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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剑落山河碎 >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万千赶赴星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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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一道之主,并非什么官衔之类的,而是类似于一家之主,只这一条大道来往修士,总得来说,是一家人,道主便是一家之主。

    此中之事,玄之又玄。

    若那位未曾登天而去的姜氏老祖,真就是武道一途的道主,那刘清来自于绿衣湖的炼气法门,极可能是一大隐患。

    不是宗门胜似宗门的大家族多的是,可这天下之大,也只有神鹿洲的龙丘一族,与胜神洲的姜氏一族,最为枝繁叶茂,根深蒂固。

    龙丘家即便已经自断国祚,可依旧是一洲即一家。纵使神鹿洲只是小洲,却也有方团十几万里。人家龙丘洛都说了,光是神鹿洲四国每年拿出来的供奉钱,都足矣把一个资质一般般的人,硬生生堆到炼虚境界。

    姜氏则不然,一个胜神洲足足有神鹿洲近十倍大小,饶是秦国君主熬干了血,也决计做不到一洲大一统,更别说一个姜氏了。即便他姜氏老祖是那第一位天子其下第一人,又是那受命于天的封神之人,可依旧做不到占有多大领土。直到如今,也不过占有一处洞天福地,在其中休养生息而已。

    单论明面上的实力,姜氏拍马不及。可姜氏一脉,有那宗家一脉,内外各有三家奴仆,背后势力更是深不可测,躲在暗地里,足矣与这天底下的顶尖宗门一较高低。

    两人飞出去千余里,落下身形之后,漓潇轻声道:“要不要拜托颜夫子去查验一番?若真是那心向天外者,可能是人间大祸。”

    刘清摇了摇头,笑道:“身负诸多担子,瞧着负重前行,步履艰难,可事实上,我至今寸功未建,哪儿来的脸皮去求观水书院。”

    说来说去还是境界太低了,三十回乡,而立之年能破天门,刘清便已经满足了。若是四十前后踏足清微,且炼气士境界到达分神境界,那刘清就有底气去那中线战场,与那妖族登楼掰一掰手腕儿了。

    漓潇点了点头,她知道她的男人与别人不同。

    这天底下,年轻人里边,哪怕是境界再高,再如何天才,只要有这么多搬出来就能吓死人的身份,谁不是翘起尾巴,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模样?又有谁会与刘清似的,谨言慎行,生怕一件事做的不对或是一句话说的不对而辱没自己身上背负的东西。

    刘清背着这么多身份,其实自个儿一直觉得臊得慌。

    凭什么就是自个儿?比自个儿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忽地听见唢呐声响,漓潇扭头看去,无奈道:“怎么咱俩一起出来,不是碰见红事就是碰见白事?”

    刘清摇摇头,心说这我哪儿晓得。

    此刻分明已经亥时初刻,山间野鸟狂鸣,林中兽吠声不止,却一一被唢呐声音,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漓潇询问道:“是不是各地风俗各有不同,夜里下葬的,却处处都有?”

    刘清点点头,轻声道:“扶舟县那边儿,老人去世之后,偶尔会有个‘搁着’的说法儿,与停灵不同。死者搬去坟地,要请风水先生算上一番,然后确定那‘搁着’的时日长短,短的三两月,长的三四十年的都有。虎觉镇那边就有一个,长着辞世四十年尚未下葬,那人死时都已经过了古稀,乃是耄耋之年的老寿星了。结果四十年之后,儿孙皆已死绝,后代搬去别处,空留一副棺椁摆在坟头儿,风吹日晒。”

    漓潇扭头儿看来,撇了撇嘴,那意思就是说,我信你个鬼。

    刘清无奈道:“山上之事,大多是你教我的,可人间之事,特别是这市井繁琐,各地风俗,我可真比你懂得多。”

    “哦~嘿!”

    漓潇被吓了一跳,刘清哈哈大笑,摇头道:“看来各地驱赶野兽,法子差不多。扶舟县那边儿,正月里要种麦子,可偏偏有那野猪野雀,等人把种子撒进地里,它们就跑去地里,把把麦种吃个一干二净。后来实在是没法子,大家伙就半夜去山里,喊着惊走他们。”

    漓潇叹气道:“这可真辛苦。”

    在喊声之中,俩人继续往前走,不多一会儿就到了那路边坟地,该是一家祖坟,大半夜的,妇孺提着灯笼,青壮手持铁锹铲子,分工进行。

    漓潇注意到两个十来岁的孩子,各自手提一盏灯笼,踩在杂草堆里,挨个儿去看那墓碑。看主人是谁,碑是谁立,生在何年卒在何年。

    漓潇笑着说道:“你看他们,其实一个比一个怕,为了面子,硬撑着呢。”

