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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亲戚回来啦！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既然有话要说，就畅所欲言，消除误会和积怨，坦诚相待，把要解决的问题都解决，好聚好散，今后大家还是好朋友好姐妹。”
卫津犀利的目光直盯着穆雪，穆雪低眉垂目，噤若寒蝉，不敢正视卫津的眼睛。听了竺玲的话，卫津转过身来深情地望着竺玲的脸说：“玲子，我不知道你今天要说什么。我只想提醒你：两年前也就是在这个岛上你过生日的那一天，你许下愿，发过誓言；要爱我一生一世。难道说这一切的一切你都忘了吗？你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吗？”
竺玲自惭形秽，浑身直冒虚汗，他不敢看卫津的眼睛，觉得自己象是一个被押上被告席的罪犯，只准备乖乖地接受最后的宣判。
“津津，我是在这儿说过：爱你一辈子，我说话算数。正因为如此，我要对你负责，对你的家庭负责，对国家负责，对人民负责。国家培养一个邮电系统的大学生不容易，你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学习机会，我希望你能学以致用。不要因为我，因为一时的冲动，后悔一辈子。”
“不要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告诉我：你是不是和穆雪商量好了，要和我散，要和穆雪聚在一起？既然决定了，你们不必羞羞答答，你俩都看着我的眼睛，让我认清你竺玲和穆雪究竟是什么人。老天爷，你惩罚我吧！谁叫我瞎了眼对这个无情无义、沾花惹草的负心汉情有独钟，谁叫我一错再错让这个小妖精玩弄我于股掌之中！”卫津的两眼冒出了怒火，面孔也由于激动变得通红。
“卫津姐，你千万不要误会竺哥，他爱的一直都是你！你妈到学校里找过竺哥，说你俩在一起不合适。竺哥是个大好人。不光是我，还有穆云、雪梅，竺哥都真心实意地帮助过我们。我承认是我贱，我爱竺哥，但是他从来只把我当作妹妹看。卫津姐，你要骂就骂我吧，我和竺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出格的事，你千万不要冤枉他！”
“你这个小妖精快给我闭嘴！今天我不想和你说话，也不愿听你解释，狼吃羊总是有理由和借口的。我只想向竺玲问个清楚，他叫我来，究竟要解决什么问题？”
“津津，即便你不愿意谅解我，我也不想让你伤害穆雪，你对她的误会太深啦！说句老实话，穆雪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津津的事。她是被推荐上了大学，这不是顶了我的名额，而是我不愿意投机取巧走后门去顶替了她，这不是她的错！她是爱我关心我，但是我们没有做过苟且之事，爱一个人关心一个人，总不能算是她的错！津津，你对穆雪颐指气使，甚至于侮辱漫骂搧她的耳光，穆雪总是忍气吞声，为你着想，乞求你的谅解，其实她并不欠你什么。”
“老天爷，这是怎么啦？一个厚颜无耻的小妖精，一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两个人一起来奚落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竺玲，我为你耗费了自己所有的心血，我为你倾注了自己所有的情感，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今天你这样对待我，难道公平吗？”
“津津，都是我不好，是我伤了你的心，是我辜负了你，你要有气就都发泄我身上，但是我是想为你好。我不能再伤害你，不能太自私，只想着自己。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办？穆雪应该怎么办？你应该怎么办？我不能总这样拖累着你们俩，我们都老大不小的啦，都应该成个家，总不能大家老是这样耗下去吧？”
“怎么办？你和穆雪早就商量好啦，还问我干什么？你和穆雪是不是急着要结婚？”
“津津，你怎么就不明白，就象穆雪所说的那样：我从来只把她当作妹妹看。”
“既然如此，这好办：你争取转学到南京邮电学院去，要是办不成，你毕业后就调到南京邮电系统来。实在不行，只要我们俩在一起，我还回到东海邮电局来，这总可以了吧？”
“津津，问题不象你想的那么简单。即便你这么想，你父母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干，即便你父母同意你这么干，我也不可能指望你父母为我走后门破坏相关的纪律和组织原则，再说我也不愿意你为我再做出牺牲。”
“我没想到你经历那么多坎坷，跌了那么多跟头，还是那么傻，那么死脑筋。现在到处搞改革开放，难道你就不知道为自己想想，变通变通？”
“一个人是要审时度势、顺应时代潮流，但是绝不是说要以个人为中心，牺牲国家、牺牲他人利益，去钻营去投机取巧。”
“竺玲，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和穆雪结婚啦？”
“津津，我怎么说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如果是那样，我和穆雪立刻就会成为你心目中的魔鬼！我们以前所有的解释和表白就都变成了弥天大谎！我不会这么做，也不可能这么做。”
“竺玲，那你要怎么做？”
“我已经说过了：消除误会和积怨，坦诚相待，把要解决的问题都解决，好聚好散，今后大家还是好朋友好姐妹。”
“玲子哥，你这话等于没有说。既然你一再表明：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我也想知道你最终要和谁聚要和谁散？”一直在旁沉默寡言，心平气和地听着竺玲和卫津谈话的穆雪也沉不气了。
“津津，穆雪，我对不起你们，我说不出口。我想来想去，不能总这样拖累着你们俩，总不能大家老是这样耗下去，总要有一个了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有时候，放弃也是爱。”
