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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黄I泉 > 浮萍无梦 章298 月影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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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魂……是朱厌?”

    双瞳六耳蟒的轻问即刻吸引来了六齿火猡和烈火犬的视线,但作为当事人的郑明却在阴沉渐褪中深陷沉默。

    郑明的表现,自然也令三位大妖相继沉默垂目。

    【与人类和类人族不同,妖兽与妖兽之间,或者是具备修为的兽族与兽族之间,它们可以清晰得看到对方“元魂”的显圣。尤其是双方在针锋相对时产生的气势碰撞,更是会致使彼此的“元魂”被完全的显象出来。

    兽族之中存在着极高的血脉压制,这无关于种族和兽身的大小,而是一种“修为和元魂”上的集成,更是一种根植于血脉当中的根性。

    至强者,对于比自己弱小的兽族有着绝对意义上的统治性压制!

    这种血脉上的压制甚至统治,直接针对于兽族的“元魂”,以至于祸乱到它们的心理和肢体,致使它们在面临比自己强大之兽时无法逃避甚至不敢反抗!

    极少有“兽”能够与这种来自血脉和“元魂”上的统治作斗争,但与此同时,它们又能通过这种方式提前预判到局势或预知到危机,从而以逃或避、以藏或离的方式来帮助自己提前摆脱危难。

    但对于人类而言,一只蝼蚁也能无畏到噬咬仙灵。

    综上所述,作为半兽半人或者半仙半魔的郑明,自然也难逃被所有“兽”看到“元魂显圣”的必然结果。尽管他曾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厌魂的存在,但厌魂的存在,在所有具备修为之“兽”的眼中都切实存在更极为清晰。

    尤其是当初郑明碎掉神识结晶将厌魂完全解脱后,尽管厌魂一直寐合在他的魂体中,但在兽族的眼中,郑明本身就是一个行走的兽魂。

    然,他这种半兽人的魂体形态,却远不在“兽”的认知和血脉因子里。但这,并不妨碍郑明本身之“性魂”传递出来的亲和感。

    是以历往今来,众多妖兽在遇到郑明时才会如此亲昵,才会将其视为贵客。

    当年龙阳湖之战,若非郑明在懈战状态下被延平偷袭重伤从而吐出了那一缕魔血……亦不会引起青云星的兽潮。

    可能……也不会造就浩然宗的覆灭。】

    “唪。”良久沉默后,郑明突然浅淡一笑,随后便举起酒葫芦畅饮了一番:“咕唔,咕唔……”

    见状,双瞳六耳蟒顿时眉头一皱,那边的六齿火猡和烈火犬也在眉宇一拢后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但最后,它们只是互相摇头,随后便默默地趴回了火床上静望着郑明这边。

    “呼……”酒罢之后,郑明不由轻缓释息,随后才咧嘴一笑地看向了对面的双瞳六耳蟒:“朱厌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此言一出,六齿火猡和烈火犬顿时目中一动,乃纷纷侧目看向了仰躺在那里的双瞳六耳蟒。

    然,双瞳六耳蟒却是微微一皱眉头,随后才洒然失笑地闭上了眼睛,乃悠悠自得地说道起来:“朱厌哪……”

    郑明微微一笑,乃对酒旁听。

    ……

    玄武天,后宫庭院。

    明月高悬不知所在亦不知遥远,但它落下的皎洁辉色,却辉映了那两位背负着双手并肩站立在湖岸前的高大身影。

    “唪。”乃见明月当空星野弥漫,秦启便不由微微一牵嘴角,乃略带怅然地感怀起来:“一千年了……”

    孙仲离微微一牵嘴角,但所望之处却是湖中映月,便是凉风轻拂,也只能在湖面上掀起涟漪而不能乱了他的目潭。

    “唪。”秦启微微一笑,乃转目巡视向远外的玄武天夜景,目里慢游转:“当年之事……我很抱歉。”

    孙仲离对此无动于衷,只是在一巡湖面后微微一笑:“我不讨厌那些。它只会让我更加强大。”

    秦启含笑未语,直到一眼巡望到远外的天机塔时,他才微微一笑道:“不知子明……又去了哪里。成就若何。”

    孙仲离为之沉默,那湖面中折映的皎月,仿若在涟漪中悄然转变,化成了那个对自己微笑挥手的少年。

    孙仲离为之微笑,当他举头望向真月时,那湖中的影像也悄然消散:“我与他……唪,罢了。”

    秦启会心一笑但浅淡,随后便举目巡望向朗朗夜空道:“我知你执念。但,莫要深究了。”

    孙仲离轻微一笑,但只注目于无尽星空:“没有人可以走出伤痛,只是学会了带着伤痛生活。”

    秦启微微一笑抿嘴,只就着星愿聆听好友的后话:“未经我冤,不遇我怨,没有人拥有资格和立场来说冤冤相报。不知我恨,不知我痛,也无人,能够对我的所作所为指指点点。”

    秦启轻颜欢笑,后敞怀一叹地巡望向了别处:“你本性便是如此,谁敢说你。”

    “唪。”孙仲离轻盈失笑,随后又摇头失笑:“呵呵呃……”

    秦启也洒然一笑,随后便松眉舒目地远望了起来:“我曾经不知自己所为何,但如今……我已经推断出了结果。”

    孙仲离微微一挑左眉但灭目完全黑暗,乃侧目看向秦启的侧脸轻声发问:“你逆溯了时空?”

