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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腿怎么样了？”萧北棠再次问道。
沈南意拔掉最后一根针后，语气中带着不耐烦：“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
“囊玉大夫，你可否为我诊脉？”
“你不怕我毒死你？”沈南意觉得这个人真的有点好笑，他到底有什么立场端出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啊！
“我相信，囊玉大夫肯定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萧北棠对她的冷淡不以为意。
沈南意心底一阵气闷。
“你的人为何会出现在我儿子的账外？”
萧北棠心道：还想探究，说明是信了一点的，有进步。
他不紧不慢道，“黑象部落袭击掳掠丰宁城百姓，守将还击。好不容易要拿下黑象部落，盛雨部落却忽然派人支援，结果让黑象部落一半的人跑了。我是梁国人，负责调查清楚此事。”
沈南意却听得愣住了：“部落支援了黑象部落？我怎么不知道？”
她只当伍熊是个草包，所以从未怀疑过他心机深沉，可如果此人说的是真话，那伍熊这个人就真的要好好琢磨一下了。
萧北棠道：“你只是部落里大夫，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
沈南意道：“既然是机密，就不用说了。”
“说还是能说的。”萧北棠浅笑：“反正这件事，早在丰宁城内传开了，毕竟目击者很多，也不算秘密。”
沈南意眉头都皱了起来。
萧北棠随后详细说了时间和地点。
沈南意估算后，发现那场战斗是在他们迁徙过来的第三天。
也就是在谣言流传开之前。
这么说来，梁国人针对盛雨部落，不是为了侵略而是为了反击。
沈南意有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
“你说你是负责调查此事的？”沈南意深吸了口气问道。
“是的。你想要咨询信息么？”萧北棠眼底好似含着情意。
沈南意面色一僵：“我想问几个问题。”
“可以，一条一百两。”
沈南意一阵无语，他怎么不去抢呢？
她咬牙忍了，可摸了摸身上的钱，又发现好像不太够。
“有一阵子，部落里谣言四起，你可知散播谣言的人是谁？”
萧北棠看了眼沈南意，“负责传播此时的人叫乌尼。”
竟然是他！这是伍熊的仆人。在盛雨部落里，除了奴隶之外还有仆人。
仆人一般都是部落里，失去父母长辈而不得不依附其他的孩子。
因为是同一个部落的人，主人不仅要提供孩子饭吃，还得在孩子成年之前教会他一门将来求生的手艺。
不过主人也不会亏损很多。
因为等仆人十五岁后，必须为主人工作十年。
十年后，双方如果想要继续合作，契约就会转换成雇佣协议。
沈南意的表情瞬间严肃了不少。
“你有证据么？”
“当然有。”萧北棠点头，“对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我这边也有。”
“给我看一眼。”沈南意道。
萧北棠很满意她这个反应，却说：“这种东西，当然不可能带在身上。”
这种情报多如雪片，若都是带在身上，他难道每次出行都带一间装情报的屋子吗？
不过，他今日来倒也确是有准备的。
“都在我那小侍卫那。”萧北棠补充道，“我说你听，但凡你想求证的，证据也都有。你还要听吗？”
当然要听。
很多事情，兼听则明。虽然伍熊的心机让她意外，但她其实从没想过他会杀宁晗。
可随着萧北棠说的事情越来越多，沈南意心里却越来越不确定了。
这个男人却笃定说自己说的一切都有证据，欢迎她去求证，可见是真的有底气。
难不成，真的是首领害死了她儿子？
“这说不通。”沈南意揉了揉眉心，“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若是被我知道，我肯定要报仇的。”
萧北棠道：“你也说了是在你知道的时候，才会报复回去。如果你永远不知道呢？”
沈南意微变：“胡说八道，你就是个骗子。”
“对，或许是我骗你，或许是伍熊骗你，反正总有一人在骗你。”萧北棠一脸轻松随意，“不过，骗人都是要图什么的。你说，我图你什么呢？我们大梁其实不缺军医，也不缺你这样厉害的医者。更不缺粮食。”
只有盛雨，才缺这些东西，才需要深度地绑定她。
沈南意从心底泛起了寒意。
可她又甩甩头告诉自己：或许对方说这些，就是为了在她心底种下怀疑的种子。
“你或许会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但其实并非如此，有时候真相就是从质疑开始被揭露的。”他像个绝色的魔，一点点蛊惑她的心。
就在这时候，一阵窸窸窣窣声传来。
沈南意看过去，就见树丛分开，一头狼从灌木里钻出来。
沈南意：“是狼！”
狼是群居动物。
出现了一头狼说明接下来会有很多狼出现。
“嗷呜，”狼嚎声起。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十几只狼出现，逐渐朝他们围过来。
沈南意神色很平静。
“囊玉大夫你不怕吗？”萧北棠有些惊讶她的胆色。但想到在那样的逆境中都能与自己讲道理的小胖子，又觉得身为小胖子的母亲，她有这样的胆色是理所应当之事。
“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沈南意随意道。
“听你这话，是不想报仇了吗？”萧北棠听出她话中的消极意味，想了想，终于说出了最关键的信息，“其实，你儿子并没有死。”
沈南意刷的抬眼，看过去。
“方才崖上那少年，确实是奉命潜伏盛雨部落打探消息，他说的也确实都是实话。但你没让他把话说完。”萧北棠道，“他是因为要救帐中已经昏迷的小孩，才没来得及去追那凶手。”
沈南意整个人都僵了，好半晌之后，她才还魂似的：“当真？”
“我骗你有何用？”萧北棠反问道。
“你如果骗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沈南意丢下这句话后，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撒了出去。
那边的狼群，已经准备靠的很近了。
可当闻到那股药味后，忽然叫了声，扭头就跑了。
“你撒的是什么？”萧北棠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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