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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剑落山河碎 >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如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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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一番探查,果然,这位前辈现如今几乎把能调动的灵气全部用在稳固一城气运之上,本就几近衰竭的内在山河,恐怕已经满目苍夷。

    修士也好妖兽也罢,谁也做不到一个与天同寿。万万年寿命,恐怕是极限了。

    眼前这只只有合道境界的夕兽,能撑这么久,已经极其不错了。

    刘清沉声道:“前辈,不说我下不去手,哪怕我真对你落剑,结果还不是一样?”

    夕兽笑着摇头,轻声道:“比起我衰竭而亡,被人所杀,对一城带来的损伤,会少一些。”

    刘清沉声问道:“前辈若是破境呢?”

    其实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可就是没忍住去发问了。

    夕兽苦笑道:“若是能破境,我早就破境了,如今油尽灯枯,何谈破境呐?再说了,人们心中,我是个凶兽,所谓过年,不就是过去我?妄想以信仰功德助我破境,没可能的。”

    天下各地,都有一个除夕夜。所谓除夕,就是除去夕兽,所以在天下人眼中,夕兽真就只是个凶兽。

    如今之计,最容易的,就是帮这位前辈终了,这样一来,相比夕兽前辈寿终正寝之后,一座秊州城起码百年时间寸草不生的景象,很可能只会有三年大旱,三年大涝,三年旱涝交加。一个极数之后,或许会慢慢缓过来。

    可这九年时间,秊州百姓,可能已经所剩无几了。

    第二个法子,就是助夕兽前辈破境,可一个合道境界迈向渡劫境界,哪儿是那么容易的?靠着百姓香火,无形之中积攒功德,或许能行,但是夕兽立庙,从哪儿去积攒香火?

    刘清沉思不断,夕兽苦笑着开口:“年轻人,萍水相逢而已,你有心了。可我自己的命数,自己知道的,当年被主人都在这里时,可能主人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千叮咛万嘱咐,说让我不要与秊州太过紧密,可这数千年来,不知不觉,就把这一城当做自个儿孩子了。如今酿成大错,其实死则死矣,就怕连累百姓。”

    夕兽忽的苦笑一声,叹气道:“最早时,主人将我抛在人间,过年时出来吓吓人而已,结果不知怎的,就成了凶兽了。不过凶兽也好,我这出门儿就能吓着人,多好?”

    刘清沉默片刻,心神沉入如雪的神通天地当中,一把将两个小鬼拽了出来。

    结果飞廉一瞧见夕兽,嗖一声就跳上了刘清脖子,惊恐道:“娘咧!妖怪啊!”

    夔牛神色淡然,随口道:“说的你我不是妖怪似的。”

    夕兽一脸诧异神色,“怎的,人世间尚有这二类存在?夔牛当年不是给玄女剥皮做鼓了吗?怎的还活着。”

    刘清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就是在这金霞洞天遇到的,好像这金霞洞天,好极多给人特意丢在这儿的古兽。”

    夕兽轻声道:“主人把我留在这里,只是说为了保我性命,别的却没说。”

    外界市井之中,其实小精怪妖魅也是不少的。可是古时传说中的神兽也好,凶兽也罢,刘清就没见着过几个。唯独春熙是例外,可他也是在海上碰到的。

    可这金霞洞天,夔牛飞廉,夕兽,还有个作为过客的袁公前辈。光这四类,出去就要吓死个人吧?

    刘清看向两个小鬼,问道:“有没有法子救下这位前辈?”

    死马当活马医罢了,就是看看同是古兽的两个小家伙,有没有类似于生来便携带的记忆,记忆中有没有救夕兽前辈的法子。

    结果两个孩子,还是摇头。

    漓潇瞬身而来,看样子是尚未破境。方才的事儿,他在神通天地当中看得真切,此刻走出来,试着说道:“妖丹有无用处?你手里不是还有一道金翅大鹏鸟的妖魄,一枚妖丹吗?”

    刘清猛然想起来,当时借了师傅道法,斩了豢龙人之后,春熙是将那妖魄妖丹都给了自个儿的。

    赶忙抬头问道:“前辈,渡劫大妖的妖魄妖丹,有无用处?”

    夕兽微微一怔,金翅大鹏鸟,还是渡劫境界的,这两个小鬼怎会有这玩意儿?

    人家好心好意,自个儿却不能刨根问底,于是沉声道:“或许能助我摸索到瓶颈所在,但,不是十分把握。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渡劫大妖的妖魄妖丹,对你们日后修炼,极为重要,何必赌在我身上?万一我炼化之后,还是摸不到那瓶颈所在,岂不是浪费了?”

