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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权宦为夫 > 第一百八十六章 鬼唱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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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郎你瞧!”姚暮染指向小渠,解释道:“这小渠两埂上都是松软的泥土和草,可咱们过去的这一块上面却没有花草,并且泥土十分结实平整,可见是经常过人,这才踩踏结实的!”

    霍景城一听一看,恍然大悟:“还真是。”说着,他又跨了回来,道:“看这硬实的程度,还真是长年累月踩踏下来的。”

    两人对视,皆心领神会。这鬼洞是岛上禁地,不是无人敢来吗?又怎会在通往鬼洞的溪埂上踩踏出这样一条结实的‘路’来?可见,有人经常来这鬼洞!

    那么此人经常来这无人敢来的鬼洞做什么?

    “喂!你们又在干什么?两人挤在渠埂上不怕掉下去啊?”

    姚暮染这才回神,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的怀里。这渠埂上结实能站人的只有这能过人的一小块,霍景城方才跨回来后便与她挤在了上面,他怕她掉下去,便自然而然单臂搂住了她的腰......

    所以说,这暧昧的一幕又被那两位公子瞧见了。

    姚暮染拿开他的手,当先跨了过去。霍景城后脚随了上来,他似乎心情不错,对着两位公子道:“你们俩眼睛有问题,该看的看不到,不该看的一幕都不漏。”

    邵公子道:“你也知道你俩的一幕幕我俩不该看啊?那你们就庄重一点,避着些我们这还未成家的人。”

    霍景城道:“行了行了,我们发现了一条线索,一时探讨入迷,就忘记仪态了。”

    邵公子一听,不无惊喜道:“你们发现线索了?什么线索?”

    霍景城便将方才所见讲给了他们听。

    两人听罢,还没高兴热乎呢,随即就起了疑。谭公子道:“可是,也有可能是前年那戏班子在这住时踩出来的啊?”

    姚暮染分析道:“不会。因为他们总共才来了十日,第十日就出的事。而这十日里,他们还在居民区住了好几日,最后因为扰民才又搬到了洞里来住,只几天的功夫根本不足以踩踏的如此结实。”

    谭公子道:“姐姐说的有理。那......会不会是之前岛民们踩踏出来的?”

    姚暮染还是摇头:“不可能。鬼洞出事后,他们如避蛇蝎,根本不会来。而没出事前,这儿就一个黑漆漆的山洞,他们也没有理由来这儿,来了也没什么可做的,而且上仙山的路也不是从这儿走的。再说,就算是岛民们之前踩踏出来的,可也两三年过去了,期间无人踩踏,春去秋来的,也该恢复原貌了。”

    邵公子赞同:“这位姐姐说的句句在理。所以我断定,戏班子出事后直到如今,就是那个凶手一直在频繁来这山洞!”

    霍景城道:“说的不错。走吧,进洞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几人这便走入了那阴暗幽森的山洞。

    一进去,一股森森寒气扑面而来。姚暮染定了定神,放眼打量。只见这山洞宽敞而不幽深,还挺方正,四面石壁也很平整,只是粗糙了些,不似居民的石房内部,壁面都被打磨得十分光滑。

    洞里的东西还不少,据说都是当年那个戏班子留下来的,自他们出事后,这些东西就全被留在了洞里,无人敢动,自然,因为晦气也不愿动。

    左墙这边,靠着石壁依次摆放着三张陈旧蒙灰的小木床,就连床上的被褥也脏污污地卷成一团胡乱放着。其中一张床上还放着一些锣鼓乐器。

    而右墙这边,摆着两张合并在一起的小床,两小合一大,远远看去成了一张宽敞的大床。

    地上,是一个罩着铁制熏笼的大炭盆,里面还有残余的煤灰。而最里面的墙角旮旯里就堆着一堆黑炭。

    邵公子此时再进此洞,忍不住又红了眼圈,指着那个炭盆道:“霍兄,我们早上进来时,岳兄的尸体就躺在这炭盆旁边。”

    洞内空旷,一开口就有回声,更显阴森。

    霍景城来到炭盆旁看了看,道:“很明显,凶手就是烧炭杀人,去年的裴四如此,如今的岳公子亦是如此。这样的死法和戏班子的死法一致,便更让人信服厉鬼索命之说。”

    邵公子道:“霍兄说的有理。”

    谭公子却道:“可是,去年那裴四还有我岳兄,他们就不知道跑吗?就这样乖乖躺着等着被烟毒死啊?”

    霍景城看他一眼,道:“真是傻子说傻话。眼看有危险谁不知道要跑?关键是能跑掉才算。”

    谭公子被他说的一臊,辩解道:“可是......可是我们发现岳兄时,他身上也没绑绳子什么的,腿脚完全是自由的啊。”

    霍景城伸手在他额头一弹,言简意赅道:“被凶手打晕了,放在炭盆边,燃起炭火,凶手走人。就这么简单,通还是不通?”

