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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两京记事 > 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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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看来,倒是成效颇显。

    “若非子矜迟早要回蓟州,我都想把她留在京中做二郎的谋士了。”宣武帝听了太子的抱怨并未放在心上,子矜自小离家,骤然到了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环境,总会下意识地揣摩身边的人或事,如今比二郎更能洞悉上意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父皇说笑了,”太子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宣武帝的幻想,“父皇若是再把子矜留在京城,五弟可真的要到奉天殿向父皇讨说法了。”

    “他敢!”

    “那是五弟的最为宠爱的嫡长女,如何不敢?”

    太子说笑般地说完了这句话,便叹了口气,接着道“如今子矜也大了,若再不到蓟州见一见血历练一番,日后如何掌管封地,镇守北境?”

    “朕再想想吧。”

    宣武帝放下这个话题又和太子说了会儿闲话,见太子精神不济便嘱咐了几句好好休息之类的话离开了。

    寅时中,子矜按时睁开了眼,轻手轻脚地翻身下了床,谁知刚穿好衣服便看到苏言蹊缓缓睁开了眼。

    “天还早呢,再睡会儿吧。”子矜坐到床边帮坐起来的苏言蹊披上了衣服,轻声道。

    苏言蹊看了眼透过窗纸照进屋里的微弱光线,摇头道“昨日睡得狠了,现在睡不着。”

    子矜想到苏言蹊昨日从上午睡到下午,晚上喝了药就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想来是真的睡不着了,便帮他穿好了衣服,道“我先去演武场,大夫说你的膝盖并无大碍,你若是不想在床上躺着便在府中逛逛,或者先用饭都好,只一件事,不可太过劳累。”

    苏言蹊点头应下,看到子矜离开时还不忘唤来侍从给他打水,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来。

    等到收拾好后,苏言蹊随意唤了个侍从带着他去了王府的演武场。

    这也算是燕王府的一大特色,其他人的府邸上都是假山园林,流水湖泊,只有燕王府上是一片无人的打理的梅林和本该是园林的演武场,算是把宣武帝厉行节俭禁止奢靡的政策落实了一个彻底。

    而子矜更是将其父重武的习惯学了个十成十,无事便往演武场跑。

    苏言蹊到的时候就看到子矜正在和两个他没见过的护卫过招,不过苏言蹊并未多想,他才和子矜成亲两天,王府之中的人都不认识也是正常,见他们打得正酣苏言蹊并未去打扰他们,而是站在远处看着。

    不过看了一会儿,苏言蹊便看出不对来了,他虽不通武艺,却也能看出来他们三人的身手都差不多,现在子矜以一敌二,虽不是完全被动挨打,却也被两人压制的死死的,更是时不时地被两人打上几拳,而子矜却越来越兴奋。

    这哪是练武,分明是找虐!

    “你们世子每天都是这样练武的吗?”

    “是啊,世子向来勤勉。”

    那侍从想来是听出了苏言蹊话里的惊异和不赞同,在颇为感慨地说出这句话之后又安慰道“世子妃不必忧心,奴婢听青书姑娘说世子在蓟州时便是如此,这么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苏言蹊听到这话疑惑道“难道没人劝过她吗?”

    “有”那侍从想来在王府也有些年头了,知道不少以前的事,也不用去苏言蹊问是什么事,便直接说了,

    “世子刚到京城时有一次练武被今上看到了,今上吃惊之余跟世子说不用再用此法练武,谁知世子却说燕王殿下幼时便是如此习武的,后来便再没人劝过世子了。”

    固执!愚蠢!苏言蹊暗自骂道。

    几乎是越看心火越盛,却碍于这是子矜的意思,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在子矜又一次被摔到地上之后,苏言蹊忍无可忍地冲了过去,把她扶起来,也不管一旁众人投来的诧异的视线,拉着子矜便朝演武场外走去。

    子矜也不反抗,给演武场上的两人留下一句“自便”就任由苏言蹊拉着自己离开了。

    “杜泽,你说这世子妃是怎么了?”两人中略矮一些的男子一手搭在被他称为杜泽的人的肩上,看着痞里痞气的,没一点儿正行。

    “别动手动脚。”杜泽嫌弃地抬手拍掉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本正经地说着主子们的闲话“看那样子肯定是心疼了。”

    “你怎么就知道是心疼?”

