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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六州歌头少年志 > 第八十五章 温氏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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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韩国进犯,杀人屠城之际,温文帝征兵是为同前太子遗孤抗衡。此举引发部分朝臣不满,温文帝下令郑老将军领兵清剿叛党,岂料,郑老将军抗命而行,领三万将领于洪崖领阻断韩军,打破韩军势如破竹一举夺三城的气势。洪崖领是鲁国第一场胜仗,却也是郑家谋逆的证据。

    “反了!都给朕反了!”大殿上回荡着温文帝的怒吼。温行兴站立在下方,握紧双拳。

    “把郑家给朕抄了!太子妃……对,太子妃,抓起来!白伏城,去。去洪崖领,朕再给郑家一个机会,你去把郑子固带回来!他若是违逆,告诉他,郑家一个都活不了!”

    温行兴忍无可忍正要上前,身后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陛下如今正在气头上,温行兴此时站出来说话,只能激怒陛下殃及到他自己。

    当日,郑源爽入了密局。因着韩国违背诺言在先,许溪与韩国的婚事倒是就此作罢,韩千金和陈振民即刻便被释放。

    是非黑白的真相,有时候就是当今圣上的片刻心思罢了。

    南怀瑾听过温行兴复述的现状,神色暗了下来。派白家去吗?太学女班都已经停课,她们来到太学的目的本就不同,如今国家忧患,儿女情长在生死亡国面前,实在是小。

    太学其它的班级,人数也多少有些缺失。乱世是动荡、时刻覆盖着死亡阴影的时代,同样的,它也是给人添上传奇色彩的年代。“万里探戈探虎穴,三杯拔剑舞龙泉。”有不少学子弃笔从戎,如今该轮到他们挑起鲁国的大梁。

    一轮弯月挂在天幕,细细的月亮就像女子的眉毛,南怀瑾伸出手,隔得远了,今日的月亮还没他手掌大。他低下头呲笑一声,他这样的举动和坐井观天有何区别。

    “晚饭吃饱了吗?”突然响起的女声,让他瞬间收敛了笑意。

    抬头,沈恩来在他身前站定,随即拍了拍衣袖,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南怀瑾问:“你怎么出来了?”

    “今天温行兴说话的时候,你想什么呢?”

    “我能想什么……”

    “得了吧,你那表情,准定有鬼。说说呗,没准儿,我还能帮你分析分析。”沈恩来费尽心思套话。

    看着沈恩来挑眉,明明迫切想知道却又装作好意只是为自己排解烦忧,自己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模样,南怀瑾没忍住笑了出来。

    “陛下派谁去收服郑老将军?”

    “白羡启他们家啊……”话说到这儿,沈恩来噤了言。白羡启……那日刺杀她的人很明显认识白羡启并且对他很是尊敬。白家,是幕后那人的势力,甚至有可能是心腹!想到这儿,沈恩来突然知道了南怀瑾沉默的由来。

    “陛下给了白家兵权,陛下手中可供使用的将领和部队都出征在外,若是白伏城在这时,率兵杀入京城……禁军绝不是对手……”沈恩来在心里暗骂一声,整个京城这下完全成了瓮中之鳖。温文帝机关算尽费尽心思,却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坟。最信任的人,成了剖开自己心脏最锐利的一把刀!

    “这几日大家都不许上街,在学院里好好待着。时局动荡,外头不太安全。”沈恩来对六班众人第一次严肃而又谨慎地用了班主的身份。当然,最主要的,还有南怀瑾。六班最能打的两个人守着门,谁能跑得出去。

    同样的说辞,沈恩来去到唐柔处,专程同许溪再说了一遍。入冬,唐柔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冬天,对于病重的人来说,是个不得不跨过的坑。过了,迎来春天,又将在世上多挣得一年的光景,没过,那就坠入深渊,在这世上,从此消失。

    唐柔的身子,大概率是撑不过去了。许溪之前出的一系列的事让她担惊受怕,但是却同时撑了下来。到了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反而身子积蓄的力量瞬间流逝。许溪什么也没说,只是留在家中的时间多了些。

