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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农女福妻有点田 > 第793章 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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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叶锦羽这才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再次拱手,朝厉隋作揖,然后起身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厉隋的嘴唇微张,却迟迟未能说出话来,直到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为什么一定要走?”

    “世道吧。”叶锦羽的声音很淡,让人听不出其中夹杂的情感,好像他在说着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厉隋又不说话了,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那些暗中的安排,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殿下,陛下,该用膳了。”忽然,如馨走近了,唤他们用午膳。

    叶锦羽正准备相随而去,却发现厉隋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厉隋,还是先用膳吧。”叶锦羽开口说到。

    “啊。”厉隋笑了,朝他摆摆手,“不了,宫内事务繁忙,我还得快点回去,想来上官宰相又在念叨我了。”这里说的宰相自然是上官彧,自厉隋上位以来,他便一家独大,在朝廷里领了三省,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便恭送圣上。”叶锦羽再次朝厉隋作揖,看着他离去,直到他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叶锦羽这才缓缓起身。面无表情,挥手朝呆呆立在一边的如馨一招,笑道:“走了。”

    ……

    大明宫,紫宸殿。

    近来,厉隋几乎就是在紫宸殿与叶锦羽的居所之间来回,为了方便,他遣散了自己麾下的士卒,将他们安排进了老皇帝遗留下来的禁军之中,身边仅有一人留下,负责驾车。

    宫内看不见女丁,有一部分是随皇后一起去的,还有一部分即使是老皇帝的贵妃也被他遣回了乡,只有百来个太监在宫内,维持着这座空荡荡的皇宫的运行。

    “铮——铮铮——”铿锵琴声不断从紫宸殿中传来。厉隋懒散地躺在一处席垫之上,仅用一只手拨弄那琴弦。

    身边,有一个小火炉正放在火炉上加热,氤氲的水汽从其中升起,行成一条若隐若现的水雾,聚集在店内的梁上。

    手边放着茶叶,似要等着招待某个人。

    “哒哒——”有人进来了,脚踩在地板上,发出声响。

    厉隋这才将目光从琴上挪开,望着来人,一幅百无聊赖的样子。

    “陛下。”来人行礼,声音苍老,正是上官彧。

    “嗯。”厉隋点点头,示意上官彧在他身旁落座,随即亲手为他泡起茶来。

    今天的上官彧仍是着了一身白袍,捻着白须,半眯着眼睛,悠哉悠哉。他近来心情还算不错,虽然整个大唐朝都处于为老皇帝哀悼,举国白绫的状态,但他仍是会有闲心打趣厉隋两句。

    “老夫一路走来,见宫内一片冷清,不见女丁,还以为走错了地方。”说完,上官彧“哈哈”一笑。

    正在泡茶的厉隋明白,这是上官彧正催促着他纳后。

    厉隋一言不发,静默地为上官彧泡好茶,倒入茶杯,蘸干杯底,轻轻地放到了上官彧身前,“我的事情,还不劳您老费心。”

    上官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点了点头。

    “陛下,过几天中元节,正值祭祖,相关事宜可以提上日程了。”上官彧对厉隋说到。

    厉隋点点头,“一切都交给您老安排。”

    “好。”

    “还有什么事吗?”厉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自顾喝了起来。

    此时,上官彧不再拂须,睁开眼睛,一脸严肃地说到,“近来,京城里仍有些许动荡,我与楚侍卫皆猜是突厥与晨暮余党,还请陛下多加小心。”

    “嗯。”厉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还有呢?”

    “暂时没了。”上官彧说完,兀自喝了两口茶水,清冽甘美,不亚于他最爱的那壶清酒。

    “嗯。你先退下吧。”厉隋摆摆手,让上官彧这么下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宫殿里沉吟。

    ……

    厉隋的膝上正搁着一柄长剑,修长的手指轻轻地附在泛着寒光的剑身之上。午后的阳光照进殿中,折射出道道光影,散落在房间的每处角落。秋季的下午一闪而过。

    “哎——”夕阳西下,望着斜阳,厉隋不住叹息,透过宫门,遥望远方天际,火红的火烧云美的凄凉。无错

    眼里闪着泪光,厉隋轻声唤了一句,“父皇……”他并非不愿将圣旨公开,只是那老皇帝坚决不让……

    那天夜里,厉隋被带进了这大内,魏明渊领他见了那已永远闭上眼睛的厉如晦,一代枭雄,临死之前甚至来不及与他最喜爱的小儿子见上一面。

    魏明渊告诉了厉隋老皇帝是怎么死的。

    原本,老皇帝准备趁厉晨暮私自归来之际将他拿下,不说处刑,最起码将他治住,扔进狱中。可谁知厉晨暮先行一步,亲自拜访,送上早已做过手脚的礼物,以为老皇帝不会发现其中的猫腻。

    当时,老皇帝也确实未曾察觉厉晨暮竟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往礼物中下毒,老皇帝食过厉晨暮献上的礼物之后,虽表面上他依旧活的挺好,但暗地里,他隐隐察觉到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于是,他派人检查,果然给他查了出来。