    “这还用问?”杜泽哂笑道,对男子地反问颇为不屑,“世子跟世子妃年少相识又刚刚大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这有什么奇怪的?”

    说完,杜泽顿了顿,神色莫名地添了一句“更何况,那个男人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被打了不会心疼?”

    心疼?!

    男子一阵恶寒,却还是坚持不懈地逗着杜泽,“你打世子的时候怎么不见心疼?难不成你不是男人?”

    “永善!你想打架吗?”杜泽咬牙切齿道。

    这是男人不男人的问题吗?对,世子是长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可世子跟我见犹怜四个字完全不沾边儿好吧!就世子那七尺五的身高,哪个男人能怜的起来,怕不是想让世子把你一脚踹飞呦!

    “不想,”永善见好就收,及时示弱,杜泽这人逗着好玩儿,可若是逗过头了就不美了,“世子的力气越来越大了,我身上现在还疼着呢。”

    说完,永善便拉着如风往他们的院子走去,还边走边说“世子有世子妃念着,咱俩这孤家寡人的,也只能相互照应了。”

    如风本能的觉得这话不对,可一时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一愣神的功夫便被永善拉着走远了。

    而另一边,传说中正在被自己温润如玉会疼人的好夫君“疼”着的子矜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莫云~”

    短短的两个字被子矜唤的百转千回,直教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夜心青书早已不见踪影,点墨是从来不会主动出现在子矜面前的,而那些侍从都被苏言蹊屏退了,

    此时的屋中只有他们夫妻两人,故而子矜彻底放下了她燕王世子的架子,对着苏言蹊好一阵撒娇卖痴,“夫君莫气,妾与夫君谢罪还不成吗?”

    苏言蹊不愧是苏言蹊,将门之子就是沉得住气,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没扯动,随即淡然地放下衣袖,清冷道“还请世子自重。”

    “你我是夫妻,我这般唤着有何不妥?”子矜脸皮极厚,装作没听出苏言蹊的意思,又往他怀里靠了靠,势要把苏言蹊的火气磨下去。

    其实苏言蹊也不是莫名其妙地就和子矜置气,只是觉得子矜那般练武未免太过不爱惜身体,若是被那两人打出个好歹怎么办?她就算武艺再高也是个女人,这种男女之间的先天差距是很难弥补的。

    可子矜也确实是冤枉,她从小就是这样在打斗中找不足,杜泽和如风他们学的都是杀人的功夫,是最适合她的陪练,而且子矜的体质异于常人,不仅恢复能力强,还特别耐揍,很少有人能赤手空拳在她身上留下伤痕,反倒是她借着力气大在打斗中占了不少便宜。

    可这话却不好对苏言蹊说,她可不想让苏言蹊也把她当男人看。

    没办法了,子矜看着苏言蹊依旧冷冷清清的模样,一咬牙,一扭腰,扑倒了苏言蹊。

    “你干什么!”

    苏言蹊又惊又怒,新婚之夜这么玩儿是闺房之乐,无可厚非,可现在是白天!白天!

    子矜跨坐在苏言蹊身上,神色自然地解着衣带,不为所动。

    “我与你说你又不信,但还不如让你亲眼看看。”至于看过之后,子矜表示,没有什么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觉。

    苏言蹊简直要被子矜的强盗逻辑气笑了。

    看伤?!看伤需要用这种姿势吗!?

    不过这么一闹,苏言蹊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这是关心则乱了子矜既然能说服陛下让她这般练武,必然是无碍的。

    想通了这一点,苏言蹊也不再冷着一张脸。

    “世子是不是该下去了?”

    “世子妃所言甚是。”

    苏言蹊懒得理会子矜的油嘴滑舌,自顾自地理好衣服便推门离开。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外人眼中精通六艺、君子端方的燕王世子其实就是一个崇尚暴力、厚颜无耻的登徒子!

