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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倾尽此生来爱你 > 有位佳人 在水一方(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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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笑了,双唇画出一条优美的弧线。

    他恢复得出奇的快,第二天,竟能下床了。

    一大早醒来,他给坐在病床边睡着的敬远披上他的外套,就撑着去看梦竹。

    她还在睡着,脸色有些苍白,唇也不那么红润,眼角还有淡淡的泪痕。

    她给他的印象一向是外表柔弱而内心坚强而睿智的,他从没见过她流泪,而她的泪,是为他流的么?

    她现在的样子,让他动容。他才想她不过是一个年轻女子呵,她是柔弱的,柔弱得让他心痛,让他心动,她的唇不十分红润但那么鲜活,微微开启,象一朵含苞欲放的花瓣,他轻俯下身去,他的脸已经能感受到她吐气如兰和她发间淡淡的香味,“少帅,我就要结婚了,我将是郑季青的女人!”她决绝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缓缓抬起头来,抑制心中腾起的欲念,心里说:“你会爱上我的!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他站起身来,凝视这一张他想了三年,近在眼前却难以靠近的姣美的脸,实在有些难以抑制的冲动,正要再度俯下身去,却见她动了一动,缓缓的睁开眼睛。

    “你醒了。”他有些心跳加速,她是刚醒的吗?还是早醒了呢?她早知他来了吗?他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少帅!”她猛坐了起来,“你醒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她看着他,眼睛有些湿润,她要为他流泪吗?她担心他?

    “真对不起?少帅,为了我,你差点连命都没了。我真没用,这么短短时间,你就救了我两次。”她的脸色苍白,欣喜中带着愧疚。

    “你没事就好。我是不要紧的,我有九条命。”他看着她微笑着调侃一句,她也微微一笑,两人仿佛忘了堤坝上那个不愉快的夜晚,他们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她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只是她的救命恩人。

    当天回了军部休养,两人一个楼上,一个楼下。这天逸林不在,就他俩吃饭。

    他故意把惠嫂支了出去,亲自为她盛了饭。她有些惊愕地抬起头说谢谢,他却把他的碗递了过来“梦竹,给我盛一碗吧。”

    梦竹更是愕然。

    他说:“我母亲总是给我父帅盛饭,从小我就知道,母亲是那么深深的爱着父帅,”他顿了一顿,眼里闪过一抹愁绪,“而我父亲却从不曾为我母亲盛过一次饭。那次我母亲病了,我父帅端了饭进了母亲的房里,其实饭不是父帅盛的,可母亲端着饭,却哭了。”

    梦竹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话,但还是盛了饭双手捧了过去。

    他双手伸过去,却没有接过碗,而是抚摸着她的手柔声道:“梦竹,那时我就想,我不要我的女人哭,哪怕是为她盛饭!”

    梦竹欲要挣脱开来,被他死死握住,象是溺水的人握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一手将碗放下,一手紧握住她,哀求道:“梦竹,听我说完!”

    “我父亲当年只是时志邦的一个侍卫,年轻时爱上一位倾国倾城的小姐,他们两心相许,但小姐的父亲坚决阻止这门亲事,他们两人约好私奔,可到了那天,我父帅在江边的码头等了许久,只等到那位小姐结婚的消息,我父帅黯然独自离去,在异地邂逅我母亲,母亲对父帅一见钟情,将父帅收留在府内,并以死逼着外公同意她下嫁给父帅,父帅于是借我母亲家的势力逐渐崛起,十几年来,他们相敬如宾,可我总是不明白,父亲不在时,母亲为什么从来不笑,直到五年前,父亲带了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进门,母亲从此一病不起,就是那日,父亲送了饭给母亲,我在门外,听到母亲哭得异常的伤心,母亲对父亲说,快二十年了,你却仍然不能忘记她,我等你二十年,忍了二十年,自问温柔娴德,却始终得不到你的心。父亲也流下泪来,对母亲说,婉儿,心已远去,不复回,我此生负你!来世报你之恩。母亲泪如雨下,说我但凡也有点像她也好,你弄了个几分像她的人摆在屋里,又有何用。父亲说,只为解二十年来的相思之苦!”

    司徒萧说到这,深深的看一眼梦竹:“梦竹,我不想重蹈覆辙,我不想如父帅那般痛苦,更不忍让另一个女子如母亲一样痛苦,你明白吗?”

    梦竹似乎被他的故事感染,有些动容,轻声说:“少帅,饭凉了。”

    这日后,她心中的恐惧一日胜过一日,她原以为她和季青是相爱的,季青是个长相俊逸而性情温和的男子,他们和睦相处,所有的日子都是风平浪静,象一个平静的湖面,激不起一丝波浪。

    而他是个与季青和很多男人都截然不同的男子,他就象是奔腾的大海,时时在你的心底刮起一阵美丽的浪花,激起你心中千层的涟漪。

    两人看上去十分平静,象一对老朋友那样平和,可有一种异样情愫在心里荡漾,象一条小虫在心底微微蠕动。

    “不!”她对自己说,她不会背弃季青的,季青是她命运的转折点,在她异国三年的孤独之旅中,只有他温柔的陪伴和相守,也只有他给她希冀和期望,他是她生命中第一缕阳光。

    还有,她不能做一个背信弃义千夫所指的坏女人!

    她拼命的收敛心神,誓要将那条小虫赶出心底。

    可这一顿饭却给了司徒萧一种力量和信念,她似乎对他是动心的。虽然他不确定,仍然燃起他心中从不曾熄灭的火焰,这片火焰迅速燃向她,她就是一块即将溶化的冰,只有远离这火焰。

    眼见身体恢复了些,梦竹便想着要回云州去,母亲和季青只怕有些急了。她推开窗户,凝视那几株翠竹出神。

    “梦竹,想什么呢?”他重又穿上了军装,恢复了往日的豪气,英武的站在门前。

    “我想,我该回去了,少帅。”

    司徒萧一扫一脸的喜悦,紧盯她的眼睛,脸色逐渐暗淡。

    “我不让你走!”他说。

    “我是势必要走的!”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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