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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汉胡乱的抹了把脸，艰难的开口。
“当然可以，只不过出门仓促忘带了，你跟我去拿吧。”
秦啸天冷冷的伸出手，唇角一勾，胡汉连人被带了起来。
两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在姐妹俩的目光下，从容的走到门前，秦啸天脚步一顿，冲周于娜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还没走出几百米距离，胡汉就急迫的拽着秦啸天的衣角：“浩天，你到底把协议放在哪儿了？”
“协议，自然是放在他该放的地方，现在嘛，我们还是来聊聊当年那起事故吧。”
秦啸天森然一笑，经历一次毒打，现在的胡汉忍不住后背发凉。
胡汉这种心思缜密，防备心极强的人，绝对还有更多，连他至亲好友都不曾知道的秘密。
“当年那起事故？在屋子里，我不是都跟你解释了吗？”
胡汉状似无辜的开口询问，迎上秦啸天的目光，顿时有些心虚。
“砰！”
秦啸天瞬间变脸，抬腿一脚把胡汉踢了个四脚朝天。
“挪用公款，伪造协议私自盖公章，随便一件，你都能死一千次，一万次。”
秦啸天没心思再周旋，径自说出目的。
抓捕行动很快就会到来，等胡汉得到消息，秦啸天就无法实现利益最大化，光是锒铛入狱，远远不够，他得拿回属于自家的钱。
“你一个人，吞下整整四百万，总不会一点也不拿出来吧。”
秦啸天目光炯炯，胡汉被问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协议你看完了，刚才，你还在屋里装不知道！”
胡汉眼中的惊恐越发深沉，秦啸天是故意拿他开涮呢。
“四百万，总不会这么点时间就花光了吧，你要是慷慨解囊，愿意分一杯羹，我可以勉强饶了你。”
平分还是进监狱，思虑再三，胡汉硬着头皮答应了。
“既然如此，那就上路吧。”
秦啸天的态度变化无常，胡汉忌惮的想拉开距离，又被一把拽回身边。
“区区一点小钱，你都享受那么久了，也该我享受享受了，再说我还能拿着赃款把你告发了？别把我想的太坏嘛。”
秦啸天信誓旦旦的保证，又缜密的分析一番，胡汉这才安心。
“等到第一厂房再次大规模更换零部件的时候，你偷偷的去和西南设备签真协议，这样，谁都不会知道真相了。”
胡汉的目光越发坚定，简短的应了一句，其实早在先前他就想好了这个办法，没想到，与秦啸天不谋而合。
“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以后，有什么好事你可得多想着我，别私吞啊。”
“我哪敢，我怎么会中饱私囊呢。”
胡汉当然不愿意，和秦啸天这个啥也不是的窝囊废瓜分利益，但为了眼下不被盯上，也只能附和着假笑。
“当然了，这功劳主要还是在你的身上，我想了想平分也不大合适，就给个20万，你看如何？”
“20万，要不说你小子懂事呢，正好就剩了20万！”
胡汉心内大喜，虚伪的拍了拍秦啸天的肩膀，欣慰一笑。
“不愧是他俩的孩子。”
提起秦啸天的父母，胡汉假惺惺的挤出一滴眼泪，秦啸天闷头不吭声，掩去眸底的晦暗。
“层层打点下来，也花了不少钱，还有伪造协议的花销，也不是小数目，20万都得从我自己腰包里掏了，不过没事，全当我培养你的！”
话说的倒是漂亮，胡汉在前面走，秦啸天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盯着胡汉。
转眼来到一块墓地，这儿虽然人烟稀少，但空旷的很，也没有掩蔽物，若是被赵找到这儿，胡汉一准跑不脱。
想到这，秦啸天拿出事先准备的衣裳和帽子。
要是半路被抓，他的20万就打水漂了。
虽然在临海市，普通家庭一辈子都拿不出20万，但对于胡汉这样贪污腐败的人，就不同了，拿了20万对他不痛不痒，还不会被们发现。
事先秦啸天没有料想到，胡汉真有本事只身一人来寻协议。
但他的脑力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在老家时，秦啸天就开始考虑怎么笼络胡汉，再从他身上讨点利息。
20万对他来说并没有多重要，不过对那几个孩子，就意义非凡了。
除了马上要上大学的于娜，需要高昂的学费，于月于正也得生活，等他走了，一切都是未知。
三个小孩会重回以前的魔咒，秦啸天无法预知未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原本这起事故就该赔偿，20万秦啸天还觉得自己说少了呢。
孩子们还那么小，以后成家立业，嫁妆和彩礼一分钱拿不出，什么样的家庭能接受他们呢。
秦啸天叹了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胡汉举起砖头一次又一次狗刨，刨到手心都是血痕，秦啸天不耐的看着，转身，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纸巾垫在了脚下。
