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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胡老四
赵师爷这一天都在等着刘之相的消息，大清早刚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去找了马俊山请假，马俊山见他不惹事也觉得新鲜，很爽快的给他准假。 刘之相这小子也有些心思，早早的就有了表现，马俊山就是想挑刺儿也不容易，更何况本身连见刘之相都不喜，早早打发了了事。刘之相说是离了这里，实际上也没走的多远，暗暗观察了进出的车马人员，尤其是注意了检查的几人，寻思从他们身上有没有可下手的。待到中午，才离开去了城里。
猛爷见了胡四少爷，请他喝酒又送了银子，告诉他有笔大买卖。把北大营的工程说了一遍，然后问了老胡家供应石灰等情况。胡老四本身说是饭桶不为过，问什么也不知道，猛爷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是胡老四却答应帮忙去查。有了这个就够了，胡老四答应了的事情，一定会做好。
猛爷跟胡老四一块儿喝酒，两人酒量不小，胡老四中途叫了手下人来，让他去查猛爷交代的事。不过，猛爷可不认为今天能有什么结果，但是，事实却让猛爷对胡老四刮目相看，因为在到了下午准备离开一块儿去戏园子看戏的时候，那手下人来了，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猛爷此时已经是醉了大半，隐约还记着有事，对他说的这些一点儿也没记住。恍恍惚惚过了一天，第二天猛爷醒来，做在床沿回忆，这才想起昨天下午的事情，想起胡老四的手下人回来后就跟胡老四说查到的结果，胡老四直接让他说给自己听。但是，其内容一点儿也没记住，现在只记着他单独跟自己说了这件事。想到这里，猛爷有了怒气，既是埋怨自己喝酒误事，也是埋怨胡老四分不出时候。正想着，忽然又想到一件事，这胡老四恐怕是故意如此，昨天没记住这事请今天还得再找他，少不了还得破费一番。
胡老四夜里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老爹，服侍他的手下人大宽拦住，“四少爷，老爷休息了。”
“这才几点？”
大宽一闻四少爷身上酒气冲天，知道他喝了不少，而且现在已经是半夜，心里有些不喜，但是不敢得罪，赶紧答话并让他回去明天再来见老爷。胡老四一听火了，当即就要给大宽一巴掌，只听有人喊道：“住手！”原来是胡老爷没睡着，听见外边老四胡闹，当即披了衣服出来。
“什么事？！”盯着胡老四问。
见父亲出来，胡老四一下子老实了很多，赶忙说自己的不是，赶紧道歉。胡老爷心里纳闷，这小子一贯没这一套，今天是怎么了？莫非是跟谁喝了酒之后改了秉性不成？有些狐疑的看着这个小儿子。胡老四凑过来，跟他老爹说自己有要事，一定得这会儿商议才行。胡老爷答应，来屋里之后，胡老四回头让大宽离开，大宽看向老爷，要是大少爷、二少爷吩咐，那是赶紧的，可是这四少爷一向不咋地，……
胡老爷说道：“你下去吧，没你的事儿了。”
看着大宽离开，胡老四心说，往日里看你跟大哥二哥面前，听话的很，竟然唯独不听我的。正在心里琢磨改如何收拾了他，忽然听到有咳嗽声，赶紧转身跟老爹说道：“爹，我这么晚过来确实有事，今天……”
胡老爷听完老四的话，低头 不语，寻思，这刘之相也不是没打过交道，还算仗义，虽说分钱不会太多，大头儿都是他抽了去，可是一直非常爽快，绝对不会有任何拖欠之事。想不到，这小子今天居然找了我家老四去商议，这是为什么？按说来找我才对。“他可曾说过为什么找你商议这件事么？”胡老爷问道。
“没说。他只说是有买卖找我做，说是能分我不少，而且以后有了事情可以找他办妥了，并且还说……”胡老四老老实实的交代。
胡老爷听完后点点头，心道，老四也就这点儿好处，偷奸耍滑就是习惯，骨子里的东西，但只是跟外人，大小时候开始就没跟我撒过谎，长大后也从不糊弄家里人。这点还是值得夸赞的，但是这小子也确实够混，本事一点儿没有，败家确实一把好手。胡老爷忽然在想，若是这小子不败家，把一部分产业交给他做也不错……忽然又觉得好笑，我若是交给了他，恐怕从账上支走的钱，十之**都填了赌场。“你做的不错。”胡老爷点点头，对老四的作法认可。
