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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凰途之帝女谋 > 第五十六章 念及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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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姐。”华子敬不自觉低喃出声,身子微微向后躲着,眼底不自觉浮出一抹惊惶,而后目光落在了云蓁雪白的毛裘之上。

    凝神一瞧,发觉云蓁面容虽说与华桑有几分的相似,但容貌稚嫩,瞧来不过二八年华,面色白净但却不是透着死人的那种虚白,华子敬定了定神,惊疑不定的上下扫视着云蓁。“你。”

    仔细算算,这其实乃是云蓁重生之后,第一次跟华子敬打个照面,时隔大半年,华子敬那张稚嫩的面容已经逐渐长开,若非是眉宇间染上的浓重阴霾。

    按照华子敬这个年纪,应当正是少年人明朗的年纪,静立不动时倒有几分养眼。

    只是没想华子敬不过这个年级,便如此心狠手辣,云蓁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交叠,死死握住,方才压抑住体内翻涌着的怒火。

    云蓁率先垂下眼帘,以免透露出什么讯息,她深深吸了口气,动作极为细微。“云蓁见过皇兄。”

    华子敬!他不是惧怕自己的位置被夺么?那她便让他瞧瞧,她是如何一点点将所有东西从他身上收回来的。

    “你是云蓁?”听到云蓁开口,耳中响起的乃是与华桑截然不同的软绵少女音,华子敬的三魂六魄方才尽数归位,他强装镇定。

    “原来是云蓁啊……”华子敬掩盖去自己的失态,瞧了站在门口的云蓁,不由偏头瞧了一旁的镇南王一眼,意味深长的道。“这可不是什么出游的好去处,镇南王口味真是独特。”

    司空傲此刻正偏头瞧着吊着的赵沁绣,听闻华子敬这话,方才调转过视线,目光在云蓁的面上过了一圈,顿了顿方才开口道。“殿下说的哪里话,此番本王不过是个陪客罢了。”

    一听这话,华子敬下意识便将目光投掷在了云蓁的面上,在触及到云蓁的眸子时,极快的便飞速移开。司空傲先前挡住了赵沁绣,此刻向着一旁退了一步,赵沁绣便登时暴露在了云蓁的眼中。

    云蓁的目光微微一滞,指甲登时嵌入了肉中,她不自觉便上前几步,停在了赵沁绣的身前。

    赵沁绣被鞭打的皮开肉绽,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无力的依靠着绳索站着,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身前站了一个人,她微微抬头,瞧了瞧云蓁。

    涣散的瞳孔对上云蓁幽深的眸子后,她竟是微微扯出一个笑脸,崩裂了伤口,血色登时顺着唇角滑落。

    似乎察觉到了云蓁的忧心与愤怒,她上下唇微微一动,“无妨。”

    眼见赵沁绣被打成如此模样,竟还想让她放心,云蓁的身子不由气的阵阵轻颤,那幽深平静的眸底像是什么搅动了一般。

    赵沁绣身形微晃,几不可见的缓缓摇了摇头。

    “这缚虎牢可不是什么出游的地方,镇南王当真是为了博取美人一笑,费尽心思。”华子敬未曾注意到这边两人之间的互动,转过头质问起镇南王来,这话中隐隐透出的问罪,让人无法忽视。

    “只是郡主说,以往多得赵老提点,此番身子好了一些,念及旧情,想来探望赵老一番罢了。”司空傲说罢。

    云蓁便悄声转过了身子,淡淡接话。“虽说赵老年老糊涂,通敌卖国,但以往云蓁甚得赵老提点,云蓁见不得血,不能送他最后一行。”

    “便想着提前来探望赵老,没想竟是在此撞见了皇兄。”

    不知为何,华子敬一时不敢与云蓁对视,偏过头去,也不去看她,只是淡淡道。“女儿家难免心软,赵始乃是重犯,岂是你想见便可见的?”

