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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听到这话，还愣了下：“夫人，您叫我？”
沈南意：“进来扶我一下，我洗好了。”
“好的。”下一刻门被推开，丫鬟快步进来。
果然如沈南意所料，这丫鬟进来就第一时间看她的面容。
在看到她的样子后，露出一丝意外。
“夫人，您……”
“女子行走在外，总是有点不妥当，就做了点装饰。”沈南意看了看水中的自己。
这是一个看起来有点清秀的女子，并没有特别的艳丽，和她在盛雨部落时用的那张脸有几分相似，但也不完全相同，反正比起她刚入丰宁城时的样子来，实在要好看太多。
弱女子在外行走，确实不太安全。既然她会易容，那么将自己的容貌修改成普通模样，也是合情合理的。
丫鬟恍然同时露出一丝同情，然后扶着沈南意到另一边，还顺势夸了沈南意几句，说她有大智慧。
丫鬟有忍不住打听：“您一人带孩子真是太辛苦了，那小公子的父亲呢，他怎么可以不管不问？”
沈南意叹了口气，幽幽道：“小晗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丫鬟未曾想戳到了人家的伤心事，赶紧请罪告饶。
“无妨，都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我早就不把这个放在心上了。”沈南意演技精湛地敷衍她。
既然“真实”模样露了，那“真实”的过往肯定也要透一透，丰富人设细节嘛！
丫鬟松了口气，等沈南意穿好衣服后，她就赶紧带着打探来的情报离开了。
一刻钟后，一张画送到萧北棠的案前。
“这就是囊玉大夫的真容？”萧北棠拿着画像跟卫十八确认。
小侍卫看了一眼，觉得有几分像，但也有点不像。不过，画像这个东西，受限于画师技巧，能有几分像，就是不错了。
所以他点头肯定道：“是的，她在草原就是这副模样。所以那日我在悬崖见到她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萧北棠心中有些失望，除了那双眼睛，跟楠楠哪里都不像。
“既然她会易容，那会不会这也是她易容后的模样？她那般谨慎，在草原上也未必会用自己的样子。”萧北棠垂死挣扎。
小侍卫挠挠头道：“可即便戴了特殊面具，也不会一直戴着呀，洗澡洗脸的时候总要卸下来的。”
但今日她在醉仙楼的时候就有了警惕，或许做了准备。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张画像就要打个问号了。
萧北棠摆摆手，小侍卫就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主子，”卫鞅走上前来，“您怀疑囊玉是皇后？”
说起来，他已经是大梁的皇帝，是大梁最尊贵的人。
可站得越高，人越是孤独。
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十八说这是囊玉的真容，可朕不相信。”萧北棠道：“囊玉是什么人？计谋过人，机智过人，医术也了得。而且她所用的计谋和宁毅也有几分相似。这世间怎么可能又那么多巧合同时发生在一个人身上？”
更重要的是，她时常给他一种熟悉感。
卫鞅沉吟道：“皇上若是觉得她像皇后娘娘，不如收了她？皇上这些年身边一直冷清，属下看着也挺心疼。囊玉大夫背着那么多巧合，可见也是能走到陛下心里的，何不如……”
萧北棠顿时变了脸色：“闭嘴！朕的皇后还没死。如果朕收了其他女人，如何跟楠楠交代？”
“那兰妃？”卫鞅问道。
“这不同。”萧北棠很肯定道：“兰妃她只有一个名头，朕只是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卫鞅忍不住吐槽。
还安身立命的地方呢！
您后宫就只有兰妃一个人，兰妃都快成为后宫的主人了。
“皇上，属下觉得您可以收了囊玉。囊玉此人谋略过人，若是她能够被您收了，自然会帮您拿下盛雨部落和乌雀部落。而且，她若是成了您的人，自然会帮着劝小晗跟你学武。”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嫡传弟子跟亲儿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胡闹。”萧北棠不愿意跟他聊了，“下去自己领罚，若是再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就别出现在朕身边了。”
卫鞅：……我真是太难了！
*
第二天一早，沈南意挂着黑眼圈从屋子里出来。
“夫人，奴婢帮你梳头。夫人昨晚没睡好吗？”
在一个处处被监视，被试探的房子里住着，当然会睡不好。
沈南意打了个哈欠，拿出一个药方：“你去找到这些药材回来。这屋里有蚊子，我睡不好。唉，真是奇怪，分明都快十月了。”
丫鬟应了声，快速去找东西。
等到晚上的时候，沈南意就在院子里熏香。
“阿娘，这是什么，真好闻啊。”胖崽子一跳一跳地蹦过来，围着她转。
“这是熏蚊虫的。”沈南意解释道：“在院子里熏一下，一整天都没有虫子。”
“真的吗？那我也要熏熏。”
小胖子踮脚要去够沈南意手中的熏炉，却忽然听到某处传来“扑通通”的声音，他警觉地私下里查看，“阿娘，你听见扑通通的声音了吗？好像那片小林子里有什么掉下来了呢，会不会是大果子？”
说着，就想往林子里钻。
黑灯瞎火都挡不住他对食物的向往。
沈南意：……
“那片林子你之前不是去看过，如果有野果子，早就看见了。想吃东西回屋去，我那还有碟糕点呢。”
一听有糕点，小胖子嗖地跑没影儿了。
随着儿子远去，沈南意脸上的温柔和蔼也消失了。
她极为冷漠地瞥了眼方才传来重物落地声的小林子方向，这才慢条斯理地收起了那精巧小熏炉，慢慢滚着轮椅朝房间去。
酉时末，天已经彻底黑透了，萧北棠却打着收徒弟的旗号，正大光明地来上门拜访。
他这次除了吃的，什么也没带。
琳琅满目的美食将一张桌子都摆地满满当当。
小胖子原本在书房做功课，闻到香味就眯着眼睛飘过来了。
而沈南意估算了下，这一桌至少要一百两银子。
她摸了摸扁平的荷包，忍不住叹了口气：万恶的有钱人！
“小胖子，这些菜都是你的。”萧北棠生平第一次给小孩献殷勤，业务还不太熟练，所以有些浮夸有些僵。
胖崽子咽了咽口水，然后躲到沈南意的后面。“就算你送很多好吃的来，我也不想拜师。”
其实，是小胖崽子看出来阿娘并不想他留在丰宁城，所以不管他心里多心动，也没有松口。
萧北棠对他的拒绝倒是习以为常了，只说：“只是给你送吃的，没那么多条件。来坐吧！”
宁晗得了沈南意的首肯后，才欢呼雀跃地冲过去吃起来。
沈南意却看着萧北棠道：“萧公子夤夜来访，应该不仅是为了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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