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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儿，来。”
等对方走到跟前，沈南意蹲下来温柔询问怎么了。
小家伙小声告状：“婵儿走了，我想跟着一起，可十八咯咯不让。”
卫十八一脸严肃，整个人站得笔直，眼底有着微微的委屈。
沈南意心底发笑，不过还不等她开口，萧北棠的声音先传过来了：
“哦？卫十八居然忤逆你，不如把他赶走？”
沈南意眸光闪了闪，默不作声，小胖墩却瞪大眼睛，摆手道：“不要，他已经告诉我不能跟去是因为婵儿爹爹有病气。”
沈南意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这么说来，你是已经知道不能去，却因此而迁怒了十八？”
宁晗低下头去，用低不可闻的声音恩了声。
“臭小子。”沈南意的表情瞬间变了。
“阿娘，我错了。”宁晗嗷的一声，惨兮兮的喊道：“你不要生晗儿的气。”
沈南意眉心直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不许嗷。”她板着脸怒喝一声，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小家伙瞬间咬住嘴，可怜兮兮的眨着眼。
“去跟十八道歉。”
宁晗支吾了声，耷拉着脑袋走到卫十八跟前，小声说了对不起，还自我责怪说把气撒在了十八身上。
卫十八有点无措，连忙摆手说没关系。
等儿子回到她身边后，沈南意让小胖墩倒立一个时辰作为惩罚。
卫十八欲言又止，想要求情，看到沈南意严肃的表情，莫名就怂了。
相比起卫十八的顾虑重重，萧北棠就直白多了：“宁晗才四岁，你这般严肃有点过了吧。”
沈南意哦了声，语气有点直白：“错了就是错了？”
萧北棠神色古怪下意识反驳道：“可法理不外乎人情！”
沈南意眉头皱了下，走过来坐下说道：“萧公子，你知道作为一名大夫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吗？”
萧北棠神色莫名，不知怎么忽然扯到这个上面。
“是严谨和量力而为！因为你某一点的疏忽大意，引发的就是很可怕的结局！比如说你这个胳膊吧，如果昨晚我没有为你清理，那么今天早上它可能会红肿，你不在意病情加重，最后整条胳膊都可能废掉，这就是蝴蝶效应！”
“所以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习中都不疏忽，他才可能足够的严谨。”
萧北棠扭头看了眼宁晗，在他教导的时候他也足够严格，可当小胖墩因为这一点小私心而被惩罚的时候，他就有些不忍。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几个人都没有离开。
沈南意是专心炮制药材，而萧北棠是坐在那儿调息。
整个院子安静地可怕，唯有小胖墩哼唧哼唧的喘息声。
卫鞅过来想禀告晚膳好了，却被卫十八拦住了。
沈南意也有点心疼，可在时间没结束之前她愣是一声不吭，直到小家伙过来她才给他揉胳膊，晚上又弄了药包给他敷上免得他明早起来难受。
“主子，那对母女的情况调查清楚了。”
“说。”萧北棠站在窗口任由着冷风吹进来，眼底有着淡淡的精光。
“一个月前……那杜氏要了五十两银子的卖身钱，小县城里却没有人愿意给的出这个价，一直拖到今日被小公子看到。”
萧北棠微微垂着眼帘，多了一丝深思：“有没有派人跟着？”
“十六跟着。”
萧北棠微微颔首：“行了，你下去吧。”
卫鞅悄无声息离开。
其实那对母女并不被他放在眼里，毕竟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女，又能折腾出什么呢？
他却不知道，很快他就被打脸了。
转眼就到了亥时，萧北棠刚刚洗浴好，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他眉头微皱，拿起一旁的衣服披上后这才过去开门。
“主子，小公子生病了。”卫鞅的表情有点严肃。
萧北棠眉头快速皱了起来：“可知道是什么病？”
“宁大夫正在给小公子医治，不过她担心关心则乱，已经让卫十八去请县城的大夫了。”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到了门口，他长腿一跨，就看到里面的情况。
宁意正用手帕擦拭着胖崽子的身体，明明是冬天可小家伙却好似身在火炉里，整个身体都是红彤彤的。
“酒呢，怎么还没到？”沈南意面色非常的严肃，整个人泛着一丝焦躁。
“来了，宁大夫这是你要求的最烈的酒。”卫十八提着酒壶冲进来。
沈南意尝了尝，对度数并不是很满意，可她也知道这应该是十八能够找到度数最深的了。
有了酒后，她当即指挥起来，让卫十八将整个房间擦拭一遍，自己亲自给儿子消毒，除此之外还有房间里的炭盆也要烧起来。
注意到萧北棠，她神色那叫一个复杂：“你们来做什么，真是唉……”
“怎么了？”感觉到对方语气不对，萧北棠有些疑惑。
沈南意叹了口气，闷声道：“我怀疑宁晗得的是天花。”
萧北棠面色瞬间变了，他紧盯着对方，希望对方补充一句说是开玩笑，可显然沈南意不会那这种事作假。
“你赶紧去调兵，将整个客栈封起来，还有今天跟晗儿接触过的人也跟着隔离。还有让人准备口罩等防护服……另外让得过天花的人来此，没得过别过来了。”沈南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防护措施，之后又报了一长串的药材名字，恨得将萧北棠当成几个人一起使唤。
萧北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立刻就叫来卫鞅，整个暗卫都动了起来。
除此之外，他又叫人着手调查，这宁晗是如何得上这天花的。
自打他把宁晗当作亲传弟子后，宁晗身边的人和东西都是经过挑选的，肯定不会有脏东西的。
相比起卫鞅那边的艰难查探，卫十八这边很容易就找到了怪异之处。
“宁大夫，你快看这个，晗儿的裤边这边有褐色的东西。”
沈南意顺着看过去，仔细查验了一番，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十八，你赶紧去消消毒。”
这是天花病人伤口痊愈后脱落的结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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