终于胡汉把石头扔在了一边，拿着一个背包朝秦啸天走来。
“你要的20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胡汉累的大汗淋漓，指甲缝里都是黑泥。
秦啸天倒也不嫌弃，笑着接过背包，打开一看，都是零钱，这一时半会这么多估计也数不过来的。
秦啸天猛的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扛起背包，够沉得，也不知道胡汉这家伙带这么一个背包过来，怎么避免人怀疑。
现在，他也懒得再去探究。
“成交，这些送你，就当赔罪了。”
秦啸天拉上背包，拿出了衣服帽子。
“赔罪说不上，你这品味就是不一样呢，我穿着都精神了不少。”
没拿到协议，胡汉的瞎话自然是张口就来。
“你该带我去找东西了吧。”胡汉一边说一边靠近，纵然是换了衣服，马桶水的腥臭还挥散不去。
秦啸天不悦的蹙眉，身形一闪，变了个方向。
“协议，就放在你家院子的第二棵杨柳树下面。”
“杨柳树？要是被别人发现了，那还得了……”
胡汉想起院子里还有朋友在打牌，生怕事情泄露，又得被瓜分钱财，两手一拍，放声大叫。
“我早就想好了，不会那么轻易被人发现的，你就把心揣回肚子里去吧。”
秦啸天背上背包，和胡汉并肩朝着远处走去。
……
今天格外热闹，听说是赶集，很多乡下人都带着自家的特产，到临海市来售卖，孩子们骑着单车，在大路上来回穿梭，肆意的很。
胡汉走路带风，生怕晚了一步协议就被有心人看见了，反观秦啸天不紧不慢的背着背包，两个人一前一后，和乡下来赶集的一般无二。
就在进了胡同巷子的时候，秦啸天脚步一顿：“这钱我还没有数呢，要不然我进你家去数数？”
胡汉连忙摆手，这么多钱出现在他院子里，要是再被抢先找到协议，那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就这样，秦啸天被留在巷子里。
胡汉着急忙慌的回到家中院子，举着铁锹，就要开挖。
正好碰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你不是第一厂房的工人吗？到我家来做什么？”
胡汉只想赶紧把人赶走，以免更多的人发现端倪。
“胡汉，你今天可跑不掉了，我可抓着你了。”
工人突兀的冲上前扑倒胡汉，本就身心憔悴的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在他挣扎之际冰冷的手铐已经按了上来。
直到现在，胡汉才突然察觉到不对劲，奋力在地上滚动。
“同志，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好好的在家里，你们！”
胡汉焦急的辩解，阵势太大，吓得他白眼一翻差点又晕过去。
为首的赵只说了两个字“带走”。
很快几个架起虚弱的胡汉。
闹得声音太大，导致左邻右舍都来看笑话了。
“同志，抓我，也得让我心里有个底吧。”
胡汉颤颤巍巍的往前走，腰都弯了半截。
没有任何人回应，一路上胡汉骂骂咧咧的，最后直接被戴上了头套。
秦啸天早就去洗手间换了一身衣服，再出来时，已经分辨不出了。
就在快要被押送上巡逻车的一刹那，秦啸天又出现在了最后分别的巷子口，满脸笑容的看着他。
联想到之前的种种可疑痕迹，在脚下垫了纸巾，给自己换了新衣服，又借故要数钱不进院子，这全都是他设下的圈套。
秦啸天这是布置了天罗地网，就等他往里钻。
从上次给钱就开始了骗局，自己一步一步被他推入深渊。
“秦啸天，我杀了你！”
如梦初醒的胡汉，再也按捺不住体内的怒气，尖叫着挣开束缚，又被几个群起而攻之。
终于，在所有人的口水谩骂之下，胡汉开始偿还他的罪孽。
一连出现这么多致命性的问题，几罪并罚，胡汉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当然不只是胡汉被逮捕归案，还有同样因为赃款改变人生的母子俩，也被一并拷走，听闻风声的胡小山，马不停蹄的想撇清关系，可已经来不及了。
秦啸天步履蹒跚，一幕幕如电影在脑海里反复播放。
幸好，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还没有坏到最彻底。
周围的叫卖声越来越大，人群里偶尔有几个小娃娃嬉笑打闹，情侣挽着手，偶尔低头浅笑。
好似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归属，在这个世界，秦啸天却是莫名的存在。
他不免落寞，心中又浮起那个女人……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像我一样时常想起她……她好像也挺不错的，挺适合当老婆。”
脑海里那个女人，单纯无邪的样子，走马观花的闪过，秦啸天猛的摇头，想甩掉这些不该有的想法。
“人家有老公陪着，过的不知道有多开心，就我TM一个人犯贱，真该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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