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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追梦 > 第70章:邂逅峨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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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出问题却偏偏出了问题,竺玲盼来盼去,西南交通大学的正式录取通知书迟迟没有来,却听别人传说西南交通大学来函调阅了自己的档案,因为年龄问题,研究生录取泡汤了。竺玲隐隐约约地想起了穆云说过的话,似乎感到桑主任在他考研的事情上已经做了什么手脚。穆云好长一段时间不爱答理竺玲了,今天不请自来。

    “竺哥,你收到没收到西南交通大学的正式录取通知书?”

    “没有。听人说西南交通大学来函调阅了我的档案,因为超龄,录取可能泡汤了。”

    “你不知道吧,桑主任以职教办的名义给西南交大写了一封信,说你目无组织纪律,不经过领导同意就去考研,工作松懈,纪律涣散,瞒报年龄,实际年龄已超过35周岁。”

    “你怎么知道桑主任写了告状信?信的内容你怎么知道的?”

    “信经我手盖的章,是我亲自寄出的。本来我是想阻止他,但是桑主任说你在纪委告他的黒状,说职教办乱发钱物、纪念品,在银行用职教基金非法为公司担保,吃里扒外,不值得同情。当时我正好在生你的气,也不想你离开我,也就随它去了。竺哥,实在对不起啊!是我害了你,误了你的大事!”

    竺玲听了穆云的这番话既感到十分的震惊,又显得异乎寻常的平静:“现在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哪?我告什么黑状?纪委向我了解情况,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桑主任是领导,你按照他的意图办事,本没有你什么错。但是你可以及时和我通气,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啊?没想到你穆云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给我!”

    “竺哥,是我一时糊涂害了你,愿打愿骂愿罚都随你!不过我曾提醒过你,但是你根本不拿我的话当回事。”

    “事情已经这样了,怪你也没有用。再说这件事和你也没关系,不管怎么说我填报的年龄有问题,要不别人再怎么找茬也是枉费心机。”

    ……

    竺玲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满脸郁闷回到家里,没想到桑主任竟然买了一个西瓜也摸到他家里来。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竺玲怒火中烧,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小竺啊,看来你对我有些误会。我今天来是想给你解释,消除误会,增进团结。”桑主任假惺惺地说,态度显得极其诚恳。

    “那好,工作上的事到办公室去说,别的事没有必要再向我解释了。我还有事要办,请回吧。”

    “我要说的是你考研的事,西南交通大学来函调阅你的档案,我们总得实事求是给人家回函吧。再说你是我们办公室的业务骨干,挑大梁的人,从内心我也舍不得你走。”

    “在西南交通大学来函调阅我的档案之前,你不是已经去信反映我的问题吗?西南交通大学也不会无缘无故来函调阅我的档案?”

    “你这是听谁说的?”

    “不管是听谁说的,有没有这回事?一条又一条罗列得很详细,就连超龄瞒报也反映了,动了一番脑筋。”

    “这不会是穆云告诉你的吧?其实超龄瞒报是穆云提醒的,我本不想去拆你的台,可是你却处处与我作对,最近你不上纪委反映我的问题,我也不至于如此。”

    桑主任的话倒让竺玲心里陡然吃了一惊,他并不在意向桑主任解释什么。他不明白:穆云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很纳闷:穆云究竟要干什么?

    ……

    穆云又来安慰竺玲,要他想开些,不要为这件事气坏了身体。竺玲有口无心地随声附和着穆云,他不愿意揭穿穆云和她撕破脸,宁可相信穆云的话:是她一时糊涂,干了傻事。

    “竺哥,你赶紧采取补救措施,不能再拖了。既然你实际年龄并没超过35周岁,赶紧找派出所写证明啊!”

    竺玲决定采纳穆云的建议,请假去了自己最早的户籍所在地徐州市贾汪去开年龄证明,找公安局派出所查几十年前的户籍开证明并不是容易的事,竺玲和自己的母亲费尽了周折,竺玲的母亲恨不能跪下来求派出所的户籍员。幸好贾汪的区委书记武凯善是竺玲中学的老师,武当时是中学校团委书记,竺玲是校团委宣教委员,又是全校成绩最好的学生,武对竺玲这个学生印象很深。武凯善很赏识竺玲的学识和自学的毅力,从中斡旋,竺玲好不容易才从派出所户籍员那里开来了年龄证明。

