同是青衫的年轻人,叼着旱烟,看热闹呢。结果下一刻,他连忙起身,讪笑着喊了一句师傅。

    张木流笑着拍了拍刘工肩膀,二话不说,一步跨出两界山。

    远处辛苦追赶的中年道士,瞧见这一幕,一时之间,有些头皮发麻。

    娘咧!这是要干什么?提前打个招呼行不行啊?

    只见一袭青衫一步跨出两界山,于一处无门之门淡然伫立,顷刻间,一道高达两万丈的法天相地凭空出现。

    那法相手持长剑,煞气无边。

    门户另一边,天门守将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此刻有个背剑男子,赤脚到此。其身形高大,肩头卧着一只玄武,大蛇吐信不止。

    天门守将这才有了底气,冷笑道:“看门狗,大帝在此,你要如何?”

    结果就是给那法相随手一抓,门将当即被扯来人间,又是一脚,便将其沉入海底。

    对面那位赤脚背剑,身形高大的神灵,神色淡然,冷冰冰开口:“当年我不出手,这次不会了。你是想再战?”

    张木流嗤笑一声:“天上杀力最高者?所谓真武,有多真?”

    这位隐匿万年之久的天庭大帝,可不是什么受封神灵,而是与刘清差不多血脉的,真正古神后裔。

    天庭神位最高者,的确是天帝。

    可杀力最高者,是这位荡魔天尊。

    张木流收回法相,手持不惑,一剑斩出。

    对面那位,同样还来一剑。

    两人交手,天上人间共震颤。

    二者剑气碰撞,将那天地之门撕扯的扭曲至极,然后二人同时收回长剑。

    张木流却是抛去一壶酒,笑道:“谢了,这是人间酒水,天上不应有。”

    真武大帝喝了一口酒,依旧面无表情。

    “不过是怕下次再战,太过无趣罢了。”

    门户关闭,刘工屁颠儿跑来,已经装好了烟锅,马屁拍个不停,“师傅雄风,不减当年啊!”

    张木流斜眼瞪去,刘工讪笑不止。

    抛去一柄剑,张木流笑道:“你小师弟跟你小师妹不能用先天剑,这柄送你了。可千万别说是我送的,我怕方葱打死你。”

    刘工咽了一口唾沫,点头不停。

    紧接着,这位人间剑客再次御剑而起,到天幕极高处,沉声开口,人世间所有渡劫境界的修士,皆能听到其出口言语。

    “我夺来一境,自此人间修士可上十三。但是!甲子内敢破境,却不愿随我出战者,我必拜访,必逐一拜访。”

    此刻人间所有卡在渡劫,摸不到那瓶颈的修士,皆是察觉到一缕玄之又玄的气象。但凡抓住,便有破境机会。

    人间无数隐匿不出的炼气士,一半心中大喜,一半面色复杂。

    人间十三洲,或有剑光拔地而起,或有术法冲天而来,又或是那符箓、阵道。总而言之,卡在渡劫的那些巅峰大修士,至少三成,当即破境。

    于是整个人世间,十三洲,数十道异像接连而起,如同那泉水喷涌而出。

    他们破境,不光是自个儿迈入那明明一线之隔却偏偏难以勘破的境界。与天外夺来的气运,更会如那春露,洒遍天下。自此刻起,甲子之内,人世间的炼气士,起码要翻上一番。

    大世也!

    灵山那位佛陀,此刻面色复杂。

    原来剑斩灵山,的确是出气,可也是为了让天上察觉他的存在。然后去往两界山,与天门之处,与那真武荡魔天尊互换一剑,以告诉天上神灵自个儿万年之后的剑道高度,来换取人间自此可拔高一境。

    佛陀默念:“阿弥陀佛。”

    也来破境。

    先一场没赶上,这一场,与天下人俱往。

    此后人间修士,也会有那散仙之能,能破渡劫而更上一层楼。

    中年道士苦着脸飞到张木流身旁,都快哭了。

    “前辈,打个商量,你去道观那边说一声,换个人守赡部洲如何?”

    张木流哦了一声,转头看去,“你是觉得,与我做朋友,委屈你了?对了你怎么不破境?不敢一战?”

    激将法,对谁有用,其实得看是谁在用。

    一听这话,道士龇牙咧嘴,不服气道:“我怕?怕个锤子,我要是能破境,我早就破境了。可惜,我连瓶颈在哪儿,都摸不到。”

    说着,道士又问道:“那前辈就不怕,一些狗日的非等着前辈……离开之后,再破境,然后留在天下,作威作福?”