    猛地想起年幼时,与余衫互相比较,刘清说他昨个儿过了子时才睡,余衫则说,他偷偷往先生茶壶里头撒了尿。比较之下,显然是刘清完败。

    “年幼时的诸多比较,互相攀比,其实在大人心中,都是极其幼稚的。可那份童真,失去极易,想要拿回来,绝无可能。”

    所以有时候瞧见溪盉趴在琉璃盅前,硬逼着那阴阳游鱼一个做娘亲一个做老爹,再随意找一个小石头块儿,那就是两条鱼的孩子了,然后又逼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刘清在发笑之余,其实很庆幸。庆幸自家闺女,还有那份童真。庆幸自个儿没让溪盉连这点儿童真都留不住。

    打算离去之事,那两个孩子已经回了下葬自处,与自家大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双手捧着些东西,快步跑来。

    两个孩子说的是本地方言,不甚拗口,与古蜀那边儿有些相似。

    “哥哥姐姐,今个儿我太爷爷下葬,这是些油炸果子,千万别嫌弃,就当是受我家先人一份福泽。”

    刘清赶忙接过油炸果子,转身递给漓潇,伸手各自拍了拍两个孩子脑袋,笑道:“果子我吃了,我是个剑客,还是个读书人,以后可以先读书再学剑,像我一样可好?”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转头看向刘清,齐声道:“可以吗?”

    刘清笑道:“自然可以。要记住,但凡好事儿,只要想做,就一定做得到。可能过程会很累,但结局一定是好的。”

    两个孩子点点头,笑的极其开心,转头跑回大人那边儿。

    墓穴一旁,有个拄杖老者笑着朝刘清一作揖。刘清作揖还礼。

    走出去一里地,刘清拣起那油炸的,蝴蝶似的果子,放在嘴里一嚼,呦呵,嘎嘣脆。

    漓潇询问道:“如今你体内五行齐全,给这两个孩子,一个留了一枚水属种子,一个留了一枚木属种子,虽然是随手而我,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大机缘了,就不怕他们接不住?”

    刘清摇头笑了笑,递去一枚果子给漓潇,然后笑着说道:“看看你我周围。”

    漓潇面色诧异,虽是肉眼不可及,可她分明感觉到了,一股子微弱气运,在护佑自己二人。

    刘清笑道:“对我们来说,这气运微乎其微,可对他们来说,这是祖先余荫。愿意分给我们,已经极为大方了,毕竟是陌路人而已。我给那两个孩子一丝机缘,也算是了解因果。”

    漓潇咧嘴一笑,问道:“当即受因,当即结果,刘公子这算不算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

    某人飞思急转,叹气道:“漓姑娘用词不当了啊。”

    二月二,龙抬头,蛇出洞。

    大多地方都有个龙抬头的说法儿,不过刘清家乡那边儿,后边还带有一句蛇出洞。

    就是天气渐暖,万物复苏,最怕寒凉的蛇也出了冬眠之处。

    只不过在这栖霞洲,乃至于金霞小洞天,用不着的。

    刘清依旧是一身竹青长衫,这个颜色他很喜欢。漓潇换上了一身缥色薄衫,脚下依然是一双藕荷鞋子,也收起来了风泉。

    缥色,其实是淡青色,穿在漓潇身上,犹如清潇雨落漫山春,端的清爽可人。

    此时已经到了尺惠国地界儿,尺惠国位置靠东,却不是靠海,乃是这金霞洞天最中间的一个国度。此国崇尚道法,山间道观极多,几乎五十里一小观,百里一大观。

    这也是刘清与漓潇往尺惠国走的理由。

    这一路过来,道士极多。

    刘清猛地发笑,轻声道:“说到底,咱们都是道人,所行之道不同罢了。”

    漓潇点点头,这个她不否认,可要说自个儿是道人,她觉得不是。

    “他人大道,我走了,未必就是他人的了。”

    刘清无奈附和,瞧瞧我媳妇儿,道主?是个屁也不是?

    两人言语未做掩饰,一条从恨水国直通尺惠国的大官道,自进入尺惠国之后,一路上就再也不缺道士。

    此刻后方有个年轻道人,听到刘清与漓潇的言语,几步上前,朗声道:“公子所言,天下人皆道士,让贫道受益匪浅。不过这位姑娘所言,我觉得不太好。”

    漓潇看了看刘清,压根儿就不用开口,刘清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刘清只得转过头去,微微抱拳,轻声道:“我只是觉得我也是个行路之人,并不是说,他人道路,我就要照走。我们即便走在他人之道,踩着前人臂膀,也不一定就是说,我们走不出来自己的道路。”

