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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面色憔悴、蓬头垢面的女人真的是她吗？
胡乱抓了把头发，趁着时间还早快速沾了些水理头发，习惯性的用浴巾擦手又赶紧丢开。
这是昨天季鹤野用过的，上边好像还残留着沐浴露的香味，无辜地被丢在洗衣篓里。
陆云暖正纠结着要不要扔掉它时传来了陆一然起床的声音，赶紧低头洗漱，拉过昨天换下的衣服丢在浴巾上边，盖住它。
不管了，眼不见为净。
等陆一然过来时她已经在画眉毛了，细致地画好最后一笔，涂上浆果色的唇釉，整个人的气色好了很多。
陆云暖化妆的时候并不多见，陆一然多看了几眼，丝毫不吝啬对她的赞美：“漂亮哦妈咪。”
“那是。”
陆云暖面上毫无异色，揉了一把陆一然的头去了厨房准备早餐。
陆一然默默收回目光，快速洗漱收拾书包，卡着点来到餐桌。
桌上已经摆了几个三明治，陆云暖拿着刚加热完的牛奶回来，一人一杯放好。
陆一然道谢，看着陆云暖神情间的疲惫，咬了一口三明治，“昨晚没睡好吗？”
他没有问出来的是，是因为季叔叔吗？
陆云暖微怔，轻叹陆一然的细心，垂下眼帘喝牛奶，随口回：“是啊，昨天那个电话是个客户，要求挺过分的。”
陆一然点头，几口吃下三明治，“别理她，听说长得丑的都这样。”
陆云暖噗嗤笑出来，嗔了他一眼，“哪里听的？”
“书上。”
生气老得快，可不就丑了么。
他昨晚被推出去听不真切，可凭借接通那一秒传出来的声音，他听出了对方的身份。
想起那个女人惧怕季叔叔的模样，陆一然嘴角微动，默不作声的吃完早饭。
陆云暖也很快吃完，拿起两人的包，锁门。
刚站定，公交车缓缓驶来，母子两先后上了车，稍微空一点的地方公交司机就开始加油门，陆云暖扶着陆一然，害怕他跌倒。
五站地后到站，陆一然率先跳下车，陆云暖跟在他身后，刚走两步传来关巧巧的声音。
“然然！陆阿姨！”
陆一然一脸嫌弃，可还是停在原地等着关巧巧跑过来，两个孩子并肩而行。
陆云暖则是看到之后的关凝，两人相视一笑，跟在孩子之后。
周围送孩子的很多，还有老师帮忙指挥着交通，关凝看了看陆云暖，欲言又止。
顿了顿，关凝眸光微闪，看两个孩子进了园区，道：“我送你吧。”
陆云暖微怔，“啊，不用，坐地铁很快。”
关凝拉着她的手往地铁站相反的方向走，“走吧，顺路。”
季氏的确是关凝的必经之路，陆云暖只好作罢，坐上车。
“没想过买辆车吗，接送然然也方便。”关凝放下手刹，侧头看了陆云暖一眼，“要是担心车牌，我帮你。”
陆云暖确实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顾忌陆一然的医药费一直没下手，眼中闪过一丝遗憾，笑着拒绝道：“不了，帝都太堵，地铁虽然人多但准时啊。”
关凝无奈摇摇头，“也是。”
果不其然，还是堵车了，关凝见缝插针终于到了季氏楼下，陆云暖跑了几步，总算在九点前打了卡。
好不容易松口气，陆云暖赶上电梯，去了设计部。
一进门就感受到很多人的注视，陆云暖心头疑惑，目不斜视的坐到工位。
主管们今早都有会不在这一层，女人甲和同伴凑到一起，“哎，你听说了吗，季氏和林氏要合作了呢。”
女人乙不以为意，“这不是很正常吗？”
大公司之间的合作正常的很，陆云暖不得已听着这些，心还是隐隐作痛。
“这次不一样！听说是季氏投资的地皮，就城南那块人人眼馋的地，竟然要和林氏合作，现在人人都说季总的好事将近了呢。”
又有人加入对话：“啊？就之前来过季氏的那个林氏千金？”
“可不是吗。”女人甲见这么多人感兴趣，微微提高声音，“季总和林小姐早就订婚了，只是迟迟没有结婚，我猜这次合作是个契机，两家很快就要成了。”
“你怎么知道的？”
女人甲一脸神秘，“嗐，我之前同事的远方亲戚是林家下人，她昨晚亲眼见到季总到了林家，隐约听了几句，还说林小姐那一脸娇羞地模样，这事准跑不了！”
“以季林两家的实力，这可是世纪婚礼吧！”
“是啊，听说林家老爷子正乐呵呵的准备婚礼事宜呢，就差没明着说出来，可谁不知道这事。”
“等了五年多，林小姐终于要嫁给季总了，林小姐长得也到可以，可配季总就是觉得差了点东西。”
女人压低声音，往陆云暖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网上还传过那位的cp呢，可cp就是cp，成不了真的啊。”
有人附和：“是啊，还怪可惜的，陆设计师家里太平凡了点。”
“可她那颜值有用啊，我要长这么好看，才不当设计师，直接去当明星！”
陆云暖紧紧捏着鼠标，根本没有心情再工作下去，手臂上的疤痕越来越淡，可心里的疤痕又被残忍的狠狠撕开，痛彻心扉。
隔空看到安雨晴望过来的目光，陆云暖摇摇头示意她别过来，拿了水杯去了茶水间。
好不容易接完水，陆云暖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压抑心中的沸腾，可手指还在颤抖，她双手抱着杯子去了走廊，喝了慢慢一口水，狠狠吞咽下去，好像在靠这个动作抚平伤痛。
一个女孩子路过这里，在经过陆云暖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旋律清晰的涌入她的耳朵里，她腿一软，靠在栏杆上。
这歌是……告白の夜。
手指微微有些颤抖，陆云暖想到什么，低头拿出手机翻看日历，看到日历上被重点标注的几个红圈，微微红了眼。
爸妈的忌日快到了啊。
季鹤野，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这么多伤害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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