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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丁冬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就想逃离开来。
可封承煜却用大手紧紧扳着她的肩膀，令她无法动弹。
他弯了弯腰，压低声线在她耳边轻轻说：“别怕，好好看着。”
丁冬浑身僵硬，眼睛直直地盯着玻璃后面的景象。
这是一扇单面玻璃，里面的人并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封承煜和丁冬就这么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人也丝毫没有反应。
她看见里面那个男人嘴巴动了动，似乎说了句什么。
0211立刻抬起眼睛，用一种惊恐与乞求相互交杂的目光看着他，同时连连忙摇着头。
下一秒，男人蓦地扬起手，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
丁冬瞳孔皱缩，这一刻只觉得浑身冰冷，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滞住。
这一巴掌显然用尽了极大的力气，0211顿时被扇得整个人都偏向一边，椅子也被带得偏了一偏。
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嘴角已经有了一道暗红的血迹。
但她没有生气或者是狂怒，而是继续用之前的那种可怜乞求的表情看着眼前的男人，嘴巴一张一翕地说着些什么，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像是极度恐慌的模样。
但因为房间隔音，丁冬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但纵然听不见，她也能够想象得到那一巴掌甩出去的时候，声音一定是极大的。
丁冬握紧了拳头，脑海里掠过那段曾经让她差点抑郁到寻短见的情景。
昏暗的牢房里女人粗狂的辱骂声，她身上令人作呕的汗臭味，还有皮肤上像是烙印一般的火辣痛楚。
但看着眼前这样一幕，她忽然间就觉得，那些经历好像都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
久远到，她自己都已经记不太清那时自己的模样了。
身旁的封承煜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侧着眸子看她的反应。
她安静得吓人，只是兀自站在原地看着审讯室里面发生的一切。
0211被扇了一巴掌之后，男人又对她说了句什么。
她立刻站起身，双手颤抖地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因为带着手铐，她的动作不是很连贯，但脸上的表情仍然可以看出，她现在十分慌乱，且惊恐。
解开囚衣的纽扣之后，她又立刻弯腰，脱掉了自己的裤子。
陈旧的囚衣就耷拉在脚边，她的身体就这样半遮半盖地呈现在空气中。不等男人再说些什么，她已经十分自觉地趴在了地上，向前爬行着，同时嘴里一张一合的似乎喊叫着些什么。
丁冬觉得自己的精神几乎已经撑到了极点。
她在学狗叫。
就像自己曾经被迫做的那样。
做完这一切，男人又说了句什么，0211立刻摆出讨好的乖巧姿态，坐回了椅子上。
随后男人拿起桌上的警棍，猛地朝着她的双手砸下去。
0211的脸上立刻出现痛苦的表情，她张着嘴巴似乎在喊叫，但声音穿透过墙壁，最终还是消弭在空气中。
丁冬看得头皮发麻，脑子里似乎已经脑补出了骨头断裂的声响。
审讯室里的女人已经昏死过去，男人还在接着砸她的双手。
直到最后，0211的手臂已经出现大面积的青紫肿胀，整只手腕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态向下折过去，男人才停了手。
断了。
丁冬攥紧了自己的衣角，猛地移开了视线。
她视线颤抖地看着身边的封承煜，声音细若蚊呐：“我们走吧，我不看了。”
封承煜垂眸看着她，目光沉沉。
片刻后，他轻轻勾唇，脸上的笑意温暖和煦：“好。”
随后他带着丁冬离开了原地。
只是他们并没有走出监狱，林森在拐过几个弯之后，又带着两人来到了另一间房间。
那似乎是间办公室，面积不大，但有办公桌和档案柜，里面空无一人，办公桌上摆着一本档案。
封承煜牵着她的手，来到办公桌后，自己先在椅子上坐下，又让丁冬坐在自己的腿上。
随后他翻开眼前这本档案。
那上面整齐地贴着很多女囚犯的照片，封承煜指着第一张照片，语气极为耐心地问她：“这个人欺负过你吗？”
丁冬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张张照片。
那些脸她似乎都有印象，又似乎都很陌生，丁冬一个都想不起来。
此刻，她的脑子乱成一团，根本无法好好思考。
封承煜并不着急，没有催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半晌，她摇了摇头。
封承煜垂眸，指向下一张照片：“这个呢？”
丁冬仍旧摇头。
封承煜再指下一张：“这个？”
丁冬噤了声。
封承煜以为她有了点印象，于是抬眸看着她，发出低沉的鼻音：“嗯？”
她却只是盯着那张照片，眼眸中似乎失去了神采。
片刻后，她扭头看着封承煜，语气沙哑得可怕：“封承煜，我们回家吧。”
封承煜看着她，一时没有回答。
但很快，他便开口说：“好。”
语气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回去的路上，丁冬一直一言不发，封承煜只是看着她，也没有说话。
他知道她还没有适应，他会给她时间。
回到景泰湾之后，丁冬把自己关在了房里。
封承煜找佣人要了钥匙，直接开门进去，看见她正双目失神地坐在自己的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带上门，坐在她身边，没有说话。
半晌，她突然讷讷地开了口，语气中充斥着疲倦与释然：“谢谢你，封承煜。”
封承煜抿唇，看向她的目光更深邃了几分。
他受之有愧。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如果他这样做能够治好她的心疾，他便别无所求。
傍晚的时候，丁冬开始断断续续地发烧。
似乎是被白天的景象所刺激到了，她陷入梦呓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些胡话。
封承煜叫来了上次的医生，整个人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床边。
“肝胆气滞，内火上升，脉象不定。是受惊吓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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