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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剑落山河碎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说不完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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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舍山上,有个并未背剑的汉子,手拿一杆许久没拿出来的烟杆子,也在吞云吐雾。

    刘工讪笑着走过去,掏出在下边儿那个曾经叫做知冬城的地方买的烟叶,笑着凑过去给张木流填烟锅。

    年轻人悻悻道:“师傅,这么些年不见,你也好上这口儿了?”

    张木流问了离秋水一样的话:“方葱怎么不来?怕我吃了她?”

    刘工只好再回答一句:“刘清去过俱芦洲后多半要去牛贺洲,大师姐在等他呢。”

    结果张木流瞪眼看去,刘工赶忙拿出一壶酒,黑心贵,花了三枚泉儿买的裸花紫珠酒。

    “师傅,得空得说说小师弟啊!哪儿有这么做生意的,三枚泉儿一壶酒,也忒黑心了吧!”

    张木流斜眼看去,嗤笑道:“某些人虚报价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自个儿灰心?”

    刘工挠了挠头,埋怨道:“师傅,骂人不揭短啊。这等成年旧事,有啥好提的。”

    当年的刘工,只是知冬城里头一个第三境的小修士,一天天装的跟个隐世不出的大人物似的,其实口袋里一枚贝化都拿不出来。非得靠着吃差价,才能换几包烟草。一路酒铺,刘工几乎挨个儿赊账过。

    张木流灌了一口酒,笑着问道:“觉得我那女婿关门弟子怎么样?”

    既是女婿,也是关门弟子。

    可把刘工酸的,心说自个儿跟小师弟一个姓,咋就这么大差距呢?

    “师傅你这是赔了闺女又折拳法剑术啊!”

    “其实我觉得,刘清哪儿都好,就是跟师傅太像了,凡事爱跟自个儿过不去,非要过了自己这一关才行。这样的人当然很好,可这样的人,也会理所当然的很累。”

    张木流没评论这事儿,只是问道:“小浊天那个人,是陈药公吧?”

    刘工点了点头,“我猜到师傅认出他了。”

    刘工也喝了一口酒,笑着说:“原本不打算回来的,这回来一趟可麻烦了,不光要提防天上下来人,沿路还得揍那挡道儿的。不过师傅都已经大肆召回旧人,我就回来了,看看师傅师娘。”

    还有一句,刘工不愿意说。

    其实他是怕,再不回来看看张木流,就看不到了。

    张木流摇了摇头,忽然间有些伤感。

    他知道方葱为什么不愿意回来,那小妮子憋着到时候替师傅师娘死呢。方葱是怕一旦回了清漓山,被师傅一顿骂,自个儿就没那么大的决心了。

    春熙为什么怕木秋山,其实是怕方葱。因为春熙的父亲,第一次见方葱时,是被人禁锢在一副龙龟躯壳,可方葱却硬生生把他保命的龟甲龙鳞全给拔了。

    当年的刘工,最怵张早早,而龙大,最怕的就是方葱。

    上方小亭那边,母女三人并排坐着,离秋水居中。

    张早早轻声道:“娘亲,大师姐最早好像怕极了爹爹,可没人跟我说过。”

    一旁的漓潇一下子来了兴趣,笑嘻嘻道:“娘亲娘亲,说说嘛!”

    离秋水想起这事儿就想笑,于是轻声说道:“那段时间我没跟你们老爹在一起,他是从赡部洲北归,一路上打打杀杀,砍到瘦篙洲时碰见的方葱。不过那时的瘦篙洲与如今的瘦篙洲,是两回事。反正就是方葱把你爹惹生气了,直接给你爹差点几剑砍烂渡船,然后把还是假小子装扮的方葱掳走,让她给你们的老爹背剑。最早的时候,方葱被禁锢修为,每日三餐都得靠干活儿来换。反正只要做完饭,锅一定是方葱洗。从小娇生惯养,被捧在手心里的方葱,哪儿受过这份委屈?可不干活又没得吃,每天就边掉眼泪边洗碗洗锅。有一次,八月十五,他们停船在海上过的,可你爹非说想吃好的,就要去抓鱼,于是方葱只好卷起裤脚去礁石里头摸鱼。没有半点儿修为,摸到天黑也没摸到一条。”

    张早早低下头,轻声道:“我记得,还是妖苓姑姑给的大师姐鱼,爹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师姐这才吃到了晚饭。”

    说起妖苓,离秋水与张早早明显都有些伤感。一晃就是万年光阴,有些人,再也回不来了。

    顿了顿,离秋水继续说道:“有一天,方葱实在是委屈的受不了,就给你爹放狠话,说早晚要杀了你爹。结果给你爹一只手按住脑袋,用杀气吓得蜷缩在角落,哭着说她有钱,可以拿钱买命,求你爹放了她。可你爹倒好,直接没收了人家的小荷包,就连方葱最后一丝希望也给踩灭了。那天夜里,方葱哭的声嘶力竭,硬生生哭晕了过去。还是张寒漱把她抱回船舱的,就是张澜的女儿。从那天开始,方葱就跟认命了一样,其实心里还是想杀了你爹。”

