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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倚楼吃惊地看着她惊慌失措躲到角落，浑身不停地发抖。
“含羞，你……你怎么了？”
月含羞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抱头，嘴里念念有词：“快点醒来，快点醒来，这只是场噩梦……为什么还不醒？”
独倚楼慢慢接近她，小心翼翼在她对面蹲下：“含羞，你看着我，这不是梦，这是真的。我也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可你要接受现实……”
“走开！这不是真的，这就是梦！快醒来啊！”
在月含羞的脑子里，还是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喔喔喔……”
一声公鸡的打鸣声，穿过风雪，划破夜幕，传到她的耳朵里。
太好了，天要亮了，天一亮，梦就会醒了。
东方有了一丝浅浅的白色，天真的亮了。
但是噩梦并没有醒。
借着微明的天光，月含羞的眼睛渐渐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天下城，像是刚刚遭受过一场灭顶浩劫。
到处是残垣断壁，到处是死尸，到处是鲜血、脑浆……
面前的独倚楼，从头到脚，像是从血水里刚刚捞出来一样，怀里还抱着那个总是出现在梦里的人头。
这不是梦，是现实！
月含羞似乎终于开始怀疑梦境了。
她抬起手臂，狠狠在手背上咬了一口，好疼！她尝到了自己鲜血的味道。
这是真的，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梦境，终于成为现实了。
她反反复复做的那个噩梦，原来是预兆！
她好像听独倚楼说，那个人头，是浩然？
月含羞从雪地里爬起来，踉踉跄跄冲过去，从独倚楼手中一把夺过来人头，屏住呼吸，慢慢拨开被血块凝结在一起的头发。
终于，她看清了那张惨白如纸的脸。
是浩然，真的是浩然。
他有着跟他父亲像极了的额头、眼窝、鼻子、轮廓……
所以，她才把他误会成了无争。
自己怎么就没往他身上想呢？
月含羞心口一阵剧痛，喷出一口鲜血来。
独倚楼想要过来扶她，被她制止：“别！别过来！我的血，会让你染上恶魔蛊！”
独倚楼止步，但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我不在乎，含羞，你这样子让人太不放心了。”
月含羞摇头：“我没事，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我想跟浩然单独待一会儿。”
独倚楼立在被鲜血然后的雪地里，看着月含羞抱着浩然的头颅，摇摇晃晃消失在风雪中。
他的心也是撕裂般痛。
他从来没想要伤害她，但有时候，却又身不由己。
雪，继续下着，下得越来越大，可怎么都掩盖不住那厚厚的血水。
落下的新雪，很快便被染红，刺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
月含羞紧紧抱着浩然的头颅，从昔日熟悉的大街上走过。
这里，已不再有往日繁华，听不到招揽叫卖声，也闻不到刚出笼的包子香。
有的，只是孤魂野鬼，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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