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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赵勇心下一凛，连忙追问道，“咱卖卤肉给酒楼，那方子不会被他们猜出来吧？醉香居可是有御厨坐镇的，那御厨厉害得很，十里八乡的美人不知道黄老厨的名号。”
他可是听妹妹说了，这卤肉方子可是妙妙想出来的，而且来之不易，若是被人窥得了去，那可不得了，亏大发了！
想了想，赵勇直言道：“妙妙，要是人家愿意买，那咱们直接卖方子吧，这有钱总比没钱要好不是？你说呢？”
南昭刚才一直在寻思一会儿如何定价，如何继续合作的说辞，结果冷不防听到赵勇的担心，南昭一阵头疼，这听风就是雨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啊，关键是问题还贼多，比连赵氏不好对付多了——
“那倒也不用，见机行事即可，”南昭回绝了，想了想，又补充说，“咱这卤肉方子老成着呢，就是品尝出调料来，那制作方法也是极其复杂的，不会被人学了去。”
“那就好，”心里仍旧担心，但是赵勇见南昭成竹在胸的样子，便也不再多话，算了，妙妙到底是小福宝，就算他们真的被算计了，只要妙妙一句话，必然能否极泰来！
片刻后，高小历带着高林掌柜匆匆忙忙地赶了过去，见人还在门外，回身怒视了一眼高小历，斥责说：“让你低调些，不是让你将人拦在门外。”
这让人看到了，不是自动递把柄嘛，还道是他们醉香居也从小摊贩那里进货呢，东西再好也不行，被人看到了就是掉档次的事儿！
高小历猛地拍了下额头，连声说自己错了，他怎么就将这茬儿给忘了呢，想着就脚步匆匆，一路小跑着招呼南昭他们进了后院的门。
这谈事情必然不能在院子里谈，高林好歹是醉香居的大掌柜，掉身价的事儿自然不能接二连三地做。
“一起进去吧，没事儿，”南昭看了四周一眼，便索性也不怕东西丢了，直接跟着赵勇等人进了左边的厢房。
待到众人落座，高林掌柜尝了卤肉后，率先开口跟赵勇说：“您这卤肉，我尝了尝，是我们醉香居想要的，给你这个数如何？”说着就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赵勇跟南昭对视一眼，追问说：“四两银子？算上坛子等等，差不多就是这个数，中，这笔买卖能行！”
简直是跟妙妙的预测不差分毫，赵勇很开心，回头看南昭，便发现南昭不是很高兴，眼神示意了下，便见南昭的奇怪神色。
视线重新回到高林掌柜身上，见他仍旧竖着四根手指头，问：“您这是？”
“哈哈哈，还是那小丫头好眼力，”这卤肉是个好东西，且不说滋味上乘，就是凉透了，口感上也要比黄老厨做出来的卤肉要有嚼头，不拿下这卤肉方子那就太可惜了。
想到此处，高林掌柜放下手指，漫不经心地说：“我出四十两纹银买你们的卤肉方子，你看行是不行？”
此言一出，南昭还没什么感觉，但是赵勇许是世面见得少了，当即就露怯了，直接转身看了看南昭，刚想说话，结果被南昭扬手打断。
跟之前的猜想一样，只是令南昭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几乎是想空手套秘方，区区四十两也真好意思说出口呢。
南昭站起身，按照小辈给长辈行了礼，随后大方地说：“老掌柜有所不知，我家的卤肉方子荤菜素菜都能做，是祖传的秘方，因着十几年前家里糟了灾荒，这才流到此处，几天前收拾家里的时候，偶然找到了这方子，便打算干回老本行，方子是祖传的，实在是不能卖掉，否则是为不孝。”
高林掌柜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本来是想先出低价，随后再商量的，可是哪成想竟然被一个小辈一口否决了，关键是旁边的那个汉子也不反驳。
农家院儿里孩子主事，这倒是件稀奇事儿。
“你做得了主？”顿了顿，高林掌柜又看向那汉子，说，“当真不卖？还可以加价的，一百两亦可以。”
赵勇闻言，立刻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可是一百两，足够在城里盘一个铺子或者买上一个不错的宅院儿了！
只是还不待赵勇拉着南昭商量，南昭直接发了话：“老掌柜不必在劝，这位是我的舅舅，方子是我的，我自是能做主的。舅舅，是不是？”
经过南昭的提醒，赵勇立刻回过神来，他刚才是被那巨额钱财蒙了心智了，本也是希望姐姐一家能生活得好，害怕妙妙失去赚钱的机会，这会儿跳出局限再看，貌似妙妙比自己要有想法，那就稍安去燥好了，佯装镇定地坐回去，又说：“正是，小福宝看着办就好。”说完便小心地看了一眼高林掌柜，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高林这下更是搞不明白面前这两人的关系了，看似像是亲人，但貌似又有些上下级的关系在？
搞不懂！