    秦启微微一笑,随后又轻轻点头,这才转目巡望着星野倾述起来:“我通过自己的运道,溯到了父王的当年。”

    孙仲离静默相望,目光仿佛能够勘入秦启的眸中的记忆……

    下青云,正午时分。

    呼轰!

    当整个下青云中的升仙台全部被仙界连通时,这大大小小冲天而起的光柱,也成为了当日唯一撼世的礼炮。

    呼!

    然,在这两界即将完全相承之时,却有一道淡弱的流光从某一道传送光柱内飞冲而出——飞逝远外……

    风历一三五零年,年迈体弱的风王治才刚刚携带幼子走出大殿……那庄严浩荡的迎宾道上便迎来了一位觐见者。

    此人身着黑色锦服、头戴金冠,双手插袖而步态正严。

    鹰顾狼视,天庭饱满,薄唇微抿而眉宇微凝……这是秦尚在微皱眉头下对他重新定下的第一印象。

    此人,是他的王叔,名曰:秦元林。

    风历一三五零年,六月。

    秦元林于封墓之时率领陪葬之军走出陵墓,以惊悍世人,远传八方而成为一大趣谈。

    秦元林本性不薄,但好敛财游猎而不知收敛,更时常无故殴打官员、多次非法,一度被风王治贬官流放。若非念及叔父恩重与秦元林对先父的尊孝,风王治早将秦元林治罪问斩。

    但饶是如此,在秦元林因为在打猎途中落马坠亡后,风王治也为秦元林行举国葬之礼,不可谓不痛心疾首而悲叹。

    但令风王治感到惊喜甚至喜极而泣的是:秦元林在起死回生之后竟真的重获新生,非但戒除了以外的不良劣性,更是倾尽所能的为自己分担朝政和战患之忧,以至于让风国强盛一时、八方远敬。

    在此之下,风王治一度前往祖庙焚香祭祖,更是每每提之欲泣的感敬祖上恩泽。

    然,幼子秦尚在与他伴行逛园时的忧患之言,却令风王治在怫然离去后夜夜痛思、百般纠缠。

    秦尚所言不假,秦元林的一反常态事出蹊跷,尤其是对方在恪尽职守、一心为国之余逐渐放肆起来的把持朝政……更令秦治在推翻书案后深陷沉默。

    王皇大权,亘古以来有能者夺之,天下安定之时,更无人愿意这滔天权势始终把持这一个宗族里。

    而且秦元林在朝堂之上、在任何所遇之时有意或无意看向秦尚的眼神,更是在一夜之间令秦治警醒了起来。

    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的野欲,但如今“直视”着那双眼睛,他却不由得为之寒颤。

    风历,一三五六年。

    对于秦治来说,这一年他苍白了银丝,那一日更是过得度日如年。

    他耗尽整整三年的布局和心血,终于将秦元林的朝政和军中势力全部瓦解!可当他准备迎接秦元林的怒火及反叛时……秦元林却只是洒然一笑便离开了朝野。

    对此,所有人亲治者包括秦治本人都为之怔愣,唯有在旁垂帘听政的秦尚暗皱眉头。

    事实上,秦治并未付诸多少实际上的举措,他只是通过向秦元林的党羽身边安插亲卫和重臣来策动他们,从而让他们去怂恿秦元林行之反叛、加冕为王。这样,他便可以以这种罪名让对方伏诛。

    但今日,当秦元林的党羽们在朝堂之上公然逼位让贤时,秦元林却毫无作为,更任由着禁军将所有的党羽和心腹全部捉拿。

    至于他们在被禁军压出大殿前向秦元林发出的喝喊、呼救或怒骂,也根本掀不动秦元林的眼帘。

    彼时,在一众党羽被禁军押解到大殿广场上集体枭首时,秦元林那轻慢抬目看向秦治的一眼,令秦治如同身坠冰窟、心神颤抖。尤其是对方身后溅起的血色虹光,更是把秦治眼中的秦元林化成了洪水猛兽!

    可能,秦治的反应便是秦元林一笑离去的原因。

    惶惶大殿,浩浩朝堂,众人在面面相觑之下更加惊疑不定,而秦治也在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秦尚后深陷沉默。

    时年,秦尚不过十岁,但坐在那里已经威严如圣。他凝视着秦元林远去之背影的目光,更是深邃得看不到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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