    张木流淡然道:“我有胆子这么做,也就有本事让他们没胆子那么做。”

    忽然拍了拍这中年道士肩膀,张木流笑道:“浩然巾下,心皆浩然。”

    道士退后一步,恭恭敬敬作礼,沉声道:“前辈谬赞。”

    青衫剑客仰头看向天幕,深吸一口气,眯眼笑道:“甲子之后,再看人间如何!”

    在他心里,会有那无数年轻人,有如雨后春笋,大道之行,争先登高。更会有人手持长剑,站立于人间最高处,剑指苍穹,以人间剑客身份问上一句,你是何人?!

    ……

    两个没长心的年轻人已经进了破烂龙王庙,鱼沾霖看着那终于落幕的吓人举动,又挠头又跺脚,后面干脆蹲在地上。

    想来想去,还是气不过,于是指着光幕之中,站立于云海之上极高处的青衫剑客,破口大骂。

    “张木流,你大爷的!就你他娘的能!”

    每次都这样,做什么事儿与人打个招呼不成吗?好家伙,你是潇洒了,留下烂摊子,叫我们这草台班子,怎么整?

    看向龙王庙,结果两个年轻人也不让人省心。

    苟且偷生万年都没觉得心累,此刻鱼沾霖觉得,真他娘的累!

    两个年轻人一步迈入龙王庙,天地变换之后,再看清周围,已然是身在一片大水之畔。

    两人前方不远,便是一座小渡口,一小舟停靠岸边,舟上一人头戴斗笠,一身青衫,手持鱼竿儿。

    半截儿游方当即轰鸣起来,似在哀嚎,似在祭奠。

    刘清拍了拍游方,后者一道银光飞向小舟之上那一袭青衫。

    刘清看了看漓潇,两人同是向前一步,抱拳说道:“前辈,我们特意来还剑。”

    漓潇轻声道:“爹爹一直为折损游方而自责,觉得对不起前辈所托。”

    两人只见舟上青衫缓缓伸出手,可那手臂明明是白骨。

    白骨手掌抓住游方,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归来乎,归来作甚?”

    然后轻声道:“两个小家伙,先过来吧。”

    刘清与漓潇齐身上前,登上小舟。

    青衫客转头过来,模样甚是吓人,全无血肉,只有森森白骨,骷髅头嘴巴开合,却是略带笑意。

    “授予他明如镜,其实是明如镜自个儿选的他。他带着明如镜上天入地,打的酣畅淋漓,即便断刃,也是死得其所,有什么好自责的?更何况,他张木流做成我黑如一生未做到的事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着看了看漓潇,白骨森然一笑,轻声道:“你这小妮子,吓我一跳,亮出本命剑,我想个法子,让游方能继续活着。”

    漓潇想都没想就亮出本命剑,结果这新游方,乖巧至极,落在白骨伤心。

    白骨笑着喊道:“老黑,故人之后来了,不现身一瞧?”

    霎时间,大泽中心卷起一道水柱,一道巨大黑影从水中蹿出,头颅悬在大泽水面,身形却藏于天幕,见首不见尾。

    是一头硕大黑龙。

    刘清倒吸一口凉气,沉声道:“春熙哪怕现出真身,怕也是难以如此之巨。”

    结果黑龙王怒气冲冲,声音却是老迈无比。

    “小妮子!你爹不讲信用,诳我万年!说好了重回那处地方要带着我一同去,结果自个儿偷偷摸摸去了。”

    漓潇神色古怪,这种古事儿,我哪儿晓得去。

    只得轻声道:“那我回去帮你骂爹爹。”

    结果黑龙一怔,叹气道:“还活着就行,有什么好骂的。”

    白骨青衫那边,已经将断剑游方缩小,嵌入那飞剑之中,拋还漓潇之后,这位白骨前辈说道:“你身上集齐三位最早持剑的古神真意,但不能用先天剑,这半柄游方,与你本命剑嵌在一起之后,可让你剑意有那半步先天之象,却不损伤你自个儿,算是一桩巧事儿了。”

    接着看向刘清,笑道:“你不用怕,放心往哪清微天去就行。如今没有清微天,每个修行武道的,却都有各自的清微天。虽然一道之主实在太过无理,可脚下之路,是自个儿走出来的,那自个儿便是自个儿的道主。”

    刘清点了点头,还是开口问道:“黑如前辈,你见过古神吗?古神到底是那视人间如后辈,还是视人间如蝼蚁?”

