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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这两天你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又和玲子哥搅到了一起？”穆雪一回家，穆云见面就问。
穆雪哪里打得起精神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嗯”了一声。
“姐，你怎么啦？脸色好难看，生病了？还是玲子哥欺负你啦？”
“都不是。玲子已经和别人订婚啦！”
“和谁订婚？是不是卫津姐？”
“不是，是一个姓季的姑娘。要是卫津姐我也就认了。”
“玲子哥不会是骗你吧，免得你和他纠缠不清？”
“玲子不象是在说谎，卫津姐也和我们在一起。卫津姐说早知如此，她宁愿玲子和我结婚。”
“这么说卫津姐不再是你和玲子哥之间的障碍了？即便订婚是真的，玲子哥毕竟还没正式结婚。姐，你还有的是机会，你不要轻言放弃。”
“我恐怕是没有机会了，玲子是一个死心眼的人，他说他不愿意再拖累卫津姐和我。”
“玲子哥在你和卫津姐之间无法选择，他只能这样说。姐，你放心，我自有办法，玲子哥纵然铁石心肠，我们也要用爱火把他烧化了。”
……
暑假过后新学期开始竺玲和穆雪姊妹俩又聚到了一起，姊妹俩对竺玲热情未减，竺玲自以为事情已经和穆雪说清楚，和姊妹俩交往要注意身份，谨言慎行，不便越雷池半步了。
恰逢星期六下午，竺玲和穆雪姊妹俩早早步出校门，没走几步，穆云就叫竺玲请客，穆雪表情严肃起来，喝住穆云：“穆云，你就别闹了！玲子要攒钱结婚，你就不要动不动叫他请客刮他的油啦！”
“姐，他又不攒钱和你结婚，你何苦替他省？我给他带来了两封信和一个包裹单，姐，你说玲子哥该不该请我的客？”
一封信是如城季姑娘的，另一封信和包裹单是南京卫津寄来的，穆云拿在竺玲眼前晃了晃。
“好，我请客！我请客还不行吗？”竺玲爽快地答应下来。
在邮电局食堂里多买了几样菜，吃完饭又去营业室取了包裹，三个人来到了邮电局三楼竺玲的住处。
“玲子哥，拆信看看吧，看看季姑娘和卫津姐信上说了什么？”穆云一进屋就迫不及待要弄个明白。
“穆云，你要干什么？信玲子自会慢慢看，我们先坐下歇歇，再说信也不便给你我看。”
“对你们我没有什么可保密的，信我马上拆开来大家看。”竺玲似乎很坦然。
季姑娘信里说：既然订了婚，父母就催促筹办结婚的事，买家具和床上用品，现在什么都要票证，没有结婚证，有钱东西也不好买。问竺玲什么时间再去如城，把结婚登记手续办了？
卫津很伤心，她不知道竺玲所谓的决断是爱自己还是害自己，她退回了竺玲送给自己的马列六本书，说这六本书还是竺玲这个马列主义信仰者自己好好学学吧，想想为什么自己就是入不了党？别光顾去当别人的救世主，先拯救解放自己吧。
季姑娘热情的期待，卫津冷言冷语的劝戒，使竺玲没有一丝快意，他心情很沉重，他觉得卫津误解了他。他感到很后悔很失败，泼水难受，现在就是肠子悔青了，也无济于事了。
“没想到玲子哥这么难，现在唯一能让玲子哥脱离苦海的就是接受我姐的爱，我姐就是玲子哥生命中的诺亚方舟。”
“穆云，你这是干什么？别乘人之危，往玲子哥伤口上撒盐！虽说卫津姐误会了玲子，但是长痛不如短痛，这对玲子未必是坏事。shelleysaid：“ifwinteres，canspringbefarbehind？”（雪莱说：要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你们都别安慰我了，既然是我做出的决断，我就要承受由此产生的后果，不管这结果是多么苦涩。都怨不了别人，自酿苦酒自己喝。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你们和卫津事业都有了好的结果。”
“为什么非要用感情的缺失来换事业的成功？鱼和熊掌并非不可兼得，卫津姐已经谅解了我姐，你为什么非要拒我姐于千里之外，让我姐遗憾终生呢？”
“我明白你姐的心，这种爱执著而纯真。过去因为你卫津姐，我不能接受你姐的爱，今天我更没有权力接受你姐的爱，我不想伤害更多的人，成为一个不道德的伪君子。”
“玲子，可你答应过我：要是卫津姐离开了你，只爱我一个人，让我做你的妻子。”穆雪郑重其事地提醒竺玲。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现在我没履行承诺，不是因为我是一个伪君子，而是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我考虑再三，既然和季姑娘订了婚，你我和卫津三个人都解脱了，对你和卫津都是好事，我再三心二意，就不道德了。”
“好啦，好啦！姐，你就别和玲子哥纠缠不清了，你以为他心里好受，你比谁都清楚：其实玲子哥自始至终最爱的是卫津姐一个人。他忍痛割爱，又不愿接受你来伤害她。现在大家还是谈点愉快的话题吧，说来说去，玲子哥就是大傻瓜一个，他也不是一天傻，可你偏偏就喜欢这个大傻瓜！”
“穆云，你又口无遮拦胡说什么？”
“姐，我实话实说，偏偏你就不爱听。”
“好吧，我们不纠缠这些，说些轻松的事。”竺玲感觉尴尬压抑主动改变话题，“说是海安百货大楼一个漂亮的女营业员，人见人爱，全城小伙子趋之若鹜，每天到她柜台前转的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多数小伙子不是来买东西，为的只是来看她一眼。这个姑娘眼框子大，哪里看得起普通老百姓，即便有人来买货也眼皮不抬，爱理不睬的。有人上门来提亲，都被姑娘一口回绝，问要求什么条件，说至少营级以上年轻的未婚军官。一个身穿崭新军装的英俊小伙子每天到她柜台前转终于引起这个姑娘的注意，他每天从她柜台买一件东西，出手一次比一次阔气大方，姑娘问：你在哪里当兵？小伙子说：南京炮团。姑娘问：具体做什么？小伙子说：炮团团长，每天操练至少要发十八炮。短短的几句话就赢得了姑娘的芳心，闪电式恋爱，突击结了婚，婚后才知道小伙子是个爆玉米花的，每天至少要爆十八炉。”
一时间穆雪姊妹俩肚子都笑疼了。
穆云说：“玲子哥，哪有这样的事？这纯粹是嫉妒漂亮女营业员又找不着对象的那些人编排出来损人的。她不是要找部队军官吗？就给她一个炮团团长，虽说也放十八炮，却原来是个爆玉米花的来寒噤她。”
穆雪说：“玲子，你是不是在如城季姑娘那里听来的笑话？是不是季姑娘比卫津姐和我都漂亮？难怪你一见钟情，一下子就定了婚，把卫津姐和我都抛到了脑后？”
“穆雪，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已经和你解释多次了，这不是哪个人漂亮的问题，正因为方方面面的考虑，我才不得已而为之。你怎么还不能理解我？”
“玲子哥，你认为这样是对卫津姐和我姐好，可我姐不这么想。自从你说和季姑娘定了婚，我姐就象掉了魂似的伤透了心。既然卫津姐不再忌恨我姐，你又和我姐有过约定，论人品论才学，我就不明白：我姐哪里比不上季姑娘，可你偏偏就狠心甩了我姐？”
“穆云，你不要再信口开河！玲子不是一个不仁不义的人，他自有他的道理。玲子认为季姑娘持家过日子是一把好手，这一点我和卫津姐都不如她。我想只要玲子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我不见得比季姑娘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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