    刘清微微一笑,藏在掌心之中的那枚乾坤玉忽的一阵光华闪过,一只琉璃瓶,一枚金丹,便在刘清手心。

    刘清将两样东西跑过去给夕兽,笑道:“前辈,我赌了。”

    夕兽眼神复杂,一双巨大眸子看向刘清,沉声道:“值得吗?”

    刘清笑道:“前辈明明可以活着,却因为保全一城,选择向死而行。晚辈手中区区妖丹妖魄,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句狂悖言语,我刘某人日后,斩杀渡劫,应该是极其轻松的。”

    但凡武道过天门,炼气士境界到了炼虚三境,刘清便有十足把握,砍死登楼。

    刘清轻声道:“前辈只管炼化,我夫妇二人为前辈护法。”

    话音刚落,某人便被身旁女子一脚踩在脚背上。

    “谁跟你是夫妇?”

    刘清讪笑道:“那不早晚会是嘛!”

    夕兽挣扎着立起来,深吸一口气,将那妖丹妖魄一股脑儿塞进嘴里,然后沉声道:“这个因果我接了,以后刘小公子有事儿,只管开口。当然了,得我活着才行。”

    其实夕兽已经想好了,若是实在依旧触摸不到那瓶颈所在,就让刘清,杀他取魂魄妖丹。

    他夕兽的妖丹当然比不上金翅大鹏鸟,境界更是不如。可他若是真没法子活着,能还刘清的,就只有这个了。

    两个小鬼被收回了如雪的剑术神通里头,山涧两侧山巅,漓潇与刘清各在一边,青白与风泉,悬浮于山涧正上方,刘清横一柄柴刀在膝盖,神意练拳。

    漓潇猛地睁开眼睛,传音道:“咋回事?”

    无人回应。

    漓潇再问:“刘清!怎么啦?”

    还是无人回应。

    不知为何,盘膝之后,刘清全部心神,猛地沉入一处地方。

    如同一场大梦。

    是在一处无名大泽,刘清孤身一人,泛舟大泽之上,周遭白茫茫,不知何处是来处,更不知何处是去处。漫无目的,随波逐流罢了。

    无太阳东升西落,更无人可以说几句话,无边寂寥。

    不知漂浮了有多久,刘清甚至觉得过去了几万年,忽的在水中瞧见几尾游鱼。刘清大喜,本想伸手去捉鱼,手已经伸出,却又锁了回来,只是瞧着那几位鱼儿缓考游弋。

    可过了许久,那些鱼儿终日不进食,没有吃的,已经活泼不起来了。刘清瞧着着急,就取出几粒草种子撒在水中,结果没过多久,水中凭空出现一座绿洲。

    刘清大喜过望,飞身登上那座绿洲,却又发现,其中有几个野人模样的,身披兽皮,尚未学会说话的人。

    想来想去,刘清还是隐去身形,趴在云海里,瞧那几人繁衍生息。

    刘清留下的那艘小舟,成了几个野人去探索的工具。随着那些野人去处越来越多,下方迷雾,慢慢散开,变得清晰起来,也有了日月星辰,周而复始。

    约莫看了几万年,下方大地,已然繁衍其数个部落。可却因为吃生食,寿命极短,二十来岁便死。

    刘清想来想去,在一处部落刚刚打来的鱼,放鱼的地方,生了一把火,自此以后,不过千年而已,下方人族已经开始吃熟食,寿元几乎都在四十岁之上了。

    又过了许久许久,刘清在这期间,时不时便丢下去一些小玩意儿,人族部落,愈加壮大。

    可就在此时,河中也好山川也罢,开始有了巨兽异兽,人族受其屠杀,日渐凋零。

    刘清看不下去,想了又想,还是往下方抛去一柄幻化的剑。

    结果不出所料,人族仗以那柄剑的形状,先铸剑,随后刀枪皆有,打得巨兽节节败退,人族又复繁荣。

    刘清觉得有些困,就在云海之中睡了一觉,可一觉醒来,却发现人世间兵祸连连,数个部族开始互相攻伐,天下之大,居然没有一处没被战火波及。

    刘清神色凝重,只是看着,他不能阻拦。

    打了数千年的仗,终于平息下来。

    他摇了摇头,苦笑着自言自语,也是到这地方以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不如酣睡。”

    结果猛地回头,发现人间山之最高处,有个人手持长剑,剑指苍天,大声问道:

    “你是谁?”

    刘清唯有苦笑。

    周遭天地猛地变换,光阴倒退,一幕幕在刘清眼前闪过,不多时,他又回到那片白茫茫,又在小舟之上。

    只不过,这次不止他一个人。

    一身白衣的中年人,笑着问了一句刘清曾经问他的话。

    “失望吗?”