    几次大梦,那位最早的神灵为自个儿解惑数次,刘清也切身体会过一次万万年孤寂,然后见到人间有那人族之后的感觉。可他还是有些不敢轻易下结论。

    那白骨,自然也有名讳,唤作黑如。

    古时有一剑客,人称黑如漆,手握明如镜。

    黑如摇摇头,轻声道:“还是你自个儿慢慢去找寻,听人万语,不如自个儿一眼。”

    一旁的黑龙王沙哑笑道:“按如今境界,我二人以炼虚境界,对你二人,如何?”

    黑如白骨并指,大泽之中一抹水花溅起,被其凝为一柄长剑。

    一道青衫白骨瞬身前往海面,随手甩开斗笠,白骨手掌重叠,拄剑站立水波之上。

    “来,教后辈练剑。”

    ……

    出那龙王庙,两人面色复杂。

    自此以后,人间再无黑如漆,春熙也极可能就是那真正的最后一头真龙了。

    漓潇沉声道:“是不是我们不来,起码两位前辈能以另类法子活着?”

    刘清沉默片刻,苦笑道:“即便我们不来,两位前辈还是守不住巨鹿泽,胜神洲还是会有大泽重现于世间。”

    两位前辈或许就是在等刘清与漓潇,等他们来这儿,将自个儿能尽到的最后一丝气力,用在二人身上。

    刘清伸手拉起漓潇的手,咧嘴一笑,说道:“师傅那会儿可真猛,要不是着急去里面,我都想瞧瞧他怎么出剑了。”

    结果就是给人一脚。

    漓潇脸色又黑又红,某人心里想的啥,她能不晓得?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占便宜,你刘清就是没挨打!

    一番插科打诨,两人默契不提先前事儿,迈步走向镇子里。

    还没到那处酒馆,有个孩童在其娘亲怀里,或许是见刘清与漓潇皆是背剑,于是学人家抱拳,做出来却像拱手。

    妇人连忙掰回孩子手臂,瞪了小孩儿一眼,然后对着刘清与漓潇,一脸歉意。

    刘清笑着摇头,走过去那个小男孩身旁,轻声道:“抱拳,以左掌掩右拳,是表示我有本事,但尊重你。而左手抱拳,右手以掌掩盖,就是与人说,我不服。还有,抱拳一说,左手压右手,是报喜。右手压左手,是报丧。以后与人作礼,要记清楚啊,免得挨打。”

    吓得小孩儿差点哭了,刘清哈哈一笑,与漓潇往那酒铺去。

    漓潇没好气道:“你吓唬人家孩子做什么?”

    刘清讪笑一声,说道:“卖弄一二嘛!”

    这几天姬秊天天带着媏岚去酒馆吃东西,今个儿也不例外。

    透过窗户,媏岚瞧见了刘清与漓潇,走去窗户将半截儿身子探出去,使劲儿挥手。

    “山主,夫人,在这儿呢。”

    逗得漓潇微微一笑,答复道:“等着,就来了。”

    两位剑客,一个一身竹青长衫,一个身穿大红长裙。

    一走到人多处便惹得极多人回头。

    先前与姬秊闲聊的伙计正好打完一壶酒,拿出来递给人家,结果瞧见那二人,先是一愣神,然后连新打酒的人酒壶都没接,急匆匆跑进里边儿,大喊着:“东家,东家!剑仙来了,真来了。”

    有个身材臃肿的中年人,骂骂咧咧走出来。

    “瞎说什么呢?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要往上倒好几十代见过的人,你现在跟我说来了?”

    如今那个传说,这中年人压根儿不信,只当做一个敛财噱头罢了。

    结果一扭头儿,见那俩人,一个身穿青衣,一个身穿红衣,当即咽了一口唾沫。

    中年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颤声道:“娘咧!真来了?”

    祖祖辈辈口口相传,说墙上挂的那位剑仙老爷,最早是与一位红衣女剑仙携手而来,两人是一对儿神仙眷侣。

    十里八乡的,谁不认识谁?若是有人来装蒜他肯定瞧得出来。可这俩人,生面孔啊!

    中年人颤颤巍巍,等刘清两人走来,差点儿就跪在地上。

    刘清微微一笑,拍了拍腰间酒壶,轻声道:“这葫芦灌的满吗?”

    漓潇则是嫣然一笑,“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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