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爱笔楼 > 女帝丽华 > 一百二十五 七诗压海棠(有事一更)

一百二十五 七诗压海棠(有事一更)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爱笔楼] http://www.ibiquzw.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有玩闹公子见气氛凝固,忍不住暗骂,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这时候写这种诗?平日里不是没有悲诗,但今天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家都忙着像只雄孔雀一样展示着自己,你来这么一句,秋思秋思,你想谁?之后气氛转冷,大家都悲悲戚戚,怎么,靠诉苦找老婆吗?

    可是人家头发都快白了,不知在京城考了多久,从志得意满到年岁将衰,见众人意气风发,而自己却垂垂老矣,一时之间出如此感慨,也不是不能理解。气氛凝固,众人也不再高谈论阔,默然不语快速将自己新写或早早准备的诗词写了上去。有人看到陈丽华也在那里书写着,笑道:

    “小娘子可是要补全那首残词?”

    陈丽华瞥了一眼,不做言语。写完后,将毛笔往旁边的笔架上一搁,向着还在悲痛不能自己的老举人劝说:

    “韶华易逝,与其感伤之前的时光,不如抓住当下。”

    接着站起来,环顾众人,冷笑道:

    “今日丽质前来,本是想见识见识京城公子们的才气,不料这才气没见识到,傲气倒是看了个十足十。这词是我数月前所作,我何须要在今日将其补全?我为何不再写首中秋词?还是诸位觉得这首词也不过是机缘巧合,之后我定然江郎才尽,再无佳作?”

    陈丽华就这么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了亭台,只留下余声回响:

    “一群吊袋书蠹,这词会,不过如此。”

    “真是无理!”萧逸怒发冲冠,正要上去理论,被他哥哥一把拽住。

    “人家就是要以整个词会成全她的名声,你冲上去说什么?”萧明一脸笑意,完全不在乎可能对今晚诗会的名声造成的影响。“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留下了什么墨宝。”

    待下人将墨痕已干的宣纸一一收走后,诸多诗篇便在翘首以盼的贵女之间流传。本来声讨陈丽华的声音逐渐停歇,一个个书生都将目光投向正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小娘子们。

    不一会,便有小娘子选出了自己看中的诗篇,拿起手中毛笔誊抄起来。可是无论在座学子们如何抓耳挠腮,也看不真切到底是哪篇得到了青睐。

    小娘子们快速传阅着,不时提笔抄下自己喜爱的诗篇。不多时,七人便全部选取完毕,便有人前来取走打算给摘花楼的舞娘弹唱,熟料小娘子摇了摇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

    “妾身,妾身想要自己念出来。”

    “嗯?”萧家主眉毛一抬,这在众人面前念出来,和当众告白有何区别,但隐晦地往众人处看了一眼,颔首应允。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望月怀远,作者,陈丽质。”

    学子们惊呼赞叹,之前率先念诗的狂士赞叹:“好!如此闺怨诗,陈小娘子果然文采斐然。”

    “关山月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作者:陈丽质”

    又是大声叫好后,有人心中隐隐有了不安的预感,下一首……不会还是“陈丽质”的吧?

    “快上西楼,怕天放、浮云遮月。”

    “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一连六首,都是佳句,在座所有人也从一开始的兴奋,到怀疑,到麻木。

    最后一个小娘子两手一抖,朗声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听罢,之前还在惆怅的老举人趴在案上痛哭失声,捶胸顿足:“琼楼苦寒,何似人间啊。这永安城虽好,却非吾乡啊!”站了起来,向着在座的人赔着不是:

    “今日老朽一再失态,扰了这席间乐趣,明日我就启程返乡,不再回来。”

    之前心中暗诽的人见都已经如此作态,怨气尽消,出言挽留,老举人目漏悲凉,惨笑说:“之前老朽仍抱有幻想,不知在这里蹉跎了多少岁月,家中一应事宜都交于了拙荆掌管,现在想来,是满腔内疚,心如刀割,恨不得一日千里,与她团圆。”

    萧明站起来,击掌大赞:“今日方知天下还有如此奇女子,久居京城,真是如井底之蛙,一叶障目,少知多少豪杰?”

    身边的弟弟萧逸赞叹道:“七家选七词,七词属一人。此事之后,想必整个永安城都知道陈娘子的大名。”

    见主人家都不觉得生气,在座各位也放下心中别扭,细细品味起这诗词中的妙趣来。有仆役收集诗词打算拿去给请来的花魁们弹唱,有小娘子拦住了他。

    “不能给她们!这里写着呢!”

    定睛一看,在《水调歌头》的最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摘花楼不得弹唱吾诗。本就一夜不停精疲力尽的花魁看到这两行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本来摩拳擦掌准备在今晚一战成名,不料只能憋屈当了一晚背景板,好不容易可以在人前混个脸熟,甚至连这个机会都不给。

    萧家主又是看向宾客席,大度说道:“既然如此,二位大家请回吧。咱们家不是也养的有艺伎吗?请她们出来吧。”

    “哥,你说这人是怎么长的?咋就能写出这么多的好句呢?”

    萧明玩味地看着仍在弹琴咏唱的名伎们,说道:“这词可不一定是她写的。至少不是她在这一个时辰内想出来的。”

    萧逸双眼瞪大,满脸不可思议:“她……她为何要如此做?”

    “你真当第一首诗是闺怨诗吗?从屈原之《离骚》起,文人骚客便将自己比作美人,以求君王目光。也就是出自她手下,一帮酒囊饭袋才想着是闺中怨妇所做。那琼楼玉宇,你以为是在说纳老头吗?她是在暗指咱们的粗鄙不堪,对影自酌,以示孤高。”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