    可是,等到厉隋与叶锦羽两人来拜会之时,他已无多余的气力去接见他们。忍耐着提笔,颤颤巍巍之中留下了自己的旨意。至于招来魏明渊进入宫内,就是为了安排后事……

    听完魏明渊的讲述,厉隋便下定决心捉拿厉晨暮,可谁知看过老皇帝的圣旨之后,对于老皇帝的旨意,他更加惊讶,那是所有人都未曾料想的安排,也许只有魏明渊能隐约猜到一星半点。

    可厉隋不能说,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做,这是老皇帝最为坚决的要求,望着那“熟睡”的人儿,厉隋在战场上本已冰冷的心,冰封在心底的温暖又重新解冻,热乎起来,眼底不自觉积蓄起了眼泪。那天晚上,他是含泪去追捕厉晨暮的,忽略了叶锦羽,却没料又出了这种岔子。

    近来事多,件件伤心,可谓是“不思量,自难忘”。

    ……

    “啪——啪——”不绝于耳的鞭声怎又萦绕在叶锦羽的梦中,而那鞭影重重之下,那张苍白的面庞再一次映入了他的梦中,与梦中他的脸庞贴近,一朵黑色的桃花悄无声息地盛开。

    “白沫!”叶锦羽忽然从床上坐起,嘴里喘着粗气,只觉得脑中有一根神经被无形的手所牵扯,拽的他头疼欲裂。

    “呼——呼——”深深地呼了两口气,叶锦羽才感觉到了片刻的安宁。血色,呐喊,以及狱中那不知名老者的说道,清晰如同刀刻般呈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原本那些本不应该出现在他眼前的事物一点点的都闯入了他的视线之中。何事是真?何事是假?一切的一切渐渐在叶锦羽眼中变的模糊。原本,他认定的事物开始动摇,原本,他所不信的事物变的真实。他有点想回到从前,梦醒,却是一身残伤……

    晃晃脑袋,视线投向屋外,尚未天明。

    静默地靠在枕头上,叶锦羽开始思量离去前的准备,有什么好携带同去?又有什么会被他永远地留在这座他生活了二十年却仍旧陌生的城市。

    过往的人生,如梦中烟云,虚幻中带了一层迷离。而如今,大梦初醒,又好像仍在其中……

    “白沫……”叶锦羽渐渐开始对遇见过的人辨不清了,而首当其冲的竟是白沫,这是他也没有预料到的思绪,突兀、无理却又那么命中注定……

    从寒冷到温暖。白沫与他的交集并不算太多。短暂的狱中岁月,白沫是他叶锦羽遇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他即将离去之时,闭眼之前的最后一人。满身的伤痕虽不是由他造成,而那朵永远的黑桃却是拜他所赐。

    如今回想,应是有怨,叶锦羽却总是会念到他那权当施舍,聊胜于无的一丝温柔。他也不知那是何种心境,一切都是如此无所来由,令人想不通。

    在这迷茫的踌躇中,叶锦羽在这清晨未明的房间里,心情慢慢恢复了平静,暗自却有了个荒唐的想法,而他也要那么去做……

    用过早膳。今天的厉隋来的比以往晚了一些。来时步履凌乱,不断地揉着眼睛,走路虚浮,似是昨晚没睡好一般,而这也确实是这一切的原因。

    “厉隋。”叶锦羽朝厉隋行礼,一如既往的恭敬。

    厉隋摆摆手,对他笑了笑。在叶锦羽面前,厉隋从来没有不振的一面,除开那次醉酒。

    “今天可曾好多了?”厉隋询问,也不知是指叶锦羽的身体,还是指他的精神。

    “好多了。”叶锦羽回到,说罢,还对着厉隋露出了一个微笑。

    秋风依旧萧瑟,黄叶,枯草,厉隋却想道这晴空胜过春朝。

    碧蓝的天空上,流云朵朵。每隔一段时间,总有那么几只南飞的大雁排空,让人不再回想那几日前连绵不断的阴雨,以及那些伤心的事情。

    “近来游园着实无趣。”厉隋与叶锦羽并肩而行,边走边这么抱怨,叶锦羽也跟着点头应和了两声。

    “想听箫吗?”厉隋出言问到。

    “嗯。”

    厉隋取了那随身携带的一支竹箫,缓缓地登上了园中最高的一处小亭,越过那被漆成了红色的木制栏杆,独身屹立在那秋风瑟瑟之间。

    其实,这时的秋风也不再狂躁,反而乖巧地安静下来,似为了不打扰厉隋吹奏,又好像在期盼着他的开始,和厉隋身后的叶锦羽一样,手肘撑着栏杆,下巴搁在手掌上,仰着头,目不斜视地看着那上方金色衣摆飘飘,当真,人如玉,世无双。

    “呜——”箫声起,却并未有世俗秋季常有的悲凉之感,而是属于那种直抒胸臆,一起声便吹出了自己大好的心情。

    开始时,箫声轻快跳跃,如同金色夕阳之下,百鸟归林,惊落残叶,而那残叶又铺了满地,犹如金毯,美丽而又华贵,却又不流连与肃穆,反倒有一种唯美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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