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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意中有个人 > 第79章 这是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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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匹快马,鬃毛激扬,嘶声清远,马身如泼墨一般通体漆黑,只有马蹄附近有些许斑白,恍若宣纸上残留的余韵。马上的一男一女,少年丰神俊逸,少女清丽秀雅,正是展隋玉和章栖宁。不知展隋玉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只见章栖宁莞尔一笑倚在他身前。

    展隋玉也笑了笑,两腿夹紧马肚,“驾!”

    二人正掠过廖家界,直扑岳阳城。

    在兰台,章家同意了和展家的亲事,展隋玉报信给家中父母,也已然得了回信。他提出带栖宁回去见见父母,本以为会遭到反对,谁知一大堆准备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咽回了肚子——章世华、章廷玉竟然同意了!

    他起初还问章栖宁,“你姐还有你哥…这是怎么了?”

    章栖宁道:“说不定是看你连家底都交给我了,觉得很放心。”

    说起这件事,还要从章栖宁那晚从章世华房里出来开始说起。她本想再找找展隋玉哪去了,谁知迎面就碰到了人。

    看他是从大门那过来的,她不由问:“你出去了才回来?”

    “是啊。”展隋玉神神秘秘地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木匣,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把木匣递到她面前。

    “什么啊?”她接过木匣打开看了看,只见一张又一张的地契整齐地码在盒子里,足足有二三十张。这家伙是把破大案、悬案的赏金都拿去买地了吗?

    展隋玉:“我的小金库。”

    章栖宁忽然一愣,“你该不会直接把这些放在包袱里带过来的吧?”

    展隋玉点了点头,“是啊。”

    “…真亏你能平安走到兰台啊。”听说从岳阳到兰台间有些地方鱼龙混杂,还有山贼出没,展隋玉背着这些竟然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真是让人欣慰。难不成,山贼被人给缴了?

    “抢也抢不到我头上,你以为我练轻功是干嘛的?”凡是能跑的,不用动手动脚,浪费口舌。

    “所以,乖乖上交小金库,展顾问你——”章栖宁偏头笑看着他。

    展隋玉:“聘礼呢是展家按规矩要备的礼,这个是我给你的。与章家所拥有的的钱财相比当然微不足道,日后虽谈不上奇珍异宝、山珍海味,但可许你三餐心安,一心一意。

    不会有什么红粉知己让你烦心,吵架了我负责先道歉,你觉得麻烦的事我来帮你解决…额,生孩子这样的事除外。

    我能为你做的,我想和你一起做的,我都会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他仰头看着我,深邃的眼里含着蛊惑人心的笑意,道:“心悦卿卿兮,汝之欲归于吾乎?”

    夜风轻抚过一旁的白海棠,有暗香盈袖。

    “此生固短,无你亦何欢?世不遇你,生亦无可喜。”

    章栖宁如是道,让展隋玉抱着她转了好几圈,兴奋的一晚上都没合眼。

    *

    “在客栈落脚休息一晚,明日便可到岳阳了。”展隋玉牵过着章栖宁手,一手搂上她的腰,将人从马上接了下来。

    章栖宁:“二老可有什么喜欢的?”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尤为重要,她得好好准备一下。

    “放心,我陪你一起挑。礼物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见到儿媳妇。”展隋玉调侃她道,轻轻在她鼻子上刮了下。

    两人相貌都极出众,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吸引了不少人。展隋玉和她一起进了客栈,“小二,两间客房。”

    “好嘞!”小二热情熟络地招呼他们在一桌坐下,勤快地擦干净桌子,一边问:“两间客房妥了,这是二位的房号。大中午了,两位吃点什么?”

    他偏头看见一旁的章栖宁,眼珠子都瞪直了,这姑娘长得可真标致!再看看展隋玉,这真是两个从话本里走出来的才子佳人啊。给他们倒了水,他不禁道:“两位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正巧本店招牌菜里有一道燕飞双,乳鸽汤炖的极鲜美,配上嫩莲子,清炒豌豆苗,贼鲜!两位尝尝?”

    这小二可真会说话。展隋玉笑道:“就按你说的上一份,再来两个特色菜。”

    “得嘞,客官稍等。就来啊,就来!”说完他便麻溜地退了下去。

    一旁的人正在谈论最近发生的一件事,原本展隋玉和章栖宁是不关心的,却在话里听到了熟人的名字,不由愣了下。

    “那窝山贼真的被端了?谁啊,这么厉害?”

