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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玲来到自动控制系办公室，把情况反映给系主任和庆瑞教授。和庆瑞教授说：“怎么会是这样？初试、复试都通过了，又签了定向培养硕士研究生合同书，怎么能说超过规定时限，无法录取？研究生院招生办到底搞的什么名堂？”
和庆瑞教授随即打电话给研究生院招生办：“招生办，我是自动控制系和庆瑞，考生竺玲合同书送来了，怎么说超过规定时限，无法录取，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和主任，张科长给你解释……”
“……什么？加试课程……普通物理差二分不及格？不是说跨学科考生不需要参加加试课程考试的吗？……什么？具体情况问刘处长？……”
和庆瑞教授说：“竺玲，我本来认为你三次通过全国研究生统考不容易，想帮帮你。现在你也听到了，录取权在研究生院招生办那些行政干部手里，我们帮不上忙。说实话，就是加试，也应该在复试前及早通知考生，两天后叫考生来考两门课，不是设个套套，又是什么？”
竺玲告辞和庆瑞教授从自动控制系办公室出来，觉得唯一的指望也没有了，脑袋上象挨了别人一闷棍昏昏沉沉的，心里觉得特别的憋屈堵得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登了无数庙门，拜了大小菩萨，不知哪柱香没烧到，又要名落孙山？满怀希望乘兴从东海赶来，难道又要败兴而归？是加试课程普通物理差二分？合同书送来了，是超过了规定时限，无法录取？很明显：这些全是推委的话，不是真正的原因。难道真的象别人所说的：录取谁，淘汰谁，早内定好了。没关系准落选！竺玲想：就是死也要弄清楚怎么死的，做个明白鬼。
竺玲在东南大学教职工家属院宿舍区转了几个转，逢人就打听，终于弄清了东南大学研究生院招生办张科长家庭住处。竺玲在就近的东南大学生活服务部买了二百多元的肉鱼罐头奶粉之类送到了张科长家。张科长刚巧在家，竺玲诉说了自己的一番苦衷，张科长深表同情，说等把他的情况汇报给刘处长再作定夺。竺玲知趣很快从张科长家退了出来，临出门张科长叫竺玲把东西带走，竺玲脸红了，象一个头一次偷东西就被抓住的贼，呵呵巴巴地说：“不好意思……一点土特产……”就急匆匆从张科长家逃了出来。
竺玲很晚才回到东南大学招待所，没想到卫津竟会在招待所门口等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竺玲感到很吃惊，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其实很简单，穆云打电话告诉了我你最近的情况，叫我到这儿找你，并尽可能地帮助你。你吃过晚饭了吗？”
“晚饭我吃过了，你吃过饭了没有？”
“我吃过饭来的。”
“那好，进屋子里来坐坐吧。”
卫津随竺玲走进招待所房间，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卫津在竺玲对面的*边坐下。
“这屋有两张铺，那个人哪？”
“那个人已经退房回去了，今晚房间里就我一个人。”
“那现在我算什么？我是鬼啊？恐怕在你竺玲心目中，我卫津早就成孤魂野鬼了！”
“卫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我都是有家庭的人，难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幸福？”
“你狠心抛弃了我，我能幸福吗？你有家庭，有老婆，有孩子，我没有！你我亲生的孩子在你身边，你瞒着我，不让我们母女相认，我满肚子的苦水又能向谁去诉？”
“什么？你一直单身一人，没有家庭？你和刘晓兵没结婚？”
“两个人没有真爱的人勉强撮合在一起也是同*异梦，刘晓兵爱的不是我这个人，而只是想把我的家庭作为他升迁的梯子。他在我爸妈面前做了最充分的表演，显得恭敬、真诚、值得信任，眼角向下弯，有种低眉顺眼的谦逊，嘴角向上弯，表现出温善朴实的真诚，达到目的后，很快就变了另一副嘴脸，下弯的眼角上扬，上弯的嘴角松弛下来，心浮气傲，趾高气扬，尾巴翘上了天，一副人生赢家的模样，不久就厌倦了我，另寻新欢了。我们刚刚分了手。我妈今天还提到你，说当初不该把我们分开，她非常后悔。”
“真没想到：刘晓兵会变成这样一个人？卫津，说来说去还是我害了你，我太自私，我是事业上的理想主义者，个人生活却没有爱情至上，顾虑太多，结果事业坎坷，感情也不完美。”
竺玲把近日来考研的经历讲给卫津听，说自己准备明天去研究生院招生办找刘处长再谈谈。
卫津斩钉截铁地说：“明天你不要去找了，没有用的。”
竺玲感到很纳闷问：“为什么？”
“你知道这个刘处长是谁？他就是刘晓兵！他觉得在省邮电器材厂再无升迁的可能，就凭着他现在丈人家的关系调到东南大学研招办当了处长。记得前天他还打电话给我说：你那个老相好三次考上研究生，却不能录取，这个书呆子真够倒霉的！其实他早就超龄了，以后报考却都蒙混过关了，这次加试我叫人复查他的试卷，扣了两分录取又泡汤了。这就是他玩弄你的感情对他的惩罚！反正他也是个超龄的考生，本不应该录取。”