    武凯善说:“对这样的事,我这样的学生不支持,我们支持什么?支持谁?少一些条条框框,不拘一格举荐人才,我们国家才有希望!证明开给他,出了问题我负责。”

    ……

    当时的西南交通大学位于我国的四大佛教圣地——峨眉山下。竺玲在徐州上车经陇海、宝成、成昆三条铁路干线,穿越了无数的桥梁隧道,历经了三十多个小时的颠簸拥挤,在成都中转到昆明的火车在峨眉县下了火车。竺玲顾不得旅途的困乏和劳累,一口气赶到西南交通大学校园,在卖馄炖的小吃摊上花一角八分钱和二两粮票吃了一大碗馄炖,连汤带水匆匆忙忙忙吞下肚后,才感到又麻又辣,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了所谓的川味。

    竺玲找到西南交通大学研究生招生办公室,见到了一个负责同志说明了来意,并且递交了徐州市贾汪派出所开出的年龄证明。这位负责同志说:他们为了慎重从事已经调阅了竺玲的档案,现在他们只能认定人事档案,不能再以派出所开出的年龄证明为据,再说录取名单已经调整,不好再作更改。至于单位来信反映的各种情况是否真实,对于录取并不重要,我们只按照国家教委的相关规定办事,只不过你的年龄如果没人提出疑义,我们就以报名表为准,有人提出疑义,我们只能认定人事档案。

    竺玲磨破了嘴皮,招生办这位负责同志也不为之所动。竺玲到校长室见到了一位姓李的校长,李校长虽然态度和蔼,但是说法和招生办那位负责人如出一辙。竺玲仍不甘心,又找到自己所考“计算机应用”专业研究生的指导教师曹建猷教授。曹教授很同情竺玲的遭遇,告诉竺玲根据国家教委的宁缺勿滥的原则,学校录取研究生的名额很有限,招生办巴不得有人能腾出空缺来,让他们的关系户顶上。几天前招生办主任还请曹教授为校长的亲友考研帮忙,被他一口回绝。

    曹教授说:“这下好了,你把名额空出来,他们用不着请我帮忙了。其实年龄大一点又有什么?难能可贵的是你是自学通过全国研究生统考,又有实际的专业技术,却不能录取,这太可惜了!你在这里举目无亲,什么关系也没有,哪个人替你说话?我们教授没有录取权,要有我就录取你。看得出来你是个书呆子,只知道钻研学问,没搞好人际关系,吃亏就在于没处理好和领导的关系。年轻人记住:不要得罪领导,尤其是不要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

    竺玲在西南交大的努力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他虽然颇有失落感,但是并没有灰心丧气,他买了一套“计算机应用”专业研究生课程教材,准备带回家自学。

    第二天一大早,竺玲买了两包鸡蛋糕在招待所灌了一军用壶开水,买了一张导游图就去爬峨眉山,既然来到峨眉山脚下,他要不虚此行,一览峨眉山美景。

    峨眉天下秀,秀色足可餐。竺玲从报国寺一路拾阶而上,漫步其间,有看不尽的奇峰秀石,流泉飞瀑,更有风晴雨露、云雾霜雪来渲染烘托,烟蔼飘渺,使你恍若置身仙境,一扫近日来惆怅郁闷之心情,顿感妙不可言。

    峨眉山主峰万佛顶海拔3099米,大自然鬼斧神工在这巍峨雄奇、绵延百里的峰峦群中雕凿塑造出无数的天然画卷。峨眉山又是中国四大佛教名山之一。近两千年来香火不绝,宗教活动繁盛,有时佛道并存,有时佛家独尊,庙宇最多时一百多座,珍藏不少文物古迹,留存众多人文景观。

    竺玲一路经伏虎寺、雷音寺、纯阳殿、神水阁、广福寺来到清音阁,这里就是双桥听清音的绝妙之地。从清音阁上山登顶在此路分为两条:一条经一线天、黑龙江栈道;一条走白龙洞、万年寺。一阁居中,两桥分别跨越绝壁断崖深涧,有瀑布飞溅,拍崖击石,壮怀激烈,犹如擂鼓;有泉水叮咚,溪流潺潺,犹如玉铃悦耳,琴瑟齐鸣,恰似仙境天籟之音;微风吹过,松涛阵阵,竹林飒飒,不时眼前杜鹃花姹紫嫣红,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使你忘记了是在人间还是在仙境。

