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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青脸肿的柳二爷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椅子上，什么邪气什么阴险什么狡诈。这会儿全没了个干净，老实了。
而在他后面的是站了一排双手贴大腿两侧，明明疼得都要掉眼泪了，愣是不敢吱声儿的柳二爷手下们。
“我们要买盐。”罗妘诗笑得和之前一样温和，然后把一百两银子往前推了推。
柳二爷把银子收了，回头吩咐手下。
“给二位客人准备五百斤的盐巴，去库房搬。”
五百斤？不是五十文一斤，一百两银子是一千斤吗？折了五百斤是怎么回事儿？
罗妘诗一挑眉，焦三手又扬了起来。所以说，山外的男人不顶用，挨不了几下揍，他连热身都没有呢。
看着焦三的动作，柳二爷眉头直跳，连忙解释。
“我们的货确实是订的五十文一斤，但那是散卖，里头掺了东西的。这些都是老货，没啥水分。”
盐巴从南边运过来，自然要考虑重量问题。所以都是精盐，运到地方了，散卖之前都是要掺东西的。不然他们哪里划得来。
他这还是因为罗妘诗买得多，所以给算得便宜了些。要是掺了水分散卖，一斤盐巴，只有三成实货。
成吧，量他们也不敢骗自己。想想接下来要商量的合作的事儿，罗妘诗就放了这柳二爷一马。
五百斤盐巴用的箱子装着，两个大箱子，几个人抬了进来。焦三自然是要去验验货，打开看看，再把两个箱子拎起来掂量掂量重量，差不多。
柳二爷眼皮子直抽抽的看着焦三把那大箱子轻轻松松的拎起来又放下。暗暗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他是被眼屎糊了眼还是怎么的，竟然把主意打到这两人身上。的的
“柳二爷，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二爷你看——”盐巴买到了，这么多，全村吃上一年多，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但是，这些盐只够吃一年，明年焦村又该怎么办？
柳二爷眉头又是一跳，他倒是不想听，但是看着一边儿虎视眈眈的焦三，他能不能听吗？
“是这样的，我们村子没什么钱。”罗妘诗一开口，柳二爷心里一个咯噔，那个什么，难道这两个人还想硬抢？
罗妘诗把柳二爷的变色收入眼底。
“但是我们村子盛产皮毛，成色上好，品相上佳，价钱低廉。”
柳二爷打着哈哈的打断了罗妘诗的话。
“姑娘你这话和我说有什么用处，你得去和皮货贩子说才是。”
被打断了话的罗妘诗也不恼，她立刻反问。
“柳二爷既然能是私盐贩子，为什么不能是皮货贩子？我听闻我们这里的皮毛在上京可是抢手的好货。柳二爷能把盐运进来，就能把皮毛运出去。这个营生可是比带着银子出去强得多了，而且还特别干净，谁也查不出什么猫腻来。”
这些私盐贩子贩卖私盐得的银子是铁证，因此他们不仅要提防被人彻查，还要堤防被人搜刮几成走。但是如果是皮货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这洗白可是白得很彻底了。
听到这里，柳二爷沉吟了片刻，他只做私盐的生意，确实风险很大。一旦被抓，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如果换做皮货商人，他这个身份可是摇身一变，干净的狠了。
“此事容我想想。”柳二爷犹豫了许久，还是摇头，他考虑的事情有很多，不可能就这么做出决定。而且还需要向他的上线请示。
但不可否认，他心动了。
“那我们便告辞了。”罗妘诗也不催促，五百斤盐巴收获已经够丰厚，其他的事情，需要慢慢来。
第一次试探一番，第二次就可以详细说合作流程，第三次就该准备坐下谈合作了。
夜深人静，罗妘诗就着月光，走在前面，焦三在背后扛着五百斤的盐巴跟在她的身后。
月色里幽黑的眸子一如既往的透亮，盯着罗妘诗的背影。从前他觉得人应该少说话，多做事。只会耍嘴皮子的人，是耍油头，成不了什么事。
可自从来了山外城里之后，一切都变了。他头一次发现，言语的力量竟然那么大。
可以，和总之不屑的看着他们的山外人亲近。可以欠的账从九十两变成四十两，可以从打架的对手那里要到足够多的货物。
“你老盯着我看做什么？我后脑勺都要冒烟了。”罗妘诗猛地回头，正好撞见，焦三幽深的眼神，冲着他皱皱鼻子。
闻言，焦三连忙的腾出一只手，去摸罗妘诗的头顶。哪里冒烟了？着火了？受伤了？
被宽厚的大掌揉揉头顶，罗妘诗想打趣焦三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她想起刚刚进去茶馆的时候，焦三蒙住她的眼睛，保护她的眼睛不被强光刺激的温柔。
哼了一声，矮身躲过焦三揉着她头顶的大手。
“别揉了，本来就不高，以后更长不高了。”罗妘诗拨了拨自己被焦三弄乱的发型，往前跑了两步。
焦三眸子蓦地温柔了下来，他抬眸朝罗妘诗前行的方向看去，眉头皱了起来。
那是焦四他们住着的小院的方向，他好像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躲门口的老槐树下朝着小院张望？
罗妘诗跳了几步后，回头发现一看，发现焦三的神色有些不对。
“怎么了？”罗妘诗顺着焦三的目光朝前面看去，一片黑影什么都看不到。
“有人在窥探院子。”焦三把小院周围多扫了几遍，眉头比先前拧的更紧。不止一个人，他细细看下去，有三个。
一个守在门口，一个躲在右边院子的屋檐下，另一个在小院的后面。
“坏了，肯定是焦四他们太张扬，引起别人的警觉了。你去把人都敲晕了，我们连夜就回去。”
罗妘诗也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一听焦三这么说，她就更急了，恨不得马上就走。
焦三完全没有意见，他在山里就长期和贵族私兵作战，更明白山外人的凶险。
解决了窥探的人之后，他们就连夜的离开小院，出了镇子沿着来时的方向回到吴老沟村。罗妘诗没来得及把旧衣服换下来，只好扔了一两银子给老大娘，就慌慌忙忙的进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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