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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竺哥是在我这儿吃的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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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店邮电所负责人钱贵利是个“以所为家”的人,邮电所有的五间房,一个院,他家就占用了三间,院子里种菜、养鸡、建厕所攒粪、堆杂物,有人进了邮电所家院,不象是到了一个单位,倒象是进了钱贵利家。竺玲来双店邮电所当投递员不可能去住旅馆,钱贵利只得忍气吞声腾出一间屋给竺玲住。钱贵利对所里同志要求很严格,对自己却很宽松,所谓马列主义作手电筒光照别人,不照自己,当然难以服众。邮电所一切单位的东西自然都成了他自己家的东西,别说用铁丝这样的小事,就是停电也不用点煤油灯,就用单位的大团结干电池接小灯泡,比煤油灯亮多了。他规定邮电所家院晚上十点钟就关门,以致于过去邮电所的女营业员许丽云和银行营业所小于谈恋爱约会回来晚了只好搬梯子翻墙进来。钱贵利作为邮电所负责人除替班外,就是送送双店公社机关的报刊邮件,为了减轻自己替班的负担,他要求邮电所全部职工休息自我消化,逢节假日星期天就地休息,既不方便群众,也给竺玲这样的外地职工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春节临近,一个星期天刚巧李埝公社驻地逢大集,竺玲和卫津骑车赶到那里,买了一些芝蔴、栗子、花生米,见鸡便宜,又买了十几只小公鸡,来到邮电所武兴华师傅看了鸡后把竺玲叫到一边,说:“糟了,小竺,你怎么买了生瘟的鸡?”

    竺玲说:“武师傅,你怎么知道鸡有病?”

    武师傅说:“好**冠鲜红,毛色鲜亮,精神抖擞;病**冠紫,毛色灰暗,无精打彩;一眼就看得出。”

    竺玲说:“那怎么办?赶紧找卖鸡的退给他。”

    武师傅说:“碰上你这号外行篓子,卖病鸡的早跑了,你上哪儿找?注意你的鸡离老钱的鸡圈远些,别动声色,小心传染了他家的鸡。”

    几天来竺玲买的鸡6续死了一半,慢慢地钱贵利家的鸡也死了几只,钱贵利的老婆开始在家院里骂:“哪个瞎辟掩的买瘟鸡传染了俺家的鸡,什么技术员,文化人,瞎屁都不懂!”

    竺玲听钱贵利的老婆点明了骂,忙过来说:“大嫂子,对不起了!可能是我买病鸡传染了你家的鸡,你家死的鸡,我赔。”

    钱贵利的老婆说:“大兄弟,你是城里人哪里懂这个,算了,算了,怎么好意思叫你赔呢?”

    竺玲说:“你放心,我赔你。十块钱,够了吧?”

    竺玲随即拿出十块钱递给钱贵利的老婆,钱贵利的老婆一边接钱,一边笑米米地说:“够了,够了。大兄弟,怎么好意思叫你掏钱赔呢?”

    ……

    春节前几天,竺玲找到钱贵利谈请探亲假回家过节的事,按规定外地职工一年除往返路程之外有十四天探亲假加春节三天假一共是十七天。钱贵利说我们邮电所同志休息都是自我消化,竺玲说我一个外地人打散休息,一两天往返路程也不够。钱贵利说这也倒是。春节前三天,竺玲对钱贵利说明天我乘车回去了,钱贵利沉默不语。竺玲认为钱贵利已经准假,兴冲冲地带着年货赶到县城牛山和卫津一起上了开往南京的火车。

    气笛一响,火车就要开了。县局翟小六急匆匆跑来,凶神恶煞地把竺玲从火车上拉下来。竺玲一头雾水,翟小六说双店邮电所老钱反映你没准假就跑了,目无组织,目无纪律。火车已经启动,卫津催促竺玲赶紧上车,竺玲说:“你先走吧,年货就送给你了,你带回南京吧,代我向你父母问好!”

    ……

    竺玲回到双店,钱贵利假惺惺地对竺玲说:“我正在向县局领导汇报你请假的事,县局还未派来一个替班的人,你就走了。你请探亲假这么长时间,工作总得有人干吧。春节你就歇三天,探亲假以后再说吧。”

    三天的假,竺玲仅够往返路程跑的,他不准备回家了。穆雪也不准备回家,她要陪伴着竺玲,她说她家近,经常去家,早腻了,趁放假跟竺玲学些东西充实自己。

    春节前公社组织文艺宣传队穆雪被选进了宣传队,在话剧《三世仇》中扮演女主角小兰,穆雪往台上一站,简直就象仙女下凡,她身材苗条匀称,一双丹凤眼,黝黑亮,眉毛细长高挑,眉目传情,嗓音清脆、甜美,委婉动听;顿时间台上台下,由近及远,十里八乡的观众,不管是大人小孩立刻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转向穆雪,在场大队支书和公社书记的儿子一下子被穆雪迷倒,象被勾了魂似的神魂颠倒,寝食难安。