    “季然,季少侠呗!”

    “真是他?”

    季然…?

    章栖宁抬头望了展隋玉一眼,似在询问。只见展隋玉摇了摇头,两人继续听下去。

    “你确定是季少侠?”一个人摸着下巴,有些狐疑道:“季少侠侠肝义胆,但也是出了名的君子剑。我可是听说这次那贼窝可是被杀的连只鸡都不剩,不光杀了,还放火烧了个干净!这么残忍毒辣,依我看…不像是季少侠的作风啊。”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个人接过话来,嘬了一口冷酒道:“季少侠不是专门来剿匪的,只是路过。他去好像是为了寻人。”

    “寻人?什么人啊?难道季少侠是为了那人才大开杀戒的?”一个人的兴趣都被吊了起来,赶忙给那知情人倒了一杯酒,假装熟络道:“兄弟,你怎么知道的?说来听听啊!那人…怕不是季少侠的红颜知己吧?”

    男人为的大多是女人。

    那人接过酒,一只手在桌上敲了敲。“还真他娘的让你给说对了!在下不才,那日恰好和季少侠下榻同一家客栈,他打听的时候我在旁边听了一耳朵,他找的就是一姑娘。英雄难过美人关呐,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事没跑了!”

    一旁地听众一时间唏嘘不已,果真是正当少年,意气的很呐!

    “那后来呢?人找着了没,季少侠人呢?”

    那人耸了下肩,“这我哪知道,那火在寨子里烧了好几日,险些把一旁的林子都给点着了。人应当是救出来了吧。上上下下四五十人,那烧焦的死人味多冲鼻啊!官府都还没派人上去过呢。”

    听了这话,他们又咂舌,哎呀哎呀了几声。就着这话佐酒,又谈论了好一会儿。

    “这季公子如今听着可不像大侠,倒像是话本里的神仙下凡似的。凭空点出一把火,整个寨子都烧了,那么大的火他长了翅膀飞出去的不成?更别说还带着个人了。

    我猜那人是陶姑娘。她身体什么状况你我都是见过的,逃命不拖后腿就是万幸了。再说山贼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季公子没舍了正道去练那魔功,就算他内功再好,终究弱冠年纪,凭他一人之力单挑整个寨子还是夸张了些。”

    小二正巧过来,章栖宁喊住了他。

    “姑娘,什么事?您吩咐。”

    “没什么,就是听旁边几桌谈论的热闹,不禁有些好奇。向小二哥打听下,季少侠这事是什么时候的了?”章栖宁:“我们赶路怕是要从那路过,不知现在是否方便啊?”

    小二一听是这事,轻哦了一声。“差不多小半月前的事,咱们这离官府不近,山贼、季少侠又算是江湖上的事,反正山贼完蛋了,百姓也没事了,这是非官府也不大管得着。若只是赶路…影响应当不大,出事的只有寨子里面,外面的路都好好的,不靠近没事。”

    “原来如此,有劳了。”

    章栖宁这个美人笑着道了声谢,可把那小二乐呵地找不着北,但人家意中人还在这呢,不好盯着看。他摸头憨笑了两声,说了句:“客官您慢用,有事尽管吩咐”便退下了。

    章栖宁看展隋玉一脸担心的表情,道:“季公子和你交好,此事确实不像他的作风,怕是另有隐情。去看看?”

    展隋玉是打算去看看的,但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带着章栖宁。毕竟如果真的向他们说的四五十人都被烧死了,那场面想必…但栖宁倒是一脸无所谓,他想到在宿州时,自己媳妇儿可是连尸体、妖怪都不怕的,让她一个人呆着他反而有些不放心——长这么漂亮,被哪个不长眼的盯上了可怎么办?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也好。吃完饭去看看。”

    *

    饭后,两人一路找到那处寨子,没想到客栈那人说的话还真没夸张。

    寨子外的树被烧倒了,恰好倒在寨外绕了一圈的水渠里,树干坎在那。又正巧烧起来后下了一场大雨,这才让周遭幸免于难。无巧不成书,也不怪那人说的如此玄乎,章栖宁看了也不由叹一句:“果真是极巧。”

    展隋玉在焦木上擦了一把,指尖捻了捻,凑在鼻前焦味中有一股怪味。“进去看看吧。”

