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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六爷的信任
接连两天六爷都是带着人去了采石场，虽然六爷什么也没说，但从他阴沉的脸上可以看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李铭九有心去问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去。 看着六爷带着卞光药、张康、李姚等人再次离开，李头儿问道：“这采石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身边有车老板说道：“听说前天开始那边的兄弟们有些消极怠工，看着来了大官儿都去找他说理。”
“说什么理？伸冤么？”李铭九有些 不解。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估摸着是伸冤吧。”
“昨天怎么个情况？”李头儿问道。
“昨天？嘿嘿……昨天事儿大了。”听见这里在谈采石场的事情，后面的车老板凑过来，一副明白人的表情，“前天那边的兄弟们闹了一场，积压了些怨恨，昨天时候闹的更大了些，险些把老胡家和老陈家的管家事儿的给收拾了。”
“是吗？我可是没听他们说过。”之前的车老板一脸的不信。
“不信你今天过去问问就是了，再不行去看看老陈头儿，他脑袋上的包今天可消不下去。”
“昨天事情怎么解决的？”李铭九已经想到了六爷，但还是想知道答案。
“六爷当时也在，要不是他及时制止，估计事情可不会那么轻松的完成。”
“怎么解决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当时我也害怕摊上事儿，所以急着早走了。要不然能今天早上才去装了这一车么？”
李铭九跟李头儿相互看了一眼，都觉着问题不小。李铭九更是感觉有些不妙，却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第二天，六爷还是早早的离开，不过，这次回来的也早，还不到晌午就回来，然后开始抽查一番，结果有人向他说明情况，这两天来的石灰质量实在太差，有些根本就没法看，粉开之后也没见冒出多少热气，之前那些可是在倒水之后其他人就离开，大热天挨着它可不好受，但是这次却没那个情况。工匠们反应了一下，六爷一看，果然如此把车老板叫来一盘问，没人承认。六爷寻思，这三天时间我不在这里，就出了这么大的漏洞，问你们还不说，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得下点儿狠手了。
正在这时，赵师爷帮忙说话，“六爷，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们，要说偷梁换柱的小把戏，做他们这行有哪个不做的，就是把他们全部替换了，换成其他的，也无法保证这一条。”六爷自然是知道这点儿的，但是心中有气，不等他说话，赵师爷又道：“但是，基本上他们都是小打小闹，一回也就是那么一点儿，绝对绝对不可能这么大规模。六爷，您看看，这基本上就是纯正的灰渣，哪里见的半点儿石灰的影子。”
“你意思是……？”听了赵师爷的话，六爷觉着有道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他们敢做的，要说以前在大集是上见的那些，看情况两三车才倒蹬出那么一麻袋。然而这里的情况，完全就是有人故意所为。粗略的算了一下，仅仅是这三天的时间，就能掠走三分之二的银子。“下手真黑！”六爷在心里暗骂。
“背后有人指使。”
“会是谁？”六爷颇为警惕的问。
赵师爷心思一动，上钩了，想道刘之相说这些的时候，自己还有些不信，看来还是高估了六爷的判断力。刘之相这小子说的没错，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在愤怒的情况下，那残存的理智比芝麻还小。
“六爷，估计是李铭九等人吧？”赵师爷试着说。刚一说完，六爷目光忽然转冷，但却是看向赵师爷，冷声道：“可有依据？”
“他们检查时间尚多，若非是他们，其他人怎么可能把握好时间呢？更何况，李铭九个赵家老三赵根儿非常熟悉，有了李铭九做内应，赵根儿凭借着 他的身份在外边活动活动，下手容易的很……”赵师爷说的很谨慎，但是，在听到六爷冷声问来时候还是吓了一跳，想到刘之相说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千千万万不能把事情说清楚了，一定要引出个头儿，然后让他自己想到李铭九。对于这点儿有些不以为意，觉着刘之相才几岁，自己吃的盐比他吃的米都多。赵师爷忽视了，这会儿看六爷问起来，想到事情严重，完全是在抽六爷耳光的节奏，此外，又是趁着六爷“不在家”的时候搞的鬼，就算是直接说出来也是无妨。其实，还是贪心作祟，想到刘之相许下的好处，真是让人动心呐。此刻把李铭九说出来，也知道不好，所以想着把事情尽可能的说圆，因此，把赵根儿也拉了进来。若非有赵根儿在，李铭九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又不是奉天人，刚来奉天也没几天，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有了赵根儿就不一样了。赵师爷希望自己这几句话能够使得六爷相信。
