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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羁色:魔君的寻爱火葬场 > 戾止卷 第33章 殊方寒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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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完枕头后,越溪桥还嗷嗷叫唤了几声,蹦下床连推带搡地将付惜景赶出了房间,再砰地一声把门摔上。

    她当然推不动他,只是关于越逢桐的事他心里本就对她有愧,就顺着她先离开,让她自己好好冷静一下。

    结果这一冷静,掉了一个早上的刺顿时又长回了她背上,时刻炸着,纵然他能破开被反锁的门近她的身,也不能碰她。

    手一靠近,立马被她的爪子拍开;身体一贴近,她推不动,就用寝衣将自己整个蒙住,缩成那么小一团在床角发抖,浑身写着抗拒。

    付惜景一开始只觉得她这样很可爱,很好玩儿,根本不像是在认真生气。然发现她就只对他这样、甚至连去喊她梳妆吃饭的司阑都能得到她的一张好脸时,就有些介意了。

    她对着他炸了三日的刺,第四日的早上是他去叫她起床的。她其实早就醒了,束起了床帐,并且已经自己洗漱好,正躺在床上一脸期待地等着司阑来给她梳头,还想着今早能有什么好吃的。

    偏头见进来的是他,越溪桥就立刻摆出了张驴脸,三下五除二就成功将自己一丝不漏地蒙好,挪去床角打颤。

    付惜景倒也不生气,只是摇着扇子转身离开了内室,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越溪桥听着他似乎是去外间锁了门,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绕过屏风,见她似乎把自己缩得更小了,付惜景就走得慢了些,同时也开口道:“桥儿有什么气,不妨直接说出来,不然我根本不知哪里做错了,更不知该如何哄你。”

    这话像是点着了她的头发,令她瞬间将寝衣掀开、随手扔了出去,头发乱着,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原来我气了这么多日,你却根本不知道我为何生气?你长心吗?”

    他眉梢轻挑,停在了原地:“你气我帮着盛迎害死了宣㬚的夫人,也气我给你弟弟种了蛊。”

    “主要是后面那个。”她凶巴巴地道,“若非逢桐将伊澜是蛊人的消息和他们一行去归元谷为她医治的行程告诉你们,盛迎也不会想到对伊澜下手——就算逢桐那时是被控制了,可宣阁主会在乎这个吗?他只会当逢桐就是七星教派去的卧底,一定不会让逢桐好过!”

    虽然不是那种巴不得她弟弟死的表情,但付惜景显然也没把她的忧虑放在心上,反而被她话中某处关键吸引,合成一束的扇子抵着下巴颏不知在想些什么,看得她头皮发麻。

    片刻后他又摇开扇子,面上摆出了自然的笑容:“其实我也一直在好奇,宣㬚明明早就知道凤凰榭的那个‘内奸’其实就是逢桐,为何还不杀了他,反而一直好好待着,还将人带在身边指点调教,真的只是因为惜才?”

    他又开始朝她走了,能看到她激灵了一下,顺势又道:“而这件事,桥儿真的是几日前才从聂拂素和习若夜口中知道的么?”

    越溪桥慌张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垂下头去,眸光瞥见被她丢下床的寝衣,突然很想扯上来紧紧抱在怀里。

    “桥儿真是将心思全写在脸上了。”他笑道,很快坐去了床沿,瞧她还是很害怕地在床里侧缩着,就接着说,“我只是好奇,明霄这两年来一直贴身服侍着你,却不曾见过你和重霄阁有关的任何人接触。甚至伊澜死后,逢桐都没再来看过你,那桥儿到底是用了怎样的办法才让宣㬚留下逢桐一命的?”

    她一愣:“谁是明霄?”

    他依然笑眯眯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越溪桥不敢再直视他,只能将脸转到一边去,咽着口水说:“我没有。”

    “桥儿真的没有同宣㬚私下里达成过什么协议,才巴不得我早日来接你、亲自将你变成我身边的一个卧底?”他还是笑道。

    越溪桥的唇越来越难张开,更发不出声音来,不一会儿就蔫儿了下去。

    付惜景看了她半晌,合上扇子起了身。越溪桥以为他是要走了,刚想松口气,就发现他只是去将扇子放到里间的书案上,很快又朝她走了过来。

    “我知道桥儿是想回来的,只是这一次回来不是因为想我,而是为了背叛我。”他说,垂眸从前襟取出了一条黑色的带子,“桥儿可知,那时我明明已经猜到聂拂素和习若夜的那些话就是为了激我尽快救你,他们那样说就是为了在我身边安插一个正派的棋子,我还是毫不犹豫地将你带回来,是因为什么?”

    ——“你我的内力都与阁主的相斥……只有尽快将她带回总榭找阁主帮忙,才可保证她能活下去。”

    ——“那还不赶紧走……拼了命也要四五日罢。”

    ——“怕是来不及。”

    她睁大眼睛,只能看着他离得越来越近,自己却无路可退。

    付惜景走到床边,低下头,拨开她额前的碎头发,又摸了摸她的头顶示意她放松,而后用那条束带蒙住她的眼睛,在她脑后打了结。

    越溪桥的嘴唇哆哆嗦嗦地打颤,感觉他的手已经温柔地从她的脸颊流连到了颈项,不禁颤得更厉害。

    她没问那句“因为什么”,他就一直没接着说。过了一会儿她问:“你是要杀我吗?”