南昭清楚赵勇的小心思，不过倒也没多加理会，补充说道：“这卤味的方子想必老掌柜是看出来其中的价值了，一百两罢了，只要我们一家勤劳些，相信不出三个月便能赚到。不过——”
“不过什么？”这女娃娃倒是胆大心细，比她舅舅强，倒是个可塑之才，只是可惜是个女娃娃——
南昭淡然一笑，说：“若是老掌柜您觉得这卤肉好吃，不如合作一番，日后我们家以低于市场的价格供货给醉香居，如何？”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方法，这卤肉足够好吃，相信老掌柜会动心，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他影响合作的因素存在。
高林沉默不语，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南昭，彼此僵持一会儿后，见南昭并不退缩，遂眼中带了丝欣赏的意味，开怀大笑着：“你这女娃娃倒是聪明，不过卤肉虽好，但我这里毕竟是醉香居，买你一次货只为救急罢了，合作的事儿就算了吧。”
这一次是他招来的新帮厨自作主张坏了事儿，今日他从外面买现成的食物，倒也不会引起黄老厨的不满，若是日后还如此恐怕面子上不好看，还是不了——
明明刚才这老掌柜还叫嚣着要买卤肉方子，现在她谈了合作，对方竟然想都不想就拒绝，看来果然是存在其他因素影响合作的。
没合作成，南昭并不觉得惋惜，饮鸩止渴的事情绝对不能做，只是赵勇很难受，只见他坐在驴车上，一副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模样，难受的不得了。
南昭叹了口气，说：“舅舅不要觉得惋惜，家里好不容易有了好东西，怎么能想着卖掉？这不是一锤子买卖吗？”
“道理我都懂，可是，”赵勇欲言又止，想了想又说，“可那是一百两银子啊，不怕你笑话舅舅，舅舅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一百两银子，你外公外婆一辈子的积蓄也就这么多吧。舅舅没别的意思，就是觉着失了这次机会有些可惜罢了。”
理儿是这个理儿，但是南昭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惜，而赵勇之所以觉得可惜恐怕是因为他没讲过世面，便不敢往大了想，这便是有眼界和没眼界的区别了。
南昭将车上的棉被一掀，拍了拍赵勇的肩膀，说：“舅舅，你先靠边停车，你看看这是什么。”
停好车后，赵勇回头一瞧：“你这是？”怎么还留了一坛子的卤肉？刚才没全卖掉吗？
南昭解释说：“舅舅，那老掌柜之所以一口回绝，是因为醉香居要面子更要档次，是万万不可能和咱们这种流动摊贩合作的，让人知道了，那醉香居就不是高档酒楼了，若是合作，就是自砸招牌”
“再者那老掌柜只是个掌柜，就是权力再大，上头有东家管着，跟他平级的还有黄老厨呢，所以老掌柜根本管不到厨房去，如此他就不敢轻易跟咱们家合作。”
南昭分析得头头是道，赵勇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想明白南昭的话，下意识摸摸头上的冷汗，问道：“那这样看来，合作肯定是不能够的，卖方子咱们还吃亏，也就是说这笔买卖就不能继续！是不？”
“没错，不过也不是不能成，”南昭顿了顿，抱起卤肉坛子又说，“既然醉香居合作不成，那咱们就去别的酒楼，这诺大的道普县城可不止醉香居一家，咱们专门去那种平价酒楼问问看，兴许能成呢。”
“怪不得你要留下一坛子卤肉，原来如此啊，”赵勇恍然大悟了，转念一想，正是这个理儿，正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呗，一家不成那就换一家，瞧他这脑子，还不如妙妙呢——
两人一拍即合，赶着驴车迅速去了来时进城的门楼方向，南昭记忆中那附近正好有一家酒楼，据说那家生意一般，主要还是没有招牌菜镇店，味道上也差强人意。
各个方面总是有一丝丝的瑕疵，再加上大多的客人都是普通百姓，一天也卖不了多少钱，不至于倒闭，但也赚不到什么大钱。
赵勇有些迟疑，便刨根究底道：“怎么不去城南，那边有一家酒楼不错，时常是满堂客，你说的城东那家店，生意还是有些凄惨的，万一人家不想买呢？”
南昭肯定说：“不会的，咱们卤肉的价格足够公道，也足够美味，当一个招牌菜那是绰绰有余的，再者咱们刚刚得了醉香居的买卖，就凭这，那家酒楼也不会不买，再者咱们这坛子肉一共才三斤，三百文而已，对那家来说算不上什么的。”
顺着南昭的思路，赵勇仔细思考了下，好像话说得也不错。
那家酒楼日收入还可以，而且那家酒楼离城门近，若是能合作，以后那就更加省事了，连摊位都不能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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