    “哎呀!”谭公子摸着额头,恍然大悟:“通通通!这下就通了!又痛又通!”

    霍景城只顾与他们论事,半晌都没听到姚暮染的动静了。此时想起,心中猛地一提,马上回头找人。却见姚暮染正站在那合并在一起的大床边发愣。

    他心口一松,走上前去:“你在看什么?”

    姚暮染回过神:“我在想,这两张床为什么会合在一起?”

    两位公子也来到了床前,谭公子道:“可能是那戏班子里有一对夫妻吧。”

    霍景城听罢,道:“来来来,跟霍兄好生算算。那戏班子有十人,这里有五张床,他们睡时都是两人一挤,刚刚好。那这两张床合在一起被夫妻两人占了去,剩下的八个人睡三张床?摞着睡吗?”

    谭公子喉中一堵,却不服气,脑子转了个弯还要辩解。

    谁知霍景城已经不紧不慢开了口:“你是不是还想说,也许这合并的大床夫妻两人睡了,他们旁边还能再挤两个人?那既然如此,夫妻两人直接就挤一张床不就得了?还合什么床?再说,你还小,根本就不懂夫妻,他们分开睡自有分开睡的道理,哪能再跟旁人挤一床?那不是翻云覆雨,天摇地荡,殃及池鱼吗?”

    “咳咳!”一旁稳重些的邵公子忽然以拳抵唇干咳了两声。

    霍景城转头看他,笑得意味深长:“你懂?”

    邵公子脸色微红,不自然地垂了眼:“我不懂!”

    “那你咳什么?”说完,霍景城又转回脸来,一锤定音:“所以说,这合并在一起的床根本就不是戏班子干的,而是后来的事了。”

    谭公子的话就这样噎在了嗓子眼,但此刻才是真的服了,嘟囔道:“霍兄,你究竟是什么人啊?人俊个高,气质非凡,就连脑子也这么聪明......”

    这时,姚暮染忽然道:“六郎说的极是!”

    几人纷纷转头看她,姚暮染面向几人,一双美眸神采灼灼,不无激动道:“六郎!我全明白了!”

    三人一听皆喜,两位公子更是连声询问。

    姚暮染抬手一指:“你们瞧,那三张单床已是灰尘满满,而这合并在一起的床却全无灰尘,并且被褥干净!可见有人经常来这洞里睡觉,甚至是过夜!”

    几人依言一看,还真是。

    眼看线索在手,谭公子激动道:“姐姐你快说下去!”

    姚暮染又捏起床上被角,道:“还有,方才我掀这被子时,闻到了女子的香味儿,可这里是鬼洞,一个女子又怎敢上这儿来睡觉或是过夜呢?”

    这下子,霍景城顷刻全懂,道:“所以,来这里睡觉或是过夜的,根本就是一男一女两个人。而单床太挤,他们这才合并出了大床。”

    姚暮染点头:“不错!”

    谭公子又犯起了糊涂:“可是......可是他们不在自己家里睡,跑来这鬼地方过什么夜?”

    邵公子道:“就是,难道这岛上还有无家可归的夫妻吗?”

    “不是夫妻。”

    “不是夫妻。”

    霍景城与姚暮染异口同声。说完,两人对视一瞬,心领神会。

    “你们打什么哑谜?一并全说了多畅快!”谭公子急道。

    霍景城这才道:“来这儿过夜的并不是夫妻,而是一对......常年偷情的情夫与情妇。”

    “情夫与情妇?”

    姚暮染道:“对,他们的关系不正当,或许男有妻,女有夫,但两人之间或许也有真情,这才出此下策,常年跑来山洞幽会。”

    邵公子终于听明白了,激动道:“我明白了!我也全明白了!他们为了常年幽会,为了关系不被发现,为了这个地方不被别人闯入,所以用鬼唱戏来吓唬人!让所有人都以为洞里有鬼,不敢靠近!”

    霍景城“啪”地打了个响指:“不错。他们先是在洞里生起火堆,然后拿上那些乐器一通乱敲,这就是让岛民们闻风丧胆的鬼唱戏了。”

    姚暮染接着道:“直到去年,裴四酒后壮胆,闯入了山洞,终于发现了他们的奸情。他们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人灭口。或许正如六郎所说,先把人打晕,然后放在炭盆边上,烧起炭火后双双离去。”

    邵公子咬牙切齿道:“还有我那岳兄,昨晚打赌竟真的来了这里,就......就被那对狗男女打晕后用碳气毒死了!”

    霍景城慢慢摇头咂舌:“啧,真是可笑,本来这洞也阴森森的,尤其夜里,即便不闹鬼也没人敢来。两人悄悄来幽会就是,却非要大张旗鼓,反倒欲盖弥彰,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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