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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一章 一代新人换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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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靖十七年正月,嘉靖皇帝又又又习惯性的病了。

    秦德威老了一岁,如今已经是二十岁高龄,又有了三个娃,岁月逐渐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沧桑。

    二十岁就是礼仪里的加冠之年,这是个很有象征意义的分水岭年纪,以后秦德威与少年两字无缘了,世间再无小学生!

    等正月过完,到了二月早春时候,戊戌科会试举行。

    秦学士很低调,没有再掺乎这届科举的事情。而且《皇明宝训》重修工作到了收尾阶段,秦学士精力都方在督工上了。

    在会试第三场结束的时候,秦德威将新版《皇明宝训》的最终完成稿呈进宫中。

    这次修订工作总共历时将近两年,因为秦学士督导有力,比规定期限提前完成。

    新版《皇明宝训》全篇共计五十余万字,最大变动就是新增了一卷《献皇帝宝训》。

    这项工作耗费了秦学士大量心血和很多精力,为此他曾经作诗一首纪念:

    “水晶帘卷雪漫漫,坐拥图书向晚看。新露研红还校阅,亲拈玉管不知寒。”

    这首展示翰苑风流和自豪的绝句,在翰林院内部小范围引发了一些共鸣。

    只有许谷、赵贞吉两个底层苦力敢怒不敢言,但为了个人前途,也只能忍了。

    又到二月底,嘉靖皇帝下旨,秦德威因修《皇明宝训》有功,加正五品右庶子。。

    这让大臣们不得不感慨,秦德威真踏马的不愧是“嘉靖男儿”。

    按道理说,翰苑词臣修一次书只能升一次官。

    而在前年的年底时,秦德威单独献上《献皇帝宝训》,使得嘉靖皇帝龙颜大悦,提前把秦德威升过了。

    现在修完后,提前预支过升官待遇的秦德威可以不用再升,但皇帝又让他升了一次。

    等于是修一次书升了两次官,二十岁的正五品词臣,这待遇也是没谁了。

    堪比秦德威待遇的,只有入仕六七年就入阁的前首辅张孚敬(璁),以及一年半升到礼部尚书的夏言。

    另外许谷和赵贞吉两人鸡犬升天,跟着秦德威一起多蹭了次升迁,双双再次升为从六品修撰。

    加了右庶子后,秦德威的官衔全称字数越变越多,绝对称得上长大有力。

    若是写奏疏的话,他就该自称“奉议大夫、詹事府右春坊右庶子、翰林院侍读学士、鸿胪寺少卿兼提督四夷馆、臣秦德威”。

    官衔字数确实很多,写起来很累,但是按照奏疏格式要求,官衔真不能省。

    不然就是不敬,挑理的嘉靖皇帝会生气。有倒霉蛋就因为偷懒没写官衔被严厉苛刻的嘉靖皇帝罢官,教训不可谓不深刻。

    在秦德威升官时,会试榜也出来了。秦德威看了看榜单,会试第一名是个名人,来自浙江的袁炜。

    原本历史时空里,此人乃是嘉靖朝四大中生代“青词宰相”之一。

    再往下看,秦德威很失望,自己那帮子亲近的门生里,居然只有邢一凤被录取了。

    跟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共同进步呢?

    虽然说会试录取率差不多只有十分之一,但扑街这么多还是让秦老师有点不爽。

    这也说明,只有邢一凤手底下文章有真功夫。

    其他那些人,除了归有光,包括吴承恩在内原本历史上连举人都考不中!

    另外秦德威还在榜单上看到了夏大学士女婿吴舂的大名,对此只能“啧啧”了。

    熟人门生里面,无论中式的还是落第的,不约而同的聚集到秦府拜见。

    毕竟秦老师有高升之喜,作为门生故旧祝贺一下也是应该。

    秦德威懒得搭理别人,只好言好语的安抚归有光,并很关心的问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归有光老老实实的答道:“有负老师期望,无颜再留京师,准备返乡了。”

    秦老师立刻挽留道:“别急着走,多留一两个月,我要指导一下你的文章。”

    一股柠檬酸的味道在吴承恩、王逢元、何良俊等人之间弥漫,他们并不稀罕秦老师的指导,但他们在意秦老师的态度啊!

    归有光一脸懵逼,现在都考完并落榜了,还指导文章有何意义?