    刘清摇摇头,答案也一样。

    “从未失望。”

    白衣中年人笑了笑,轻声道:“但是,有些后悔是吧?那几尾鱼出来之时,你跟我们差不多,数万年孤寂,好不容易有了别的存在,哪儿忍心伸手去掬起来?瞧见人世间有了与我们差不多相貌的存在,不敢出去,怕吓到他们。躲在天上看他们繁衍生息,缺什么,忍不住就想给。结果只是打了个盹儿而已,却发现,好像跟我们想的不一样啊!”

    刘清点了点头,最后那一幕,人间有人拔剑对着天幕询问之时,刘清心中就只是觉得,极好。

    所以不失望。

    可后悔,后悔没有慢一点。

    中年人沉声道:“其实我们才是江湖人,寻路者。”

    刘清还是没忍住问道:“前辈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中年人笑道:“山川河流日月星辰,都有我的影子。我死是真死了,只不过天上地下只要还有人在,我就是活着的。”

    刘清点了点头,大致懂了。

    极可能就是这位前辈,最后化作了一场甘霖,落在了人世间。

    刘清又问道:“为什么前辈会找我?”

    中年人转头,看向刘清,轻声道:“那要问你自己了。第一次,是我找的你,这次,可是你找的我。”

    刘清疑惑不止,中年人却说道:“你扪心自问,是不是在那莲舟客栈前,对那何故,动了真正杀心?你心猿迭起,便心魔滋生,所以我来了。其实你无缘无故有杀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刘清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轻声道:“早在恨水国京城,就无缘无故动了杀心,只不过是硬生生被自己按住了。”

    中年人笑道:“别不当回事,也别太当回事。”

    转而说道:“有没有兴趣去清微天逛一逛?”

    不等刘清作答,中年人大手一挥,左右画面一变,两人便深处云海极上,天外之处。

    中年人轻声道:“清微天,乃是三十六重天最上面的一层,最早我住着,后来有个小道士住在这儿。你这武道境界的清微,所谓跨天门,只是过门,真正的清微天,在天门之上,你哪怕破开天门境界,估计也要在其中留驻多年才能破境。我瞧那条武道,或许登临清微天之后,就算是别样的到达一种神境。不过区别还是有的,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武道不向天地索取,炼气士却是要吸收天地灵气才能往高处,更高处。”

    刘清其实自个儿也可以在人身山河之中,跨过神桥,进天门,老远看看清微天,可他没有过。他在等一个水到渠成。

    此刻就站在这清微天,周围风景,尽数不入刘清眼中,他只是抬头看着上方,沉声问道:“清微之上呢?”

    中年人满脸笑意,轻声道:“这像不像那个站在山巅,拔剑问你的人?”

    一句话,年轻人如坠冰窟。

    人间人拔剑问人间之外是何物,此刻刘清是天外人,在问天外之外是何物?

    看向中年人,刘清心中在想,神灵是不是也曾经有此问?

    结果中年人笑着说道:“我们不会有此问,因为我们知道天外何物,天外之外又是何物。打个比方,吃火锅,像我这种怕辣的,叫个鸳鸯锅。两边儿我都能夹着吃。对我们而已,天之下,就是无数个鸳鸯锅,我们是坐在桌子上的,所以都看到的,吃的到。”

    这下刘清懂了。

    中年人挥了挥手,刘清眼前一阵眩晕。

    “行了,回去吧。人家正儿八经破境的都已经醒了,你这个当护法的,酣睡大半年,有些说不过去了。”

    刘清忙问道:“前辈,人间之路在于何方?”

    有人答复:“人间之路,在于人间人的腿上。”

    猛地睁开眼睛,大雨倾盆,一个身穿绿衣,脚踩藕藕荷鞋子的女子,正在某人身旁,撑着一把油纸伞。

    漓潇微微低头,气道:“提前打个招呼行不行?要急死人?”

    刘清无奈道:“我倒是想。我睡了多久了?”

    漓潇轻声道:“又是年关将近。”

    两人共同看向一个缓缓走来的老人家,笑着说道:“这个年,过了,大年。”

    夕兽走上前来,抱拳道:“主人其实还有一言,若是有人能救我一命,那人便是我的新任主人。”

    吓得刘清赶忙起身,摆手道:“别介啊!”

    夕兽能活着,定然勘破瓶颈,踏入渡劫境界了。好家伙,一个渡劫大妖管自个儿叫主人,遭不住啊!

    夕兽摇头道:“若是主人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我就叫主公了。”

    刘清摆摆手,转而问道:“前辈主人,是不是天庭之人?”

    早就有猜测,但是不敢问。

    夕兽点点头,轻声道:“神位极高,几乎等同于天帝。”

    刘清倒吸一口凉气,询问道:“可是姓姬?”