    生老病死,求不得,躲不过。许溪是医家,见惯了生死。沈恩来却还是有些不忍,这终究是至亲之人,再是习以为常,人终究是人,不是神仙。许溪也许能看淡自己的生死,但是唐柔的生死,与她而言,始终难以逾越。

    她给许溪留下了好几盒子南怀云和她一起做的糕点,心空了,胃总得是满的。这也是她为数不多能做的了。

    没有意外,白伏城反了。三万精兵本该奔向洪崖领,然而,他们径直而来的方向,是京城。来不及,来不及,谁都救不了。

    白伏城握有陛下的手令,一路入京,恍入无人之境。温行兴记着温行简临终的话,他没有反抗。鲁国这些时日流的血已经够多了,京城不能也不该再有血河了。

    皇城五日告破,温文帝被迫退位。前太子遗孤,温行淼继位。鲁国这期的换代只用了五日。

    白羡启一步一步踩实在宫殿外的阶梯上。而现在他是温行淼。他的身边空无一人,唯有隔得远的身后,一众大臣缓缓而随。

    苦心经营,日日蛰伏。他这一路上该想到,不该忘记的有很多人。是那些人的尸体筑就了他通往那最高权力的道路。可偏在这一刻,他只愿只肯只想到了那个少年。他坐在轮椅上,温行淼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的微笑。

    他从生下来到成为帝王,一直在同命运抗争,他不信命。所有人都告诉他,那个位置本该属于他的父亲,所以他必须同这不公的命运抗争,然而,到这一刻,他却似乎明白,所有人都在同命运抗争的路上,悄无声息地接纳了命运。

    “为帝王者皆是薄情。小殿下,您必须得把心硬起来才行呀!这一类路上,魑魅魍魉人心叵测,您不狠,就会被别人抽筋扒皮。”每个人都叫他无心,唯有阿宇告诉他,千古明君重在仁。

    “阿宇,你总说宽厚仁爱……书本上所写的终究同你一样,过于理想了。于我而言,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坐稳这位子,无论是否出于本心,我的手上已经沾了太多血了……”

    ——

    “温行兴去参加新君登基大典了?”沈恩来呵了口气,问。

    六班余下众人围坐在火炉旁,烤着火。冬日的风刺骨得冷,地面积了厚厚一层的雪。瞧着就让人心头发凉。

    “嗯。”陈振民声音有些哑,“我虽然不太懂这些,但是你们说,白——新陛下会不会因为温行兴的身份,对他……”担忧是必不可少的。陈振民说完望向了韩千金。毕竟这个担忧一开始是从韩千金处发起。

    “不会。他毕竟曾经是白羡启。”南怀瑾出声。

    “曾经……那时有所图谋不得不隐藏身份。现坐上了那个位子,权柄在手,见谁不得怀疑有谋权篡位的心思。更何况温行兴的身份如此敏感。”沈恩来怼向南怀瑾。

    自知道白羡启就是前太子遗孤温行淼之后,她心头就憋着一股子气。那温行淼若是素不相识还好,偏巧就在自己身边,朝夕相处。别说南怀瑾不知道此事,那人比猴都精,估摸着跟着白羡启一同玩大家。想到兄长曾经讲过的故事“赵氏孤儿”,沈恩来忍不住又嗤笑一声,怎么着,搁自己眼皮子底下玩一出“温氏孤儿”呐。

    察觉到沈恩来和南怀瑾近日的不对劲,李青山和陈振民互相朝着韩千金的方向靠拢,同沈恩来和南怀瑾拉开些距离。劝架他们是万万不敢的,这俩人别打不过瘾,把他们拿来碾压就行。

    “圣旨到。太学六班学子沈恩来接旨。”

    什么情况?沈恩来被南怀瑾摁着跪在地上时还有些搞不清楚温行淼到底图什么。下个圣旨,就为了召她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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