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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大隐尘世间 > 第37章 扔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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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我变成了父亲练习打针技术的实验工具,每天上演着医生和病人的“悲惨”连续剧。

    而且,我的左右两侧臀大肌全都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小针眼,同时伴随着红肿的现象,就像是一个生长过程中受到外界干扰长得比较畸形的“草莓”,很多时候都疼的走不了路。

    令我更为担心的是,想要上厕所拉臭臭的时候,会不会把便便从针眼里挤出来……想想都有一种打怵的感觉。

    不过,虽然身体上痛苦的煎熬着,但是我达到了我想要的目的,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我自始至终认为,很值得!我开心,亦无悔。

    要知道,装病永远是转移父母注意力的最佳方式。这样一来他们的战争可以完全休止,而且会不约而同的严格遵守“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所有条款。

    除了这些,我还看过中医,吃过中药。一位大夫诊断开药不管用,接着就会有各种大夫给我诊断配药。

    额……

    到目前为止,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始终无法解答,已经成为了一个无从考证的疑团。那就是为什么大夫配的那么多种类的药我吃了之后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而我家里的那个黄色药片仅用3粒就能使我的肚子隐隐作痛,更别说吃的多一些了。难道真的是毒药不成?

    俗话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自己种的因就要承担相应的果。同样,自己撒的谎,除了要用无数个谎来圆,还需要承担与之相对应的后果。

    西药还好说,根本不是问题。

    闭上眼睛,喝了就行!

    吃中药可是一个比较苦的差事。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喝中医配制的汤药是不是很苦呢?

    苦!的确是苦!

    中医大夫还让我喝过黄连水,对,就是你心理想的那个黄连!

    但是为了情节的逼真效果,只好硬着头皮将熬好的药全部都喝掉。黄连水,一日三次,一次一碗。

    而我呢,更是豪爽,绝对的一口闷!

    来,干了它!

    最奇葩的药是中药粉。

    请允许我再次吐槽一下,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中医开的药方,居然要求把所有的中药全部都混在一起磨成粉,用水都顺不下去的口感绝对让人回味无穷,一口气根本吃不完!

    更有奇葩的是,部分药粉必须全部用唾液下咽,期间不能喝一口水,美其名曰不会被水破坏其中的药性!值此一条,让我对这个庸医恨之入骨,画个圈圈诅咒了他无数遍。

    中草药虽说是中华民族最壮丽的瑰宝之一,但它也有非常明显的缺点,那就是口感——除了苦就是苦。熬出的药汤都难以下咽,更别说是磨成粉干嚼了。

    干嚼药粉的时候,嘴里的感觉别提多“得劲”了!酸甜苦辣应有尽有,简直让人“回味无穷”。正因为药粉是干的,所以越干越是咽不下去,越咽不下去,就越想吐,吃一口吐一回,吃了吐,吐了继续吃,比喝藿香正气水的感觉难受100倍。

    此时的心情用“哑巴吃黄连”来形容的话再贴切不过了。

    如果你理解不了这种感觉,那我可以出个主意,直接把藿香正气水倒在嘴里别下咽,再像品尝红酒那样,在嘴里让它转一个圈,相信你一定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

    事情还不仅仅如此,父母还带着我去看过大仙,让大仙帮助我“驱鬼降魔”,待得大仙画好几张符,按照大仙的要求,把我的生辰八字——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生人写在符的背后,然后在某日凌晨几点几分几秒将之烧成灰泡水喝。

    有办法解决吗?当然没有,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来扛。

    还有一种中药统称为药丸,大约鹌鹑蛋大小,是中药的一种,也很难吃,但相比之下就好下咽多了。

    一日,在我下午上学之前,父亲将药丸拿出来摆到我的面前,说:“墩子,把药吃了以后再上学。”

    对于一见到中药就有些犯怵的我,虽不愿,又不能违逆父亲的意思,只好悻悻上前,在准备吃的时候灵机一动,便和父亲说:“爸,我拿上药在路上边走边吃吧!”

    “行,那你路上别忘了。”

    可能是因为我平时表现太过于积极和听话,父亲没有犹豫,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

    “好的。”

    听完父亲的话,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接着,我赶紧拿着药跑出了大门。迈出大门的一刹那,那“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壮志豪情油然而生。

    “哈哈……”终于把别在心里的兴奋通通释放了出来,“这回吃不吃药,不用你管了吧!”