    他这么些年到底是有多眼瞎才会觉得此人光风霁月当为良配!

    华灯初上。

    子矜和苏言蹊对窗弈棋。

    “你带过来的那几个人,我让青枫带去教了两日规矩。”子矜轻声解释道,“皇家的规矩太过繁琐,王府也不是什么风平浪静的地方,多学学总是好的。”

    “无妨,世子安排就是。”苏言蹊也明白子矜的顾虑,宣武帝是个极其重视规矩的人,身在皇家更应谨言慎行,一丝一毫的差错就有可能引来灭顶之灾,若是在几个下人身上栽了跟头那未免太不值当。

    子矜也只是随口一提,见苏言蹊并不在意这些事,便转而向他说起了燕王府的一些情况。

    “父王母妃远在封地,整个王府就只有我们两个正经主子,平日里不必太过拘束,便是也有了什么出格的举动也没人敢说什么。”

    “王府的护卫统领是王宏,成亲那日你见过的,管家是青书,账册什么的都是她在管着,若是要用银子便去找她支去。你若是对管家有兴趣,便让青书把账册送到你院子里,我已向她交代过了。”

    “白日里陪我练武的那两人同夜心一样,也是我的亲卫,只不过平日里夜心跟着我多些。”

    “你该是听过,我还有个孪生弟弟子琂。”

    “安平郡王?”

    苏言蹊想到京中那些关于这位俊美非常却不良于行的王爷的传言,皱眉道,“京中传闻你们二人关系不是太好?”

    这话却是客气了,这满金陵的谁不知道这两位一见面就跟仇人似的,一个锋芒毕露步步紧逼,一个绵里藏针见招拆招,那叫一个精彩。

    “也许吧。”

    也许?苏言蹊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转而问起了燕王萧翊,据传这位王爷可不是好相与的人物。

    “父王?”子矜落下一子,笑着宽慰道,“父王对自己人最为宽厚,你且宽心就是?”说完又添了句“母妃亦是慈和,前几日给我的信中还对你诸多关切,生怕我哪点儿不周委屈了你去。”

    “是我失礼了,若依着规矩,昨日该向父王母妃敬茶的。”苏言蹊话中三分歉疚,七分遗憾,似乎对子矜口中宽厚的燕王夫妻颇感兴趣。

    这也不奇怪,燕王常年在封地,京中之人对燕王的印象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已经成了手握重兵能征善战的藩王,燕王妃则更为片面,提起燕王妃想到的便是多年无子的燕王继室。如今听子矜说起二人难免会有些好奇。

    “不着急,想来父王也快要进京了。”

    “万寿节?”

    “正是”子矜点了点头,“今年是陛下整寿,外放的藩王均要来京。”只怕到时金陵城中免不了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那贺仪?”苏言蹊试探着问。

    按理说这些事情该由他来操持,可现在离万寿节不过半月,若是由他来做,难免会有不尽人意之处,这道理子矜自然也明白,所以这贺仪是早便备下只待万寿节献给陛下了。

    子矜见苏言蹊得到答复之后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这事便让他如此为难?

    “莫云有心思去想万寿节的献礼,便不问问明日回门的礼单?”

    “这有什么可问的?”苏言蹊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敲着棋子,“没得便宜了别人。”

    别人?

    “莫云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这才刚进门便不像往母家拿东西。”子矜玩笑道,“这点子东西王府还是出的起的。”

    苏言蹊挑眉看着一脸笑意的子矜道“我向来如此,世子便是嫌弃也来不及了。”

    “我怎会嫌弃。”子矜乐不可支的摆了摆手,莫云这副模样委实少见,“不过……”

    “不过什么?”苏言蹊瞪着子矜,大有你敢说一句不好听的试试的架势。

    “嗒”

    棋子落下,子矜勾唇一笑,“莫云可是输了。”说罢便拉住苏言蹊的手充满暗示意味地轻轻摩擦,“莫云可要愿赌服输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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