    若论文采,刘清一般。

    若论口才,难逢敌手。

    毕竟在他家先生眼中,与人坐而论道,不过是吵上一架而已。

    道士思量了一番,开口道:“我只是觉得这位姑娘言语欠妥,并未否认公子与姑娘的道理。”

    说着又顿了顿,轻声道:“只不过为什么不妥,我也说不上来。”

    要说这道士,也真是实诚。

    刘清笑道:“我确实算半个道人,也算一个读书人。你想不出答案,不是你道法不深,更不是你不聪明,是我取巧罢了。”

    走过去拍了拍年轻道士肩膀,刘清笑着说:“记住了,以后与人争辩,最起码的,就是要守住自个儿本心,自个儿觉得什么就是什么。哪怕自个儿错了,回头复盘,从心底里认错就行。”

    年轻道士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先生真道人也!”

    刘清摇头,本想继续往前,可漓潇眼神示意,不远处一位老道长正盘膝树下,看着这边儿笑而不语。

    刘清无奈道:“咱们还是别惹高人了,现在我瞧见个树桩子都怕是个绝世高手,嗖嗖几声就能在我身上戳几个窟窿眼儿的那种。”

    老道士哈哈大笑,摇头道:“放心,我的确是个世外高人,只不过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刘清面带疑惑,漓潇实在是看不过去这家伙的作妖,便轻声道:“你声音小一点,我估计那位世外高人也就听不见了。”

    馋人家酒就馋人家酒嘛!还故意这样儿?我像是不让你喝酒的人吗?

    摸了摸下巴,漓潇心说,是不是还欠我一顿打呢?

    果不其然,刘清讪笑几声,凑过去老道士那边儿,笑呵呵递去一壶酒,轻声道道:“老前辈好酒?我这槐冬酒,也是好酒。”

    老道士把自个儿酒葫芦藏去身后,笑道:“好酒好酒?”

    刘清笑道:“好酒人好好酒。”

    老道士笑了笑,“这话有趣。”

    抛去一壶酒,老道士接着说道:“想喝酒就说想喝酒,哪儿来那么多弯弯绕?我方才听你与我弟子说,踩在他人肩上,走的不一定是他人道路,你真有这自信?”

    刘清笑了笑,低头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了一道直线,紧接着又在其上方重复一道,然后轻声道:“如同这条恨水国往尺惠国的官道,我们走的是他人建造,可我们走的也是自己步下,靠自己的腿走的,为什么会是他人道路?”

    老道士喝下一口槐冬酒,轻声道:“照你这么说,那饭是别人做的,拿你的嘴吃了,就是你的了。”

    刘清笑道:“那得分什么地方怎么个吃法儿。若是吃饭来说,掏钱了,就是自个儿的,没掏钱当然是别人的。”

    老道士淡然道:“走别人的路,掏钱了?哦,你掏腿了。年轻人,问道有先后。”

    刘清脱口而出,“事大者最怕小分,晚辈始终觉得,一道为先者,并不是走出一条大道,只是隐约有了个方向,其后万千赶赴星火者,才是那大道根基所在。”

    老道士哈哈一笑,轻声道:“好了,那咱们互换位置,再做争辩?”

    两人对视一眼,大笑不只,互相举起酒壶,磕碰饮酒。

    哪儿有对错,各执一辞,争论而已。

    老道士伸手招呼过来方才那年轻道士,笑着说道:“来见过你师叔。”

    刘清倒吸一口凉气,打了个道门稽首,沉声道:“前辈贵姓?”

    老道士笑道:“王姓。”

    刘清再次稽首,恭敬道:“见过前辈。”

    果然,徐真人一辈儿的,也就剩下个师父了。关键是师父还不承认自个儿的道门身份,拿自己还给了道门一个弟子。

    老道士无奈道:“张师叔一生未曾去祖师脚下敬香,让你代敬,结果你连一句师兄都舍不得叫?”

    说着叹息一声,轻声道:“都知道十子,且知道,在一处山间小寺,师祖他老人家收了那第十一子,年龄最小,脾气最大。”

    刘清没说话,难不成还帮着他说自家师父外加老丈人?

    漓潇自然听不下去,挑眉道:“家父如何,尚且用不着前辈来说吧?”