    若说下次考试,那都是三年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指导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秦老师挥挥手,让其他扑街仔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并给了他们西院胡同相熟老鸨的地址。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行去疗伤吧!

    报秦德威名字,打八折;报冯恩名字,打七折;报徐妙璟名字,打骨折。

    早春还有点峭寒,秦德威啪得关上了书房的门,转过身来,对着归有光邪魅一笑。

    归有光有点畏惧的后退了几步,总感觉像是被猎人盯上了。

    秦德威十分和蔼的问道:“震川啊,你听说过青词吗?”

    归有光:“......”

    秦德威又轻声试探着问:“你想不想写青词?”

    归有光下意识的答道:“我不想!”

    青词那都是什么玩意,三教九流才去写的,他一个文学家写青词不是自降逼格吗?

    秦德威不容反对的说:“不,你想!”

    归有光竭力维持一位文学家最后的尊严:“老师,我......”

    秦德威咄咄逼人的反问道:“你以后还想叫我老师吗?”

    “老师,我写不好!”归有光挣扎着说。

    秦老师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安排说:“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我家里吧,写够令我满意的一百篇青词才能走。

    各种题材都要写一些,祷雨的,祷雪的,祷晴的,祈福的,求子的,禳灾的,求丰收的等等类别。”

    归有光又苦苦哀求道:“老师!我没写过青词,我真不会写!”

    秦德威胸有成竹的说:“没关系,你先练笔写着。等我得了空,请显灵宫的陶道长指导你,那可是皇上钦封的高士。

    你要相信自己的潜力,以及老师我的看人眼光。努力!我看好你!”

    归有光三十岁的大男人,差点就哭出来。

    当初秦老师暗示,会把自己写的东西给皇上看,可恨自己无知无畏,没有参透其中黑暗的内幕。

    目送被仆役扶着离去的归有光,秦德威心里美滋滋,封建社会的伦理纲常也是有好处的啊。

    有势力的座师发了话,一般情况下,门生不敢不从。

    会试完了,马上就是决定最终名次的殿试。

    以秦德威的资历,也没法去混个读卷官,只是在金殿传胪大典上充当一个莫得感情的背景板。

    站在奉天殿里,秦德威别有一番唏嘘感慨。三年前,自己是绝对的主角,而今天主角就换成别人了。

    之前三年,大家说起状元和文魁,一般都默认是他秦德威。

    而今天则会有新人出现,成为默认的状元和文魁了,正所谓一代新人换旧人。

    以后的翰林院状元厅,再也不是他秦德威所独占了!

    在秦德威的胡思乱想中,唱名仪式就开始了。

    第一名状元,茅瓒!

    这也是个文学家,秦德威不得不承认,虽然嘉靖皇帝有很多毛病,但文学审美能力真不错,选拔的人文学功底都很强。

    至于原本历史上归有光的遭遇,那真不怪嘉靖皇帝,归有光总是考不中,文章根本送不到皇帝面前啊!

    第二名榜眼,邢一凤!

    听到这个,秦德威很欣慰,不禁露出了慈祥的微笑,这足以证明自己慧眼识珠!

    就是邢同学简直与“二”字结缘了,在县学月考万年老二,乡试是第二,进士还是第二!

    第三名探花,袁炜!

    这个就不必多说了,也是号称才思敏捷、文章出众的,被嘉靖皇帝看中也不奇怪。

    后面没多少值得秦德威关注的了,夏大学士那个女婿中了二甲第十名,很微妙的名次,啧啧。

    本届科举结束后,翰林院也迎来了一批新人,秦学士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前辈了。

    这日秦学士来到状元厅,却见有个人早到了,略显拘谨的兜着圈子,不是新科状元茅瓒又是谁?

    秦德威主动寒暄说:“这里向来是我一人独用,今日终于等来与人共享了,也不知能不能适应。”

    茅瓒老实巴交的答话说:“若秦前辈怕被打搅,那我去编修厅挤一挤好了。”

    秦德威连忙劝阻:“别啊!你若去了编修厅,那在别人看来,岂不成了我欺凌你了?”

    作为菜鸟新人,茅瓒恭敬的请教说:“听说新人入翰林院,要先学习文史。到底应该如何学起,还望秦前辈指教。”

    秦德威略感迷茫,新翰林要怎么学习来着?他当初也没学习什么文史啊。

    茅瓒再次请教说:“听说翰林院十分讲究前辈与后辈关系,新人应当怎么去结好前辈们?如何找前辈提携?”