“爹，明天怎么办？我估摸着他今天肯定记不住，明天一准儿还来问我。今天明子回去的时候，猛爷醉的不行了都，……这小子一开始就想灌我来着，然后我把他一块儿拖下去了……”
“确定他没记下来？”胡老爷不大相信，刘之相这小子精明的很，更是有赵师爷这只老狐狸帮忙出谋划策，怎么可能会被你这小伎俩蒙混过去。胡老爷这次还真猜错了，刘之相确实喝多了，明子说的那些，他一点儿也没记住。
“他是真醉，不是装的。”胡老四非常肯定，看他这会儿的表情，似乎是已经醒酒了一样，两眼放光。
胡老爷心里想到老四能如实禀明情况，没有私自跟他做交易，没彻底卖了，这就不错。对这他我一直也不报太大指望。刘之相真醉假醉不好说，不过，知道了今天这件事，也算是占了先机，至少没落下。“嗯，我知道了，你去歇着吧。”说着，就像打发老四回去。但是，这个小儿子却站那里不走，问道：“他明天找我我怎么回他？要不我就跟他说明子把这事儿的时候没办妥，让您知道了，然后他找您直接谈？”
胡老爷一愣，“这些事谁教你的？”
“大宽教的。”
“嗯？他什么时候教你的？”胡老爷更加吃惊，不曾让大宽去教他，莫非大宽私自去做的么？这不可能，他跟着我几十年了，从来不会这么做。
“不是教我，他教二哥的时候我听来的。”
“嗯……”胡老爷这才明白。确实有这么回事，说起来，大儿子天生的账房先生，做账算账从来 不出错，那三指厚的账本只看一眼就能记了。至于老二，在买卖上很热心，但是好多时候显的不够老成，太稚嫩，所以让大宽教指导了他。
第二天一早，刘之相让赵科儿去跟马俊山说一下，还是请假。马俊山昨天晚上时候看见刘之相那一副醉像之后，当场就怒了，要是没赵师爷拦着，估计直接揍他一顿。这会儿听了他们说起昨晚上的事情，想起当时马俊山愤怒的样子，也是吓的打哆嗦。安排了赵科儿，其他人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刘之相洗漱了之后马上离开，害怕再见着马俊山，准备躲一躲之后再说。往外走的时候正碰上了赵师爷，被拦下。赵师爷昨天等了刘之相一天，望眼欲穿，结果到晚上见到刘之相的时候，他醉的已经不省人事，不过看他是被胡老四 人搀回来，才略微放心，至少知道他是去见了胡老四了，没误了大事。
赵师爷跟他并肩往外走，问：“昨天怎么样？”
“赵爷，这可是头一回见您着急，比我还急了……以前可都是您劝我，让我心平静气的等着，不能慌了急了乱了……”
“那时候是我知晓计划，这次我啥也不知道，能不急么？”
“您信不过我？”刘之相停住脚步，看着赵师爷。
“不是信不过，这么多年了，信不过你还能信谁？我是担心迟则生变，要知道，按着六爷计划，只有半个月就完成了，咱们要是不抓紧……如你昨天一般，浪费了一天，那可是少了不少……”赵师爷搓了搓手指。
“赵爷，您信得过我就好说，放心，耽搁了一天咱们从本钱里找回来就是了。”刘之相知道这会儿赵科儿还没去见马俊山，怕一不小心被马俊山看见了不好办，急着离开。
“嗯，你想的计划，心里有数就行，……尽快！”
看赵师爷的眼神，刘之相知道他所指的事情，“放心。”
刘之相离了这里，来到城里，先去了同昌票号，兑了些银子。之后找了家包子铺，先吃了东西，磨蹭了半晌，然后去庆吉楼定了一桌，这才去找胡老四。按着胡老四的习惯，这会儿一定是在大发号的点心铺子里，去这里找他，绝对错不了。
走在街上，刘之相忽然在想，明天一定把赵科儿他们几个叫过来，就我一个来来回回，身单影只，仿佛丧家之犬一样。
胡老四果然在点心铺里，隔着一条街就看见了，几乎同时，胡老四往窗外一看，正看见了刘之相，呲牙一笑，冲他招手，喊道：“猛爷！这儿呢，……”快步来到外边，站台阶上接着刘之相，一反常态，相当的热情，以前也热情，但是每到这个地步。“来，来，来，刚送端上来的萨其马，猛爷，尝尝……”让刘之相坐下之后，胡老四赶紧递上一块儿。这一来，让刘之相越发觉着有事，心说，从来没见你这么客气过。伸手接过萨其马，有些狐疑的看着胡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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