“我自会调查。”六爷说完转身离开。
看见六爷离开之后，赵师爷已经意识到不好，心道，太着急了，这么些年来，我可以为了一两银子的事情而静待四个月，想不到今天竟然这般慌乱，把不该做不该说事情都做了。赵师爷懊悔，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寻思着赶紧找刘之相商议。这时，赵师爷才意识到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一直以来，都觉着刘之相是受了自己的保护，凡事都是自己给他出主意，无论是买卖上的事情，还是府上的事情，都是自己给他画条道儿，让他去走。现在看来，恐怕刘之相的本事比自己所看到的 要大不少。就拿这次来说，此次的计划可是完全有他自己来做，直到最后时候才告诉了我。
赵师爷心情不佳，纠结是否要找刘之相，毕竟若是找了他那就意味着自己不如他，这次他许诺的好处，恐怕要减半，就算是他不好意思说出来，自己若是想要和他继续合作，还是得做的有些诚意。正在赵师爷心思不定时，马俊山来问：“赵师爷，之前唐大人有令，凡事有事尽管来找您帮忙。您……现在方便吗？”
“什么事？”赵师爷脸色一沉。
“咱们的兄弟们发现了这件事，但是六爷却没说怎么处理，刚才我去见六爷，被挡了出来，您看是不是……？”
“一会儿再说。”
“可是六爷有令，要在半个月建成大营，现如今若是耽搁下去，恐怕不合适。”马俊山也是这里的骨干，六爷的命令都是知道的，不只是他，其他人也知道。马俊山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件事耽搁，影响了工期。此时，外边可是有大量的骡马大车在等候着，拖一刻有一刻的问题。
六爷问李铭九：“你是不是跟赵师爷有什么矛盾？或者冲突？”
“没有啊。”李铭九一脸茫然。
“确定没有？”
“确定没有。不过跟唐大人府上的刘之相倒是有过小冲突。”李铭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闻说里边出了问题，但是却没跟过去看。之后就被六爷叫来，自然也无从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会儿六爷忽然问起这件事，李铭九觉着肯定有事，要不然六爷不可能在这么忙的情况下闲着无事问起它来。
“说来听听。”
“这刘之相又被叫做猛爷，我跟他第一回见面是在巡抚府，当时我受了大人之命来府上送信，……”李铭九详详细细把经过说了一遍，同时也把上次跟李头儿去府上时候的情况也说了一遍。
六爷听完后沉默片刻，说道：“我也不瞒你，这里出了问题。”
“啊？什么问题？”李铭九有些不大相信，不管是什么问题，都不应该出现才是，已经查的这么严了。
“石灰掺假太严重了，简直就是灰渣……这件事刚刚时候，赵师爷怀疑是你背后指使……我知道不可能，无论是你还是张大河还是其他的，都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我绝对的相信你们。虽说赵师爷牵强附会，把赵根儿也扯进来，……哼，他也不想想，赵根儿是什么人？怎么 会做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他那有些犯浑的二哥，也绝对不会做。”六爷给李铭九吃了一颗定心丸，一直以来六爷都对李铭九非常信任，这点儿李铭九能够 感受到，此时又得了六爷这番话的鼓舞，心里觉着就算是为六爷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六爷此时不知道李铭九怎么想的，想到刚刚李铭九说的那些事情，又说道：“估计这回的事情是他们下的手，我已经收到暗报，说刘之相跟胡老四接触了几回，又跟胡老爷接触过。赵师爷竟然想在我面前栽赃，简直是不想活了。”六爷说这话时候杀气腾腾，李铭九也为之一惊。
“不过……赵师爷总归是唐绍仪的人，听说唐绍仪待他非常好，我就算是想要拿他，也不好办。这次证据不足，不能直指他们，这就更难办了。”六爷忽然软了下来，“咱们又从唐绍仪手上借人，他帮助甚多，俗话说，打狗看主人，赵师爷跟刘之相这两条狗，这次却是打不得了……你们也多注意，千万别去招惹他，能躲就躲，一切都是以北大营建设为主，明白吗？”六爷说着抬头看向李铭九。
“六爷放心，我明白。”李铭九还真是有心思去收拾了他们。虽然一直对他们有了防备，却还是不曾想到他们竟然玩儿阴的，敢来诬陷自己。这种人留着迟早是祸害，不如直接杀了。但是从上次对二赖子下杀手之后，张大河教导了一番，李铭九心思也沉静了不少，不再是那般的莽撞。不过，正如六爷所说，一切以北大营为主，等建完了，再对他们下手。
“这几日我便不再离开，谅他们也不敢再有乱来。现在想来，恐怕采石场的事情还是他们安排的，为的就是让我离开，然后好对你下手。可惜我还以为是其他的呢，不过你放心，你救过我一命，我必然回报答，何况你为人正直善良，怎么会做这种事。你放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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