    不由得还学着武侠电视剧中英雄,豪情壮志般仰天大吼一声:

    “啊——”

    “我命由我不由天!去你的吧!”

    伴随一声大吼,便将手中的药丸狠狠的抛向了大门正对面的屋顶之上,开开心心的上学去了。

    ……

    就这样日复一日,前脚出门,后脚便将药丸扔到了对面的屋顶之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约过了一个月之后。这透风的墙便出现在了大人们茶余饭后的一次闲聊当中。

    某日,一位大婶和几个邻居闲聊,说:“你们知不知道咱们附近谁家的小孩吃丸药呢?”

    “丸药?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事情来了?”旁边的一位阿姨问道。

    “我家院子里每天都能捡到一粒丸药,而且还很准时,下午2:00左右就从房顶上滚到了院子里。我这段时间每天都捡一颗放在我家猪圈顶棚上,现在都已经攒了十几颗了,我那天还远远的看了看,我家房顶上还有好多颗没掉下来的,要不然能攒得更多。”大婶用极其夸张的说法很是郁闷的解释道:“我想,扔药丸肯定是孩子干的,大人谁会这样恶作剧?”

    “哈哈哈哈!”听完大婶的故事,一众家庭妇女哈哈大笑。

    之后的事情可想而知,众人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四处宣传,完全将之当作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丰富于各种非正式场合当中,而且被编排的有模有样。

    因为邻居之间的圈子本身就很小,所以不久便传到了整日赋闲在家的父亲耳朵里。

    这天我放学回家,母亲上班还没有回来,父亲坐在家里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凭借我敏锐的感知力和对异常情况判断的丰富的经验,还有那 “酷似”警犬般敏锐的嗅觉,发现此时此刻的气氛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压抑,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担心这场暴风雨会提前爆发,便自觉的乖乖的坐在了凳子上,等待着暴风雨的彻底到来。

    果不其然,父亲的话突然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墩子,这几天上学时候带的药都吃了吗?”

    父亲话音一落,我的心里咯噔一声,心道:“不好!”

    立刻意识到肯定是扔药丸的事情和过程出了问题,于是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低声说道:“吃了。”

    “怎么吃的?”父亲“紧追不舍”,表情依然非常严肃。

    而且从他问问题中,我突然明白,他肯定知道了什么东西,我只能低头默不作声。

    啪——啪——啪——啪——!

    本以为这四个清脆的响声是耳光落在我脸上的声音,闭上眼睛等了许久,发现脸上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疼痛,可下一步戏剧性的情节真的让我有些应接不暇。

    实际上,父亲从衣兜里变戏法似的,分4次掏出了20余粒灰不溜秋的药丸的时候,我立刻判断出那是我扔掉的那些。

    “这是不是你扔到你前院大婶家的药丸?幸亏你大婶都给你放在她家猪圈顶棚上,这才没有扔掉!害得我我还专门去她家的房顶上取下来几颗。”

    父亲用手指狠狠的指着我的鼻子大吼:“告诉你小崽子,这些药丸你必须都给老子一颗不剩的吃光,否则老子打断你的腿,听到了吗?”

    然后用各种语言垃圾,在我身上招呼了一遍,咆哮了很久,仿佛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我早已哭得稀里哗啦,泪流满面。父亲虽然没有动手的意思,但我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他一个不落的问候了无数遍,尤其是对他的妻子和我的母亲格外照顾,他此时肯定没有想,他在骂人的过程中把自己也捎带了进去。

    后来在他的亲自监督之下,我将那二十几颗风吹、日晒、雨淋之后,还在猪圈顶上保留了许久的药丸,一个不落的全都吃了下去。

    当然,不是一天吃完。

    但是,那种含着泪,受着屈,忍着辱,被强迫吃掉沾满泥沙等不知名的“脏污药丸”的感觉,至今无法忘怀。

    回头想想,这也是撒谎之后因果循环,就是我经常说的现世之报吧。

    古语有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父母爱子心切,急病乱投医在所难免。

    相信当时的父母也是这样的想法吧,我用身体上的疼痛换来了家庭几年的和谐,虽经历了许多痛苦,但所收获的结果是我所期待和向往的,值得吗?后悔吗?我可以斩钉截铁的说,非常值得,从未后悔,“家和万事兴”才是我真正向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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