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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电视机关着，黄妻不在病房里，方星龙松了口气，看了看黄山吊瓶里的液体还多着，就慢慢地退了出来。
杨飞和另一个警员站在门口，用焦急的眼神询问地看着他。
方星龙摇摇头，示意没事。
两人齐齐松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却听到水房旁边有人喊:“医生！医生快来，有人晕倒了！”
几人同时一惊，互看一眼，一齐向水房那边跑过去。
地上放着一个水壶，旁边横躺着一个面色惨白，瘦弱矮小的中年妇女，不是黄妻又是谁？
几个小护士的动作也是很快，几乎和方星龙等人同时到达，一个胖护士随手拨拉开他们:“躲开都躲开，围在这里会影响空气流通，造成病人缺氧，小秦，赶快去叫邬大夫来，今天是他值班！”
一个小护士跑向医生值班室，另外两个护士则训练有素地开始急救。
一个老头子从旁边的病房里探出头来，低声咕哝着:“这女人突然跑进来看电视，看了一半就跑了出去，没想到没跑几步就晕倒了......”
方星龙等人互看一眼，情知黄妻是打水路过病房，听到电视里面新闻报道的声音进去看，知道女儿被害才会晕倒的。
这会儿，小护士已经将邬医生叫来，很快地，黄妻睁开茫然的眼睛，醒了。
目光在空中停顿了几秒之后，黄妻突然像疯了一样坐起来，扒开众人就向黄山病房跑去。
她跑得很快，几个小护士跟在她的身后追着大声喊:“喂，别跑呀，你这样还会再晕的！”
方星龙等人互相看看，也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等他们赶到病房的时候，黄妻已经打开病房里的电视，呆呆地看着电视上的画面，主持人略显气愤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据可靠消息，黄某某被绑架的真实原因是黑帮为了报复警方所为。下面请看我台收到的影像资料，这是刚刚才在网上流传的一段视频，视频中的少女疑似失踪少女......”
虽然主要画面打了马赛克，但还是能看得出来，瘦骨嶙峋，看起来像个七八岁孩子的少女****的躯体被扔进油桶里，马赛克掩盖下的躯体还在轻轻地颤动着，随即，水泥被倒进油桶，渐渐地淹没了少女的身躯。
看得出来视频拍摄者很小心，镜头中从头至尾都没有露出其它人。
黄妻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发疯似的扑打着已经傻了的黄山。
黄山呆呆地坐着，任由妻子扑打。
两个警员看不下去，上前想要拉开黄妻，黄山漠然地说:“让她打，打死我也是应该的，都怪我没把那些家伙一网打尽。”
这句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方星龙的脸上，他握紧拳头，脑海中回荡着少女颤动的躯体，说不出话来。
黄妻打了几下，原本瘦弱的身体经不住折腾，两腿一软，又一次晕了过去。
跟着进来的几个小护士一直不敢作声，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把黄妻抬到外面去急救。
黄山依然呆呆地坐着，看都没看被抬出病房的妻子一眼。
电视屏幕上已经切换成其它的节目。
“方队，方队？”杨飞小声地叫着，轻轻地推了方星龙一下。
“啊？”方星龙清醒过来，杨飞递给他一块纸巾，努努嘴示意他擦一下。
方星龙顺着杨飞的目光看去，才发手上正滴血。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皮肉里，鲜血顺着手掌边缘流了下来。
杨飞看看病床上的黄山，用眼神示意另一个警员照顾着点，那警员会意地点头。
杨飞拉着方星龙走出病房，来到走廊边上僻静无人的角落，低声说:“队长，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方星龙看着他有些犹豫的脸和眼睛里泪水，心下了然:“没事，你说吧，是不是怀疑田小橙？”
杨飞急忙摇头:“没有！我相信田记者的为人！我只是想，”他小心地看看方星龙的脸色，用有些犹豫的语气说:“田记者好像有很多内幕消息，咱们是不是可以通过她来寻找一下凶手的线索？只不过凶手穷凶极恶，我有些担心会不会连累到田记者，毕竟......”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了正在抢救的黄妻一眼。
方星龙明白他的顾虑是什么，凶手为了报复警方，以极其残忍的手段害死了黄山的小女儿，如果田小橙帮助警方的话，万一走漏了消息，等待她的将会是......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有回答杨飞的话。
在几个护士和医生的合力救治下，黄妻又一次悠悠醒转，几个护士抓着她的胳膊，防止她再次乱跑。
但是这一次黄妻没有跑，她呵呵地笑着，眼睛里全是怜爱的神色，对着空气柔声说:“乖囡听话，妈妈给你送吃的来了，看我乖囡饿成啥样了......”
方星龙和杨飞相顾骇然。
邬医生站起身来，遗憾地对他们说:“你们是病人家属吗？她的状况很不好，可能精神受了刺激，需要到专业的精神医院去就诊。”
咕咚一声，不顾另一个警员劝阻，颤巍巍地刚走出病房的黄山，一头栽倒在地上。
杨飞拉拉方星龙的衣袖，低声说:“队长，我们一定会保护好田记者的！咱们......”
下面的话他也有些难以启齿，但看着黄山一家的惨状，他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咱们去找田记者，看看她有没有凶手的线索。不管她的线索来自哪里，只要她能提供线索，咱们都一定为她保密，保护好她的安全！”
方星龙想苦笑一下，却发现脸上的肌肉僵硬得根本笑不出来。他揉了揉脸，不知道该怎么对杨飞解释田小橙的异能。
田小橙和方芳也在看电视。
随着惨不忍睹的画面，方芳一下子把遥控器掰成了两半，恨恨地骂:“这帮禽兽！别让我找到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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