    春节期间穆雪要演出更捞不到回家了。不排练、演出的时候,穆雪过来跟竺玲学习,陪伴着竺玲。大年三十竺玲现还有一些汇款、挂号、包裹、电报没送出去,主动要求放弃休息携带汇款和包裹送上门,虽然一路风尘仆仆、鞍马劳顿,倒也深受群众好评。

    年三十除夕夜,穆雪在双店公社驻地演出结束,竺玲骑车送穆雪回代相大队知青屋,穆雪要竺玲不要走留下来,陪她守岁吃年夜饭,竺玲不肯,穆雪急得眼泪都流出来,说她妹妹回家过年,夜里她一个人住在这儿,又寂寞又害怕。竺玲叫穆雪夜里把门窗关关好,他留下来一来怕别人说闲话,二来怕卫津再误会他。穆雪只得给竺玲讲了实话,说自己只所以在村子里小学当了代课教师是大队党支部书记一手安排的,村支书有个儿子在部队当兵,现在请探亲假回家过年,村支书有意给儿子相对象,怕这几天来纠缠、骚扰自己。另外明天公社桑书记的儿子过年也要来请她吃饭,她也想让竺玲替自己挡回去,只说竺玲是自己的对象,别人就不会来纠缠了。过几天妹妹回来,就不需要竺玲陪了,至于卫津姐那里她会主动写信给她说明情况消除误会。竺玲感到很为难,穆雪几乎要跪下来求他,竺玲只得应允。

    竺玲杀鸡,穆雪包饺子,正当两个青年人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村支书领着自己的儿子来请穆雪吃年夜饭,竺玲主动迎上去打招呼,村支书感到很愕然:“小竺同志,你今晚怎么在穆雪这儿啊?”

    竺玲显得很坦然地说:“书记你就不知道了吧:穆雪几乎天天在我那儿,每晚都是我骑车送她回来的。”

    村支书更感到很意外:“这怎么可能?俺可从未听穆雪提到过。”

    竺玲显得很自豪地说:“穆雪怎么好意思跟外人说这个呢?不信你问问穆雪?”

    村支书满腹疑问地望着穆雪,穆雪红着脸点了一下头。

    竺玲显得很热情地说:“书记,你爷俩留下来吃饺子吧,谢谢你对穆雪姊妹俩的关心!”

    村支书很尴尬地说:“俺本来想请穆雪吃年夜饭的,既然你们忙着,那就算了。”说完村支书惺惺地领着自己的儿子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了。

    村支书走后,穆雪兴奋地情不自禁地在竺玲脸上吻了一下说:“玲子哥,没想到你一个老实人也会演戏!”

    竺玲既尴尬又很不安:“这算哪一出戏啊?不是叫你逼的吗?不知道到时候怎么和卫津交代呢?”

    穆雪说:“玲子哥,你放心,我会写信向卫津姐解释的。”

    大年夜竺玲和穆雪俩人一个烧火,一个做饭,忙得不可开交。炉膛里的火光映红了两个人的脸,小锅棚里暖烘烘的,特别的喜庆,特别的温馨,虽说在寒冬腊月的夜晚,穆雪感同身受到却是阳光明媚的春天。

    煮好饺子,炖好鸡,又做了红烧肉、鸡蛋炒青椒、炒花生米等几样菜,差不多也十点多钟了,穆雪说:“玲子哥,还等什么,吃啊!”

    竺玲说:“我们在公社食堂吃过饭来的,现在忙都忙饱了,哪还吃得下。”

    穆雪说:“吃不下也得吃,怎么瞧不起人?嫌我手艺不好?”

    竺玲说:“还手艺好呢,把麦苗都当成了韭菜炒了吃!”

    穆雪的脸刷地一下子就红了:“玲子哥,你真够坏的,小心眼。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却专戳人家的伤疤,我不睬你啦!”

    竺玲自知失言,忙陪罪说:“瞧我这张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其实自己也强不到哪去,瞎辟掩的买瘟鸡,自己的鸡死了一半不说,还传染了老钱家的鸡,赔了十块钱。”

    穆雪听着忍俊不住,扑嗤一声又笑了;那甜美的笑容让她脸上的一对酒窝显得更深了,就象两朵盛开的鲜花在脸上绽放出来。“好啦,好啦!别耍贫嘴了,吃吧,吃吧!”

    穆雪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一下子塞到竺玲嘴里,竺玲细嚼慢咽,似乎在品尝穆雪的厨艺,象孩子一样咂咂嘴说:“好香啊!”

    两个人没吃多少饺子,又吃了一些菜,喝了些鸡汤就饱了。竺玲催促穆雪给卫津写信,穆雪拗不过他,只好拿了信纸动笔起草:

    卫津姐:您好!

    先祝福您全家新春愉快、美满、幸福!