    秦德威有点迷惑,新翰林要讨好前辈吗?他当初也没去讨好谁啊。

    茅瓒真心想多请教些,又问:“翰林院事务具体是怎样的,新人应该如何参与事务,还望秦前辈不吝指教。”

    秦德威再次迷茫,新人到底应该怎么去参与事务?

    自己反正就是不务正业造火炮去了,然后就是皇上让他主持修书,这路数并不适合新人啊。

    结果茅状元三连问,秦德威一个也没有答上来,状元厅里气氛一度有点尴尬。

    这让茅状元产生了些许怀疑,莫非秦前辈在翰林院就是毫无影响力的小透明,所以才对翰林院事情一问三不知。

    正在这时,新科探花袁炜站在状元厅门外,招呼茅状元。

    他们两个人都是浙江人,最近经常共同行动。

    茅瓒出去后,就听到袁炜说:“此时很多前辈们正在后院柯亭聚讲,我们去看一看!”

    翰苑柯亭的大名,茅瓒也是听说过的,便与袁炜一起去了后院。

    果然看到二三十人围聚在亭里亭外,茅瓒袁炜便与浙江同省的前辈打过招呼,就站在外围听。

    今天讲论的主题是诗词,有个在翰苑资历能排前五的老前辈孙承恩,拿出了近期作的几首诗词,与众人一起评鉴。

    孙老前辈爱作诗,产量很大的那种,众人对此也不足为奇。

    新科探花袁炜听着听着,忍不住就插嘴说:“老前辈的诗词,若说是馆阁体例,那格局太小了;若说是抒心见性,匠气又太重!”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外围的袁探花。

    袁炜本性就是个恃才倨傲的人,不以为意的继续说:“恰好晚辈我最近也写过参观京城道宫的诗,请诸公指正!

    萧瑟严宫万木稀,下方炉定冻烟微。风将云磬随行佩,松漏冰花著羽衣......”

    众人听完了袁炜的诗,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又纷纷转回头去。

    袁探花有点懵,众人怎么是如此无动于衷的不理睬人?

    按照正常反应,要么是被折服,要么是被激怒,就算故作大度勉励几句,或者反唇相讥,那都在预料之中。

    可大家这样毫无反应,浑然把自己当空气,又是几个意思?

    老前辈孙承恩指了指新科探花,“小子你这心思,不就是想模仿秦德威么?老夫早见怪不怪了!

    老夫只想告诉你,秦德威也不是谁都能学的,弄不好就是东施效颦的下场!”

    袁炜:“......”

    站在旁边的茅状元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秦前辈竟然有这样大的影响力吗?他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翰苑小透明?

    灰溜溜的回到了状元厅,茅瓒正小心翼翼的重新组织语言,打算继续向秦前辈讨教。

    忽然有个孔目站在门外,对秦德威说:“刚才从外面听到消息,首辅李时重病不起,赶紧来向秦学士禀报!”

    茅状元很不能理解,这事为什么要专门向秦前辈禀报?难道秦前辈还能插手内阁事务?

    只听秦前辈长叹一声,看着窗外负手而立:“庙堂又多事矣!又到了我秉持道义、稳定朝局的时候!”

    茅状元恍恍惚惚,还以为自己坐在了内阁里面。

    李首辅病重的消息,像是旋风一样传遍了各大衙门。

    严格来说,李首辅在不在,对朝政日常运转其实没多大影响。

    因为大家都知道,李时名义上是首辅,但如今内阁真正话事人是强势的夏言。

    而李时这个河北人性格忠厚谦逊,从不与人争,老好人里的老好人。

    除了天赋异禀的秦德威之外,没人见过李首辅对谁动过怒发过火。

    总而言之,李首辅堪称是大明最低调的首辅,所以才能容忍夏言这个二把手掌权,保持内阁和谐。

    但无论如何,李时岁数在这里摆着,一旦病重不起,随时都有可能亡故。

    首辅没了就不是小事了,肯定又会引发朝堂高层人事的连锁反应,区别只在于大还是小了。

    而秦德威更知道,严嵩崛起的机会来了,只有李时空出了内阁位置,严嵩才有机会补位!

    而且严嵩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一代新人换旧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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