“玲子，那你要怎么了断？”
“我——我——已经订婚了。对不起啦，津津、穆雪，你们各人选择各人的幸福吧，有什么窝火和怨气，今天你们通通发泄在我身上吧！”
“玲子，这不可能，你不要骗我！”
“玲子哥，你不要吓我，这不可能是真的！”
“我不想骗你们，这是真的。就是这一次随母亲去如城，我和一个姓季的姑娘订的婚，我想这样也好，津津你和穆雪都可以解脱啦。”
“玲子，你这么草率，你和季姑娘有感情基础吗？你爱她吗？”
“老实说谈不上爱，或许我们会象李双双和孙喜旺那样先结婚后恋爱，但是只有这样大家都解脱啦！再说她和我也挺合适，我是一个书呆子，她虽说是一个普通工人，没什么文化，但持家过日子是一把好手，她和我也算是互补般配啦，人总应该现实点吗，你们说是不是？”
“没有爱的婚姻是不道德的。玲子，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一辈子，说为我好，到头来我就等到了这样一个结果。早知如此，我宁愿你和穆雪在一起！”
“谢谢你，卫津姐！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豁达大度。卫津姐，是我害了你，是我拆散了你和玲子哥。今天我不怕你耻笑和辱骂我，我必须向你表明我的心迹。老实说，从我第一眼见到玲子哥，刘师傅要我俩谈对象时，我就动了心。那年春节我和玲子哥睡在一床被窝里，我春心荡漾躺在玲子哥怀里，他竟然没动我一个手指头。后来我把玲子哥拉到我家，我父母认可了这个女婿，我想既然我真心爱玲子哥，就应该和卫津姐争一争。虽然玲子哥帮我上了大学，但是心始终在你卫津姐那边，我只好认了。后来我甚至想把自己身子交给玲子哥，也算对自己的爱是一种安慰，但是玲子哥情感专一，不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你休学回到玲子哥身边，我只能退却。后来你回到南京，不知为什么，一年不和玲子哥照面，我想我只能等着玲子哥，不让他的爱落空。早知道这样一种结果，我就不应该调到运师去。卫津姐，是我害人又害己，是我对不起你啊！”
“穆雪，你千万不要这样说，我已经理解你了，原谅你了。这不怪别人，怪就怪玲子太傻！你能和他了断，我却不能！我也不想瞒你啦：我一年不和玲子照面，是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并生下了这个孩子。你说说：我怎么和他了断？我能和他了断吗？”
“玲子哥，这就是你的不对啦！既然你和卫津姐的感情有了结果，你就应该负起责任来，怎能说断就断呢？”
“说句心里话：我也不愿意这样，这不过是无奈之举。一来津津家未必接纳我，二来我也不忍心津津为我作更多的牺牲。孩子的事，我是上学前才知道的，只要有了下落，我会担负起我应付的责任的。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否则我将伤害更多的人。”
“玲子，你已经伤害我和穆雪，这已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伤害了你自己！你文化学业聪明过人，接人待物处理事情却老是一根筋，大傻瓜一个！你自认为坚持马列主义，其实是奉本本为神明，典型的教条主义者！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你拒绝我的帮助，拒绝我家庭的帮助，拒绝我和穆雪的爱，总认为接收别人的帮助是一种耻辱，把自己封闭起来，其实你错啦！这样你的路会越走越窄，会将自己的抱负和前途毁于一旦！现在你还没和季姑娘正式结婚，把事情想想清楚，还来得及。”
“卫津姐，我好羡慕你。不管怎么说你和玲子哥真诚相爱过，你拥有过他的人，赢得过他的心，至今他还真心实意地为你着想。不象我只是单相思一个，玲子哥虽然关心我，但是我从来没有进入到他的心里。现在我觉得我象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悬在半空中，心里空荡荡的。我好失败，好不甘心啊！”
“穆雪，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你对我的好，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你我在一起不合适，一来会授人以口实，影响你的前途；二来那样我们只会自己抹黑自己，津津也不可能谅解。再说你已经是个高校教师，我不过是个学生，毕业后只是一个农村中小学老师，又何必拖累你啦？”
“玲子哥，你为这个想，为那个想，你就不知道为你自己想一想？你不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你现在积极准备考南京邮电学院研究生，你和卫津姐既相爱又志趣相同，有必要和卫津姐分开吗？”
“我已经说过：我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真的不能再拖累着大家！对不起啦，请你们谅解。”
“穆雪，你不要再逼玲子啦！我太了解他了：他老认死理，是个撞到南墙也不知回头的人。玲子，你好自为之吧！记住你说的话，你的承诺，你应付的责任。穆雪，你还要和玲子相处一段时间，要是在这段时间里你能抓住他的心，我是不会反对你们结合的，一切顺其自然吧！”
“谢谢你，卫津姐！其实玲子哥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他已经做出了决断，我不会再有机会啦。”
“津津，穆雪，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对我的爱，对我的谅解！事情容我回去再好好想想，我们好聚好散，今后大家还是好朋友好姐妹，一切顺其自然吧！今天让我们忘掉所有的烦恼和不愉快，只回忆过去美好的时光，充分享受人生，展望未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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