    竺哥没有回家过年,我由于参加公社组织的文艺宣传队,春节期间要演出也没有回家过年,竺哥是在我这儿吃的年夜饭,希望你不要误会他,事情是这样的:……

    ……

    小妹:穆雪

    197o.除夕夜

    穆雪写完信,竺玲打开自己组装的晶体管收音机收听**人民广播电台播送的《春节献词》和相声晚会。听完广播,竺玲让穆雪唱歌,穆雪也让竺玲唱,两个人唱了一又一,兴致盎然,没有睡意,不觉到了下半夜。鸡叫头遍,两个人都有些困了,屋子里只有一张*,竺玲让穆雪*去睡,自己趴在桌子上打个盹,穆雪不许,说天太冷会冻出病来,她们姊妹俩都是通腿睡,你是我哥,我不怕,你怕啥,心里没有邪念,顾忌那么多干啥。竺玲只好穿着衬衣衬裤,随穆雪尚了*,两个人各睡一头,很快都睡着了。

    天蒙蒙亮,竺玲一觉醒来,现穆雪不知什么时候把枕头搬来,只穿着胸衣,也睡在自己这一边,偎倚到自己的怀里,美滋滋地睡得正香,竺玲心里一惊,竟惊出了一身冷汗,忙把穆雪叫醒,问怎么会这样,自己是否做了什么出格的事?穆雪说:“你是我哥,能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是我夜里嫌冷,才睡到这边来的。没看到自己衬衣衬裤都穿得板板正正的,一个男子汉倒比大姑娘还腼腆哪!”

    ……

    一大早,竺玲和穆雪洗刷完刚吃完饭,公社桑书记的儿子来了。穆雪自己主动迎上前说:“对不起,今天来了亲戚,不能到你家去吃饭了。谢谢桑书记和你的关心。”

    桑书记的儿子说:“你有亲戚到这儿过年,怎么可能?”

    竺玲迎上前说:“我就是穆雪的亲戚,你不知道吧?”

    桑书记的儿子很吃惊:“这不是邮电所送信的竺玲吗?穆雪,他怎么会是你的亲戚?”

    穆雪坦然地说:“实话告诉你吧:他是我的男朋友,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桑书记的儿子说:“我不明白。既然如此,你们聚吧,我告辞。”说完,转过身骑车就走了。

    ……

    穆云年初六就从家里赶回代相来,穆雪问妹妹为什么不在家里多过些日子,正月十五元宵节后再回来?

    穆云说:“还不是因为你一个人在这儿,爸妈不放心。”

    穆雪不以为然地说:“我都是大人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有你玲子哥陪着我,有什么好怕的?”

    穆云说:“哪个玲子哥,喊得这么肉麻?”

    穆雪坦然地说:“邮电所的竺哥,竺玲。”

    穆云说:“才几天工夫,竺哥就变成了肉麻的玲子哥。姐,你羞不羞?竺玲怕不是成了我姐夫吧?”

    穆雪正言厉色地说:“穆云,你胡说什么?玲子哥有对象,是西香湖邮电所的卫津姐。”

    穆云说:“姐,不是我胡说,村子里的人都这么说。姐,我问你:竺哥这些天是不是和你住在一起?”

    穆雪只好把事情原委告诉穆云。穆云说:“姐,你傻不傻啊?这种事以后跟卫津姐,跟外人说得清吗?你叫竺哥以后怎么做人?你以后怎么做人?姐,你是不是真地爱上了竺哥?象你这样剃头匠的挑子一头热,以后怎么收场?”

    穆雪平静地说:“玲子哥是个好人,我不会让他两头落空的,他不结婚,我不会嫁人的,我会等他。”

    穆云说:“姐,你疯啦?”

    穆雪斩钉截铁地说:“我的事不要你管!”

    ……

    刚出正月十五探亲假还没过完,卫津就提前回来了。卫津没回西香湖邮电所就直接去了双店,她随手带了一个小提箱,里面装满了各式糕点、糖果和食品。那天刚巧是星期天,穆雪也在竺玲这儿,忙着替竺玲织围巾。看到卫津来了,穆雪打过招呼就要走,卫津喊住了穆雪。卫津拿出糕点、糖果和食品让竺玲和穆雪两个人吃。竺玲问卫津:“写的信收到了?”

    卫津说:“收到了。你寄信叫穆雪动笔解释,你不觉得既荒唐又可笑吗?”

    穆雪的脸红了,忙接过来说:“对不起,卫津姐,是我怕你误会了竺哥。”

    卫津说:“竺玲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一个外人更清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件事以后就不必再提起了。穆雪,你对我有过承诺,我觉得你不应该再插在我和竺玲之间。”

    穆雪的脸更红了,竺玲忙接过来说:“卫津,你乱说什么。穆雪和我只是普通的朋友,充其量也不过是师生或兄妹关系。”

    穆雪渐渐地平静下来了,她心平气和地说:“卫津姐,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竺哥吧!我没有违背承诺,妨碍过你们,一直把你们当做我的哥哥、姐姐看。”

    卫津说:“好,我暂且认下你这个妹妹。记住你说的话,记住你的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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