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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名门烟云 > 爱情 第四十八章:瑾儿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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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搬新家了吗?”我扯着苏薇的袖子问。

    苏薇用手拍拍我的头,示意我说话小声点,大人们在开会商量事情。

    “是,我们要离开半京华院了。”制律微笑着,说完深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对旧的环境有所释然。

    制律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他手上握住的两颗龙珠开始转动,他无名指的金戒指随着转动的龙珠发出咯咯的声音,他时而紧闭双眼,时而看向外面的大门,深呼吸了一口气。

    “终于留不住这个家了。”制律转头看着锦玉的遗照。

    不知道此刻,他是否有想起和芝英那段短暂的爱情。

    “我们要把房子给卖了,西西。”制律看着我笑,努力打开自己的笑容。

    “换个环境也挺好的。”我也努力迎合。

    “现在什么都没了,反而觉得挺轻松的。”制律把龙珠放回口袋,双手自然搭在沙发上,头倚靠在后面,看着顶上的暖光放空。

    任由制律在一旁唠叨,我们谁也没有过多的谈话,听着老人讲述自己一生的经历。

    第二天,大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来到同一个地方看房,只见他们拿起尺子到处测量着,比划着哪个地方是要摆什么家具,哪个位置是要做厨房的。

    这个地方就是我们巷口垃圾桶的对面居民楼。

    馨文认识了一个富裕的资本家,听说一直在追求馨文,也是她的同学,听说她出了事,非常愿意帮助她,很快他们就发生了男女关系。

    说来也实在好奇,顾家家规在有些人身上反而不成规矩,在有些人身上,反而相得益彰。

    那个男人高大魁梧,有点像外国人的混血气质,他的上唇留满胡子,下唇则是胡渣,他那两个深陷的眼窝子里,不认真细看,还真的看不见眼睛,这种长相的人,是不是撒谎起来比较简单,毕竟别人不用根据你躲闪的眼神来判断你是否撒谎。

    瑾儿自然不喜欢他,像她称呼吴兵为“某某某”这样,任何男人在她的眼里,都是一个没有姓氏名字的怪物,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如此讨厌男人,我没有去问。尽管我们知道他的名字叫黎城礼,但我们也只能礼貌地称呼他为“黑先生”。

    为了和馨文结婚,黑先生多次上门拜访,带我们去高档的地方吃饭。这是我第一次喝蛇汤,看见被蜷缩的蛇皮,还有我从未见过的鹿肉,竟然也能被炖成五香肉,那鳄鱼肉,皮感如此爽嫩跟平常吃的鱼肉是完全不一样。

    除了这个,还有搬家出的钱,大概黑先生也有给了一半。把卖房子的钱还上后,我们就像上了岸的鱼,毫无葬身之地,只能任由风干,变成咸鱼。

    半京华院也不过如此,不过卖了房子,就可以躲避黑龙的逼债。

    不用每天一出门,车子就被淋红油漆,不用看到紫扬满大街贴满了顾家的黑白照,上学堂的时候,同学们不会在我的凳子上钉钉子。

    这一切,也不知道是结束,还是开始。

    制律把家给卖了,给馨文填债,据说收购我们房子的,正是沈家。

    听沈家的小管家说,矢泽少爷和宥谂少爷外出进修了,离开这里唯一遗憾是,没能见到他们最后一面。

    很快我们就搬到了新家,一面长两米高一米的镜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显得客厅大了很多,酒红色的软皮沙发,除了沙发是皮,其余的家具都是木制品。

    在我们乔迁那天,我们在新房子里面拍了一张全家福,照片里大家都没有笑容,只有挂在墙上锦玉的遗照绽放着笑容。

    随后大人们都进了房间。

    “钱什么时候给我们?”裘凤问腾志。

    “我现在拿不出钱来,等我有钱了再还给你。”腾志一脸无奈的看着裘凤。

    “钱是我们出的,让姐姐先选房间。”馨文说。

    “最大那间房间是我的。”裘凤指着隔壁的大房间。

    眼看腾志和苏薇都是没有去争取的权利。

    “父亲在这间房。”裘凤指着脚底(就是现在他们在里面讨论的房间。)

    “现在父亲在这里住下,这间房间还是要留下,最后那间就让给你们吧。”裘凤满脸严肃。

    “你意思是我们都没有选择房子的权利吗?”苏薇不满的,苏薇的声音吸引了制律,制律接掀开门帘走进来。

    “让给她们,别吵了。”制律把这句话放下又走出去。

    “算了,我们就去那间吧,反正也够我们三个人住了。”腾志示意苏薇不要说话。

    “你是大哥,凭什么你不是拿最大那间房子?”苏薇回到房间质问着腾志。

    “别说了,我们装修费都没有出,有房子住已经很不错了。”腾志指着这间房间,环视了一遍。

    这个小院子还算比较大,除了我们现在住的这一栋,还有很多栋房子,房子是一栋五层楼的居民楼,我们住在一楼,这一层楼有三户人家,我们就住在走廊的尽头,而我们的房间,正是正对着走廊,风水先生说,这不吉利,让我们安装一个大屏风放在房间门前可以挡煞。