    竺玲途经一线天,两边陡崖绝壁笔直向上直插九重,遮天避日,仅露一线天光。出一线天踏上黑龙江栈道,眼前视野豁然开朗,栈道架设在危崖绝壁之上,尽现千古蜀道艰难雄伟的风貌,正如诗人李白所说:“蜀道之难,难以上清天。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渡愁攀缘。”竺玲一路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穿越树丛竹林一步步向上攀登,眼前青山如洗,白云飘飘,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峨眉山群峰呈现出千姿百态,更加显得秀美。

    步出栈道到洪椿坪,见古刹,拜读对联:“椿树八千年老树低头闻佛法,坪登数百丈众生合掌悟禅机”甚觉其妙。走九十九拐,一路常遇挑夫运货,滑竿抬人上山,坐滑竿者虽说有老弱,也有青年人,他们戏称为了照顾当地人生计,以此避免了白发苍髯的老人抬年青力壮的青年人的不协调之嫌。

    经九老洞,仙峰寺、遇仙寺、九岭岗,爬钻天坡,竺玲虽说吃了一包蛋糕,喝了半壶水,但也精疲力尽了,终于到了洗象池。在洗象池有天然的猕猴群拦路与人索食,猕猴与人嘻戏,竺玲的困倦荡然无存,他买了一包花生,放在手中立刻被猕猴抓走,并让当地照相亭拍照者给自己拍了一张给猕猴喂食的照片以作留念。

    竺玲看着猕猴嘻戏,休息了片刻,慢悠悠经大乘寺、接引殿、太子坪、卧云庵,终于到达峨眉山最高峰——金顶。竺玲居高临下,但见脚下山峦起伏,郁郁葱葱,云海茫茫,天高地广,一轮红日从远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渐渐地染红了半边天,旭日周围出现一圈七彩光环,这就是所谓佛光。

    一时间竺玲的苦闷和烦恼都没有了,他顿感心旷神怡,想起了王羲之在《兰亭集序》中所说:“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

    竺玲向前平伸出一双手,这轮红日就象捧在竺玲的手心里,他觉得祖国就象这轮蒸蒸日上的旭日,祖国充满了希望,自己也就充满了希望。金顶托日这就是竺玲在峨眉山顶留下的一张纪念照。

    竺玲下山走另一条路线,从九岭岗经华严顶、初殿、长老坪、息心所、十里坡、观心坡,一路来到万年寺,这里供奉着文殊菩萨,有一尊文殊菩萨骑象的雕塑;出万年寺到白龙洞,据说这是白蛇千年修炼之处,不由得让你想起白蛇传中白娘子峨眉山盗灵芝仙草救许仙的美丽传说。竺玲触景生情,正在发愣,忽然觉得有人拍他肩膀,转脸一看,居然是卫津站在他身边,他一下子慌了神,恍惚在梦中。

    “这么巧,没想到在峨眉山会遇到你。玲子,听说你现在东海县职教办,不会是专程来这儿旅游的吧?”

    竺玲如实向卫津叙说了自己的近况和这趟旅程的来龙去脉,并问卫津是不是专程来这儿旅游的。其实卫津是在西南交大进修研究生课程,休息日顺便来爬峨眉山来的,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竺玲。

    “性难改,山难移。几年过去了,你的书呆子脾气和个性怎么还没有变?你自视清高,不懂得变通,没学好社会这门大学问,搞不好上上下下的关系,吃亏上当的还不是你自己。”

    卫津不愿意和竺玲谈自己个人的事,竺玲也不便问起。卫津只告诉竺玲她已经有了孩子的下落,孩子是她母亲家一个远房亲戚抱走的,泰兴黄桥一个姓王的人家,小名红凤,1979年农历九月十二日午时生。竺玲听了暗暗吃了一惊:曈曈居然和这个孩子的情况完全吻合,很显然是自己和卫津的亲生女儿。他不便说明真相,向卫津捅破这层纸。

    一趟西南交大和峨眉山之行使竺玲感触良多,后来他写了一首诗词抒发了自己当时的感受。

    水调歌头

    峨眉山抒怀

    历尽坎坷路,举足峨眉山。

    金顶放目展望,苍翠收眼帘。

    一线天显绝境,洗象池闻猿啼;

    双桥听清音,仙洞访九老,

    拜佛寻万年。

    观云海,

    看日出,

    觅佛光,

    峨眉鬼斧神工,天然一画卷。

    满目峰峦叠翠,盈耳飞瀑流泉。

    恍惚临仙境,

    白蛇盗仙草,重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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