    二人进到里面去,寨子被烧了个彻底,几乎看不出原来是个什么样。再往里面走,横着几具烧焦了的尸体,看不清面貌,和人形的焦炭似的。

    章栖宁奇怪道:“着火了这些人离门不远也不往外去,头倒下的方向对着外边,看着又不像是要义气不要命的。倒更像是想跑却没跑出去,被什么给拦下了。”她不由看向展隋玉,“原先说不像季公子的手笔,现在看…倒让人怀疑此事是否真和季公子有关了。”

    寨内物什烧了个干净,房梁倒了,房子也都塌了乱成一堆废墟。再往里走,除了焦尸更多、男女莫辨,尸体中多了几具孩童尸体外,和外面也没什么不同。

    “季然这个人,不说十分,八九分我是敢说的。就算有天大的仇,冤有头债有主,他也绝不会牵连无辜,更遑论老弱妇孺。一把火虽干净,火中人受的煎熬却不少。季然从不折磨人。只要他没疯,说这是他做的——我不信。”

    展隋玉两手负在身后,拳头不由握紧了。

    如今外面都在传季然,若不是空穴来风…

    章栖宁敛了敛眸,她与季然不过见过两面,但这两面的印象却还是有的。君子温润亦养浩然正气,仗剑天涯不失侠骨柔情。说这事是他做的,不仅展隋玉不信,她也是不大信的,因为——不合理。

    “再看看吧,若没什么也只能…从长再议。”

    展隋玉:“等找到那小子,我非狠狠敲他一笔!”好好的带栖宁回来见爹娘,中途反被他的事给耽误了。季然这小子,最好什么事都没有地给我出来,好好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季然…章栖宁轻叹了声。展隋玉忘了,她还没把他身边的陶雪戚给忘了。

    那丫头在宿州可是敢把她往江里推,连后路都想好了。手段狠,胆子大,没看上去那般柔柔弱弱,精得很,也刁得很。再看如今寨子被烧这件事,她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

    章栖宁抬眸,扫到一处有拖拉的痕迹,不禁心下起疑。看了那痕迹,循着往后面瞧了瞧,尸体少了许多,再往里倒是没有了。她心里道了声果然。

    她看到的,展隋玉自然也发现了,一路看过去心里也有了数,道:“我们在这等?”

    章栖宁点了下头。

    尸体从里到这儿就没了,还有往外拖的痕迹,想是有人拖到外面去了。烧得跟焦炭似的人拖到外面去有什么用?不妨大胆猜一下,是有人拖到外去埋了,至于那人是谁…等等就知道了。

    过了会儿,从外走进来一个跨剑的年轻人,束发有些杂乱,白衣也灰了,黑黑红红一片污得很,惯执剑迎风起舞的手更是不堪入目,哪看得出往日半分温润儒雅,风光霁月的影子。活像个入了丐帮的新人,还是专被盯着欺负的那种。

    “季然。”

    那人一直坑着头,失魂落魄的,展隋玉一出口他脚下方才顿了顿。抬眸看了一眼,竟是想都不想,转头就跑。

    可他怎么跑得过展隋玉,江湖上论武功展隋玉可以靠边站,论轻功别人都得靠边站。

    他足尖一点攀上季然,按上肩膀施力翻过去摁住他,皱眉冲道:“季然你小子,跑什么跑!真做贼了?”

    “我…”

    见他吞吞吐吐,又不见陶雪戚。章栖宁不禁走过来,“季公子,林昭和我本是要去岳阳的,听说你的事过来,刚见到你转身就走,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

    “岳阳?你们——”

    展隋玉见他没转头就走的念了,这才松了手。“昂,我俩定亲了。本来想日子定了,让人给你送请帖来喝我的喜酒。你倒好,现在了不得了,做完大事一声不吭,见了兄弟也不认了。”

    “没,我..”展隋玉这么说,季然不由语噎,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

    展隋玉:“这才几月不见啊,你说话还能不能痛快点了?看见我,你跑什么跑!见鬼了不成?这寨子到底怎么回事?”

    季然不说话,章栖宁不见陶雪戚,开口拣了关键的问。“季公子,陶姑娘呢?”

    “她…”

    “季然,你再吞吞吐吐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展隋玉真恼了。几月的时间,什么事把昔日的白衣少侠君子剑逼成这副怂样?

    季然顿了顿,总算说了句顺畅话。这些日子,这话他已不知说了多少遍。

    “我把她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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