    现在才知道,原来装修和买家具的钱都是裘凤出的,我们一分钱都没有出。

    从这天开始,我们就好像过着一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亲情与血缘的区别在于无感情基础的传统观念和经济利益。

    我和父母,被“分配”到一个不足十五平米的房间。杂物无从安放,一柜子挡住了三分之二的窗户,一大红白蓝袋简接搪塞在那窗户边,那确实像一道边防的围墙,把剩下的三分之一阳光也挡住。床与一梳妆柜的距离,正好可以放一张折叠小床。

    冬天还好,夏天直接把我们揉进这场热浪。中间的房间窗户向阳,朝窗户往下看,是一间破旧不堪的瓦房,瓦砾褪色,还长着野草,野猫们看见我如同看见救世主,纷纷渴望我施舍一条鱼。拿着最大一间房的人,显然给自己带上了“救世主”的王冠,称为整个家的“支配者”,我和父母很自然地成为了“外边的人”。

    搬家后,苏薇很自然地跟我说出瑾儿的身世。

    就在那年,裘凤作为酒馆的副主理人外出应酬,回来后整个人都被灵魂失控的模样,但其实是她被囚禁了。

    “囚禁?”我很疑惑,眨眼思考着。

    “嘘,小声一点。”

    “她回来时,身上全是伤疤,走起路还一拐一瘸的。”苏薇一边向我描述,一边模仿着裘凤走路的样子。

    “她是被绑架了吗?”

    “不是。”苏薇用力摇头。

    “她被那些老商人强奸后囚禁起来,差点卖去了青楼,那时候酒馆才刚起步,大家都觉得制律只是一个浊气的铜臭商人,他们一看见派个女人谈商,认为我们不懂江湖规矩。”

    “强奸是什么意思?”

    “这个词,不好解释,等你长大你就会懂了。”

    “那她回来的时候应该很不好吧?”

    “不好,那确实很糟糕。”

    那一年来,她几乎每天六点多起床,把家里一些从未清理过的东西拿去清洗,她会拿起陈迹斑斑的窗户外罩清洗,每根铁丝擦了不下三次,再把一些无关紧要的零件拆了安装,重新拆下来清洗。

    看起来像是用忙碌掩盖些什么,尽管忙得满身透汗,但还是向无休止的劳动屈服了,休息过后,转战另外一个地方,也就是制律和锦玉的房间。

    她还会把制律的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的,那些被磁铁黏成一堆的工具,都被重拆安放到各工具箱,箱子里的钉子锋利纵横,满手都是摩擦的血迹,也没见她及时处理,像没看见一样。

    床底下,居然被制律用各种钓鱼工具塞满了底下,不时还飘散着一股河腥味,也还夹杂着花生味的鱼饲料,制律大腿上的咬伤疤,大概就是被蜈蚣叮咬,一定是这样惹来的。

    见了裘凤这样,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见她忙活。

    在她收拾制律的房间时,打算清理柜子上的旧行李箱,一不留神踩空了,摔下来,裤子瞬间被鲜血染红了整条大腿,导致下身大出血,只见她表情痛苦,想要把痛楚喊出来,却一直挣扎着,捂着肚子痛哭。

    制律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转眼间就把接生婆找过来。

    这件事情,我们对外宣称,孩子是从远房亲戚收养过来的。大家都非常确信这件事,就连金姨婆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她有了孩子,你们都看不出来吗?”我抓住苏薇的手,双眼凝视着她。

    苏薇摇了摇头说:“我们确实不知道,那时是临近寒冬,大家都出穿得密实,不过那时看她好像是有点臃肿。”

    “那瑾儿的父亲是?”我放低了声音和语速。

    苏薇沉默了一会。

    “她不知道自己就是裘凤那年被囚禁而生下的孩子。”

    “就连裘凤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侵犯了自己。”

    “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能报警,要是警察来了,顾家的面子往哪里搁?我们只能默认这个孩子。”

    我转过身。

    “既然大家都知道,为何对瑾儿比对我还要好,而我才是顾家真正的长孙。”我昂起头认真地看着苏薇。

    “你要是个男孩也就不一样了。”苏薇起身离开。

    “男女之别,真的这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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