    那胜神洲东北部的姜氏,所封神灵,有一姬姓,仅在天帝之下,位居四位大帝之首,北极大帝。

    夕兽再次点头,轻声道:“万年前大战,主人与那位人间剑客互换一剑,不敌,便离开天庭,到了人世间,放下我后,可能已经离开人世间了。”

    顿了顿,夕兽说道:“主公,我只大道自前任主人而来,又在此地护民几千年,所以自己做主,起名姬秊,还请主公应允。”

    又成了主公了,刘清真是哭笑不得。

    “前辈,你想好了。”

    夕兽点头道:“主公入定期间,我已经解开与秊州羁绊,顺便留下一道真意,保此地数千年无事足矣。”

    刘清苦笑着看向漓潇,漓潇撇了撇嘴,似乎在说,你运气好,我有什么办法。

    刘清传音道:“跟那北极大帝互换一剑的,是师父吗?”

    漓潇点点头,也没传音,直接开口道:“游方就是跟北极大帝互换一剑之后才断的。还有,可能爹爹娘亲被那船夫用障眼法骗了,他们当年去的归来乎,不在小浊天,而是在这金霞洞天。”

    说着转头看向姬秊,笑着说道:“前辈有没有听说过黑如?”

    姬秊点点头,“早先的胜神洲,河水北去万里,有一条横贯东西的天堑,就是被一剑斩出来的。万年前那场大战之后,人间缝补山河,才将那天堑填回去的。落剑之人,其实叫做黑如漆,手持长剑,也是先天之剑,叫明如镜。”

    漓潇轻声道:“游方在到爹爹手里之前,就叫明如镜。”

    姬秊心中疑惑,却没发问。

    如今境界破开了渡劫,明明是已经算是人间战力最高者了。老主人说过,若是自个儿认了新主人,那就是死士,挡刀的。所以自个儿做好去挡道的准备就好了,别的无需多想。

    漓潇拿出一枚十分精美的贝壳儿,递给刘清,轻声道:“这是贝化,真正的贝化。是爹爹跟娘亲在归来乎镇相见时,换的钱币。而如今这金霞洞天,用的还是刀币,有些地方还在用贝化呢,所以我猜测,可能那个归来乎镇,如今在金霞洞天。”

    刘清点了点头,轻声道:“烦劳前辈先带我们回去秊州吧,睡了大半年,饿了。”

    姬秊便随手一挥,三人已经到了莲舟客栈。

    大半年,那两间房,何故愣是没敢让别人住过。

    自打那日那个年轻人在门前忽地消失不见,这都已经腊月十几了,大半年没见人。可何故还是觉得,他会回来。

    结果猛地一转头,一个一身白衣,腰挎柴刀的年轻人,正笑盈盈看着自个儿。身旁除了那个好看的不像话的女子,还多了个老人。

    刘清开口道:“我要与你说句抱歉。”

    何故瞪大眼珠子,“啊?”

    刘清说道:“当日砍你脑袋,我其实有一刻是真的动了杀心的。”

    结果姬秊开口道:“那你记仇吗?”

    这声音,何故最清楚不过是谁了,一下子就眼珠子通红,沉声道:“前辈没事儿?”

    姬秊随口道:“你希望我有事儿?”

    何故挠了挠头,不敢言语。

    姬秊接着说道:“去弄点儿好吃的,我家主公闭关大半年,饿了。”

    何故又长长啊了一声,一旁的刘清摊手苦笑,意思是我也没法子啊!

    饭桌上,刘清与二人说了先前那场不知多少万年的梦境。

    漓潇说道:“意思是说,地府也好,天庭也罢,其实都高悬在外,数个人世间,就像那鸳鸯锅底的火锅儿,他们是局外人,也是落座之人?”

    姬秊想了想,轻声道:“并不是,我在天庭几千年,如今的天庭,并不是与古神一般,也有自个儿的一亩三分地。”

    顿了顿,姬秊还是捅破天机,说道:“其实有个方外方内之说。天地人三界,于我们来说,是方内,可于外界来说,就是方外了。其实天庭自打万年前元气大伤之后,恐怕对战那方外神灵,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看向刘清,姬秊接着说道:“主公,天庭或许有些事急于求成,做的不合适。那人间当做那肥羊,一次次薅羊毛,的确不对。可他们也有难言之隐,要抵抗某些存在,就得从人世间取来一些东西。”

    刘清点点头,轻声道:“早有感觉,我从归元踏入神桥之时的那场破境,其实已经有感觉了。只不过,有些事情我现在没法儿断定。更何况,一场大战死了那么多人,我们没有权利,替那些个前辈与天庭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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