    说着有些心虚,自打知道了爹爹的事迹,满耳朵灌的,就是张木流是个狠人,脾气臭的不行不行的。

    老道士无奈,好男不跟女斗。

    年轻道士轻声道:“我家五方观来来去去就我跟师父俩人,没成想还有一个师叔。师叔方才所言,我觉得极好极好。”

    刘清一脸疑惑,年轻道士笑着说道:“是那句万千赶赴星辰者。”

    拍了拍年轻道士肩头,刘清笑道:“你我都是其一。”

    老道士轻声道:“带着他南下,知道你在这儿,顺便来瞧一瞧而已,毕竟我们这一辈儿,多个这么年轻的师弟,不容易的。”

    说着站起来,笑道:“就此别过,来日路过龙虎山,上去瞧一瞧。”

    说完便瞬身消失,同行路人,丝毫没反应。似乎从未察觉这道士来此,也未曾察觉道士离去。

    云海之中,一个老者醉卧薄云,重复道:“万千赶赴星辰者。”

    一路东去,进尺惠国边城时,刘清的通关文碟多了尺惠国大印。

    当然是施展了障眼法,那关令只瞧得见恨水国大印。

    这通关文碟,不是之前用的那种,先去印制的已经密密麻麻盖着各国各城大印。这个是回乡之后,让乔恒托户部衙门帮忙铸造,刘清是预备着给自己喜欢的地名,或者这类小天地用的。

    自家清漓山大印在最前面,最后一页分别拓着伏龙印章与个随形闲章,三个字而已,剑气长。

    还有那莒罗国、怀休县、芦丁县。入了镜花谷之后的双耳城,先前在恨水国,恨水国大印与井州府大印。如今多了个尺惠国大印。

    五年时间,刘清是打算把这六国走一圈儿的。

    一段路途,刘清发现,者尺惠国道观虽多,却没有多少修士,绝大多数道观,都只是凡人道士而已。

    走进这唤作古浑县的边城,还没有走几步,两人便发现,家家户户几乎都供奉有三尊神像,或大或小。在成中央,有一座三十丈高的真仙塔,里面供奉三尊真仙,时常有百姓将自家闺女上攻给三位真仙,年深日久,只有进去的女子,没有出来的人影儿。故而百姓都说,那是三位大仙将那些闺女带去天庭,长生不老,荣华富贵去了。

    行至那真仙塔下,刘清与漓潇对视一眼,那塔中供奉,分明是三尊神游妖物。

    忽的一阵敲锣打鼓声音,有数百人的披红队伍敲锣打鼓的走来。

    只听得那披红队伍大喊:“今日艳阳天,真仙府门开,我家女长成,特来攀姻缘。”

    刘清皱起眉头,三处花轿,女子呜咽不止。

    漓潇刚想起剑,一个身穿官袍的年轻人策马奔腾而来,拦住迎亲队伍,大喊一声:“今天说死了,我也不会让你们白白葬送三位姑娘!”

    迎亲队伍当即止步。

    最前方骑着一匹枣红大马的中年人,脸上笑意不止。

    三处花轿,有那轿前亲属,瞪着年轻官员,如同那年轻人砸了他家锅似的。

    “宋大人,速速让开,莫误了良辰,若是害的我们没法儿与大仙结亲,我拼死也要拿你性命!”

    年轻人苦笑不止,近乎哀嚎,“我都说了,那不是什么真仙,哪儿有真仙会讨人家民女,世上哪儿有神仙帮百姓做点儿事儿,还要求诸多回报的啊!”

    结果有一女子家人,应该是其父亲,站出来大喝道:“宋大人为官不用吃俸禄?你是一地父母官,有朝廷养着。三位真仙又无人照应,我们不供养,谁来供养?难不成神仙就得白白给人做事儿而不求回报。”

    这话,相当有理。明显是读过书的宋姓年轻人,愣在原地。

    眼看那队伍又要朝前闯,那位宋大人咬了咬牙,沉声道:“今日宋诌在此,谁也别想过去。”

    话音刚落,大队人马疾驰而来,千余人将这数百人围的水泄不通。

    此刻那最前方的中年人终于开口。

    “宋大人,你是想这古浑县三年大旱还是三年洪涝?再者,你是想一一己之力激起民愤?这样的话,你这官儿,恐怕也做不了了。”

    宋诌扯下头上官帽狠狠摔在地上,怒道:“宋某拼着这官儿不做,也不愿再看到你们愚昧无知,害人害己!”

    中年人眯起眼睛,沉声道:“那宋大人且等着,你能活过今夜,便算三位真仙大人有眼无珠。”

    宋诌心中无惧,若是以我一命唤醒古浑县百姓,死则死矣。

    有道嗓音在宋诌耳边响起,“那要是死了,也没什么用呢?”

    宋诌以为是自个儿生出幻觉,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我宋诌死了,难道天底下就没有与宋诌一般的赴死之人?”

    刘清笑着说道:“如若星海是十死之地,可星光灿烂可照亮人心,你要如何?”

    宋诌这次听到了,转头看向刘清与漓潇,却还是那句:“死则死矣。”

    刘清淡然一笑,嗓音醇厚,“放心去做,我给你撑腰。若非得那满头星辰才能照亮人心,即便是死,那就死则死矣,一同赶赴星辰便是。”

    漓潇轻声道:“俱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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