卫津的一番话使得竺玲目瞪口呆，一时间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怎么会这样？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报考东南大学。我承认我是个超龄的考生。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就学习而言，年龄不应该是个障碍，我不过要的是学习的权力。奥运会都没有年龄限制，同样的考试标准，为什么考大学考研究生要有年龄限制？再说国外上学也没有年龄限制，古代范进年过五旬也能中举，为什么我们国家现在要有年龄限制？”
“我国目前高校的条件接纳不了那么多的考生，所以要有年龄限制。说来说去还是你的机遇不好，这和你的脾气个性有很大关系，你过于清高，不知道因势利导，因而丧失了很多机会。明天我们去南京邮电学院去找俞明叔叔，现在他是学院的党委书记，看看对你的事情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卫津接着又问了孩子的情况，要竺玲明确告诉她孩子的真实身份。
“我过去已经明确告诉你了：曈曈是我和季姑娘的亲生女儿，你偏偏不信，相信穆云的话。就算穆云的话是真的，我是曈曈的亲生父亲，孩子也不可能回到你身边，除非让这个家庭解体，我和季姑娘离婚，重新回到你身边。这显然是不道德的，季姑娘没有对不起我，对不起孩子的地方。津津，你是明白人，是通情达理的人，你看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
“只要你和季姑娘对孩子不好，我就把孩子要回来，现在可以做dna亲子鉴定证明我是孩子的亲生母亲。”
“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对孩子不好的。津津，我求你：至少在孩子懂事长大成人之前，你不要介入这个家庭，给我们添乱子。我知道你对我好，是我对不起你。”
第二天一上班卫津带着竺玲摸到南京邮电学院党委办公室，卫津把竺玲最近考研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给党委书记俞明听。
“俞叔叔，竺玲三次考研成绩合格，却不能录取，他是个人才，你了解他，你看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我记得我给你们说过：不再管你们的事。就是管，也别想在我这里走后门，让我做违反原则的事。你俩原来是多好的一对，你妈偏偏势利眼看中刘晓兵这个卑鄙小人！刘晓兵现在竟然以权谋私、打击报复。虽说竺玲超龄，但是他是跨学科考生，又签了定向培养硕士研究生合同书，有推荐接收单位，成绩合格，录取应该没问题，再说报考登记表上年龄也符合规定。这样吧，你们去东南大学研招办把竺玲的考研登记表及相关考试档案要来转到我们学校，他们不录取，我们录取！竺玲本来就是邮电部门的工程技术人员，有理论、有实践、又精通外语，我们何乐而不为。”
在东南大学研招办张科长显得很诚恳地对竺玲说：“我们对你的情况深表同情，把你的情况已经汇报给刘处长，刘处长已经请相关老师复查了你的加试试卷，实在不好意思，根据规定我们无法录取。你的考研登记表及相关考试档案我们不能转到南京邮电学院，你第二自愿没有报考南京邮电学院，不能录取的考生我们也没有义务替你转，要转也只能两个学校协商，并通过省招办，……”
张科长正耐心和竺玲解释，电话铃响了：“我是东南大学研招办张科长，……你是南京邮电学院俞书记……竺玲在我这儿……转考研登记表及相关考试档案……我作不了主……我把刘处长电话号码给你……8—7—8—2—2—5—4……你们谈……好，再见！”
张科长对竺玲说：“实在对不起了，你都听到了：南京邮电学院俞书记打电话来问，我让他直接和刘处长协商，刘处长好象认识你，说你还超龄了，当然考研登记表上没有超，刘处长说你是个书呆子，他也表示同情，似乎爱莫能助。”
竺玲见张科长似乎很无奈，于是起身告辞。
“等一等，你的东西全在这里，请你带回去，谢谢你的好意。”
竺玲看到了自己送给张科长家的肉鱼罐头奶粉之类的一个包，脸一红，什么话也没说，随即提着包就离开了东南大学研招办。
……
“你怎么这么蠢！”卫津一见到竺玲就发了火，显然气不打一处来，“俞叔叔已经和刘晓兵通过电话，刘晓兵说：他本来对你非常同情，想帮你的忙，他知道你是个人才，但是由于你行贿搞不正之风，在学校造成了恶劣影响，把事情搞砸了。他现在也不好帮你。刘晓兵告诉俞叔叔：你的考研登记表及相关考试档案不好转，名额已经给占用了。俞叔叔大骂刘晓兵口是心非，两面三刀，是个政治*，但是已经于事无补了。你一个老实人，怎么好干这种事！刚好撞在枪口上，让刘晓兵抓住了把柄，找到了借口。”
“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抱怨也没有用。狼吃羊总是有理由的。再说我确实也超龄了，命运不济也怨不了别人。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去送礼。再说刘晓兵这样的人哪在乎这点小利，听说一张加试课程的试卷就值二千元，无风不起浪，这难道是真的？”
“刘晓兵现在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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