    为了让她知道他在笑,付惜景出了声:“我等了这么久,费了那么多力气将一个好好的桥儿带回来,就是为了杀的?”说着,手又抚上她的脸,方才怕是让她以为他会扼住她了。

    越溪桥完全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只觉得害怕。他明明知道那日她和聂习二人的很多言谈交流都是在作戏,也知道她是正派的棋子了,却似乎没有动怒——

    想是怒了,在她对他炸刺的这几天里,他其实也在生她的气,气她欲要——或者说已经背叛了他。气完之后呢?

    见她仍是不肯放松,他轻叹,慢慢俯身贴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已经十日了,桥儿。”

    她一颤,又开始疑惑。什么十日,她不是才刚回来三四日?

    “上一次之后你严令我十天之内都不能碰你,如今十日已过,桥儿是不是可以宽慰一下我了。”他将面具摘下来放到枕边,双手捧住她的脸与她碰了碰额头,“既不想起床,就别起了。”

    他低下头解开她中衣的盘扣,感觉她的身体还是很僵硬,就摆布着她将衣裳褪下去,搂紧她的腰身与自己相贴。

    看着那还在细微发抖的双唇,他阖上眼睛轻轻贴了上去,环在她背后的手同时解开了抹肚的带子,挥落床帐。

    ……

    越溪桥感觉他今天十分诡异,总是故意给她战栗的感觉,全程从背后压着她的手脚让她一动不能动,只能发出嘤嘤的哭声。

    本来他不喜欢看她哭,即便是在床上,一旦见她哭得厉害了一定会停下来哄她。今日却是变了副样子,不仅不哄,还在她哭的同时用力刺激她,到最后她就不敢哭,也再无力气哭了。

    眼泪完全浸透覆眼的那条带子时,他帮她将带子取了下来。虽然现在是早上,但床帷厚又遮光,帐内完全是漆黑的,不用遮眼她也看不清他。

    故而原本也无需多此一举,他之所以在床帐内还要给她蒙上带子,更多还是为了在她失去视觉时过分地刺激她别的感官而已。

    趴着的姿势并不舒服,压得胸疼,虽然大部分时间它们都会被他捏在手中。他今天是真的哪里都在用力,一点不吝惜自己的元气,连话都没跟她说上几句。

    也或许说了很多,但通常他都是在故意用力的时候、几近恶狠狠地在说,她被迫承受本不该承受的,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记住他的话。

    有那么两句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一字一字直直地刺穿了她的心,令她不得不铭刻进骨髓里。

    “……为什么。”他这样喃喃过,还咬住了她的耳廓,她以为他是想问为什么她会想要背叛,纵然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他下一句却是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不明白,想问他是什么意思,但发现自己连呼吸都困难,更不要说开口说出字句。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不知为什么她有些急,有些迫切地想要知道。不一会儿他覆在她胸前的一只手慢慢下滑到了她的腹部,十分轻柔地反复抚摸,久久不肯离去。

    她瞬间明白了,眼泪也同时溢出更多,紧紧地闭上了眼。

    难得他停了异常剧烈的动作,想等她平复好心情后好好对他解释一番。她没哭多久,自己用手擦干了眼泪,应该知道他是在等她说话,却是不说,而且死咬住了唇,神情也十分倔强。

    低眼看着她这副表情,他的怒意又自心底而生。当意识到她选择正派、背叛他时他都没有这么气,一想起她毫不留情地堕掉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更是唯一一个孩子,却一个字都不对他说一声,他便觉心头被狠狠地剜下了一大块,怨都怨得十分无力。

    她说她并不想要什么名分,他信了,从知道她那么轻易地就将孩子堕掉时他便彻底信了。正是因为她不想要,才不会用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来换,更是因为她不信任他,以为他不会留这个孩子,才会说都不说就自己做了决定。

    更别说堕掉那一胎后,她又像真正的妓人一样定时服用毒药、彻底绝育,也依然没同他透露过半个字。她选择站在正派那边他可以理解,毕竟这两年他确确实实冷落了她,水镜轩的人对她又是真的好,越逢桐更是在宣㬚手中,这背叛的种子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生根发芽,直至开花结果,合情合理,对此他就没有那么多的怨怼。

    可她堕胎是在三年前,三年前他们还好好地,刚彼此交付身体没多久,她却还是——不信任他?或许她是不该信任他,早在四年前,她怀着别的心思主动要将身体给他起,她已然不信任他了,也会对他耍心机,还是耍那样的心机。

    在她的眼中,他就只是一个掌握着她的生死和命运,只会利用她、使用她,而不会对她用真情的人。

    “……”他垂了头,下颚贴在她汗湿的肩膀上,听着她的哭声逐渐微弱了,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只能用尽力气将她抱紧,将她刻印在自己的身体里,再等一次,等着她的心也再如七年前一般与他紧紧相合的那段时光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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