    后面的,离秋水没有说,因为那小丫头居然敢跟自己抢男人?那时的张木流早已经名声大噪,想要收徒弟,上赶着来的不晓得有多少。结果张木流想要收方葱做徒弟,小妮子死活不肯开口叫师傅。

    “方葱做了几双极丑极丑的布鞋,你爹先前从没有穿过,直到有一次在斗寒仙剑洲因为方葱受了重伤,几乎濒死,方葱这才开口叫了师傅。你爹昏迷了好几个月,醒来后,就开始练拳了,也穿上了那双布鞋。”

    说着看向漓潇,轻声道:“刘清那套拳法,是你爹由十三式拳精简而来的。”

    漓潇忽然收敛笑意,沉声道:“那那个安老三,究竟是何人?你们认识吗?”

    离秋水点了点头,轻声道:“你爹的家乡,有个疯子,名字叫做举望。其实是装疯装傻的,后来有个徒弟,小名叫安鞍子,我猜你说的安老三,就是他吧。”

    漓潇欲言又止,可当娘亲与姐姐的,哪儿能不晓得她在想什么。

    张早早打趣道:“这才多久没见,就这么想他了?”

    离秋水叹气道:“养了个白眼狼。”

    漓潇红着脸说道:“你们怎么这样啊!我就是担心他个死脑筋,非得逛个十年才行。他只炼化了一道水属性宝物,最起码要补全五行才能将本命剑修补好呢。”

    离秋水忽然说道:“刘清在蜀国地界儿,碰到了个渡劫修士,你爹当时借了修为给他,可后遗症太大,他不愿跌境,所以自毁了一柄本命雏剑。”

    漓潇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回事,听娘亲这么说,忽然一下子皱起眉头,满脸焦急神色。

    “他是不是傻?跌境就跌境,少一柄本命剑,相当于上了一级台阶啊!”

    说着就要起身,准备北上寻刘清去了。

    张早早拉住漓潇,轻声道:“他都没传信给你,不就是怕你担心?你说宝物的事儿,不就是想让我跟娘亲各拿出一样东西?成全你,爹爹也能拿出来一件火属性宝物的。”

    张早早本来就是与槐冬差不多的存在,乃是赡部树之灵,木属性法宝,多的是。而离秋水几乎得了完整的水神道统,自己都可以造宝物了。

    至于张木流,要找的他最早,可是凭着一身古怪火意行走天下的,况且小竹山遗宝,还有个三足火盆在张木流身上呢。

    唯独金属性与土属性,当真不容易寻到。

    离秋水也笑着说道:“等着吧,那小子肯定比你更急不可耐,一旦破境,就会来找你了。”

    漓潇叹气道:“他才不会,他十年之内,累死也要踏入天门境界。一旦踏入天门,再破境金丹,他会先回一趟小浊天。”

    这是很早之前就说好了的,除了乔恒外,进过小浊天的结果外乡人,到时候会一起返回小浊天。

    漓潇问道:“娘亲,你其实就已经是玄女了吧?”

    离秋水微微一笑,轻声道:“我叫离秋水,从前是,以后是,一直是。”

    ……

    一连大半个月,苏贠兄妹俩,除了每天在酒楼后面的院子里练功,就是帮着收拾铺子。

    别说,这俩人还真有资质,才半个月就已经适应了符箓重量,刘清都想着给加点儿料了。

    今日酒仙庐总算是修缮好了,匾额是刘清自己写的,三个大字……算是还不错吧,起码写的潇洒自如,算是江湖体。不过若是碰到个专攻于书法的,肯定要被嗤之以鼻。

    落款是用伏龙大印还是自己的私章,这个让刘清纠结了许久,到最后还是又刻了一方印章,几乎是直接照搬古人印章,只不过改成了,“人间处处酒仙庐”。

    开张当天,卖的只是寻常酒水,可没过一会儿,已经有衙门口儿的官差来了。

    刘清才不理亏呢,那衙役一来就嚷嚷着让关门,可刘清却说道,自个儿家里有个状元,凭什么不能卖酒?

    老早到酒仙庐,要混酒水的药铺老郎中,此刻就静静看着,看你年轻人怎么编。

    谁承想刘清一句家里出过状元郎,还真给衙役唬住了。

    其中一个衙役咽了一口唾沫,嬉皮笑脸问道:“这位大侠,请问家中状元郎,姓甚名谁啊?”

    刘清笑着说道:“姓杜,叫杜亭声。去年的新科秦国状元郎。”

    衙役立刻黑起脸,大骂道:“你他娘的有病?秦国的状元,与我莒罗国有什么干系?”

    有个和尚口念佛号,缓缓走来。

    “的确是有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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