    华子敬瞧着云蓁这张脸本就心有膈应,说话自然也不那么好听,拢了拢身上的袍子。“你还未出阁,妄自入这缚虎牢,本就于理不合,若是被皇叔知晓,怕是又得怪罪于你,云蓁你还是且先回去罢。”

    “此番量你念及旧情,为兄便不多加责怪于你了。”

    华子敬一副为云蓁着想的模样,听的云蓁心中却极为不舒服,不由缄默下来。

    今日她也未曾想到华子敬会在此,本想着趁着这个机会,给赵老仔细瞧瞧,现下被华子敬拦在了这,想来是没法进去看看了。

    司空傲眼角余光落在地上的那根被鲜血染成赤红的鞭子,浓眉一皱,走至赵沁绣身前,手中一个猛劈,用来防身的匕首将牢牢捆绑着赵沁绣的绳索切下。

    似乎不曾想到司空傲当着自己的面便敢如此,一点都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华子敬面色一黑,怒声道。“司空傲!”

    没了绳子依靠,赵沁绣身子登时瘫软下去,司空傲被华子敬喝的一顿。云蓁离的近,一时晃神间,赵沁绣竟是顺势直接扑倒在了云蓁身上。

    云蓁被突如其来猛的一扑,一个人的重量登时压的她向后一倒,若非是司空傲反应过来,伸手拦腰便将云蓁扶稳。

    云蓁怕是直接栽倒在地。

    云蓁搀扶着赵沁绣站稳,手在毛裘的掩饰下,悄然无声塞给了赵沁绣个物件。

    赵沁绣浑身无力,一双眸子似睁似闭,浑浊的眸底似乎飞速闪过一丝亮彩。

    “本王在军中混的久了,乃是一介粗人,还望殿下恕罪。”面对华子敬的怒色,司空傲面色未改,话音一转。

    “本王斗胆相问,便真是赵老犯了糊涂,赵小姐乃是一介女流,此事与她有何干系?这严刑拷打是为了询问些什么?”

    华子敬被问的一滞,不管他存了什么心思,都不能摆在明面上来讲,故而他只是眉梢微挑,目光直视着司空傲。“王爷,这是在质问本殿?”

    他将王爷两字咬的极重,话里话外都透着浓浓的不悦。

    “镇南王自打从边境回京,好似太过空闲?这缚虎牢中的事务,何时分属到镇南王手下?”

    这缚虎牢乃是用来关押重犯,一般来讲未得旨意不可妄进,接触这些人犯,只是司空傲身份特殊,手中又握有重兵。

    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好在司空傲一向知晓避嫌知晓自己此番身份尴尬,不常露面,只是明里暗里提点狱司,能掌管这缚虎牢的狱司自然是个机灵人。

    平日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番哪料司空傲竟带了云蓁前来。

    偏生还撞上太子殿下在此审问犯人,那名狱司倒是想拦,可如何拦得住?

    华子敬说的极有技巧,一来说他越俎代庖,二来说他多管闲事,若是他应下了了,华子敬借此生事,他要如何处置?

    故而司空傲并未直面回答华子敬的话,只是微微躬身道。“殿下多虑了。”

    听到司空傲如此示软,华子敬正想着不软不硬的再刺他几句,便听闻云蓁开口道。

    “王爷说的哪里话?”因男女大防,云蓁唯有自己勉力扶着赵沁绣站着,扯唇一笑。“皇兄向来心软的很,如何会对赵小姐,这样一名弱女子动手?”

    云蓁这样的一顶高帽带下来,若是华子敬此刻应下乃是自己动的手,那便成了鞭打弱女子的无耻小人。

    华子敬神色微改,只是下颌微微一抬。

    云蓁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地上的细长鞭子,瞧着那鞭身上有些倒刺已有磨损,握鞭处干干净净,心中便有了底,这动手鞭打赵沁绣的,乃是何人。

    只是尽管心中清楚,云蓁也心知此刻绝不是强行出头之机会。

    但让她硬生生咽下这口气,她是定然咽不下去的。

    华子敬的所作所为可以日后再算,毕竟来日方长,但这妄想讨好继而屁颠颠做他走狗的人!

    云蓁的目光缓缓从落地的辫子上,转悠至那名忍着痛将烙铁取下的牢头身上,眸色渐深,如同冰锥一般。

    “这名牢头当着皇兄的面,也胆敢动用私刑,可谓是胆大包天,若是今日不给他一点教训,日后怕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那名牢头被云蓁死死盯着,没由来的后脊背竟是不自觉的一阵阵发凉,忙膝行上前。“郡主饶命,此事,此事。”

    他略略抬头,小心的瞧了华子敬一眼,眼瞧着华子敬身侧跟的太监狠狠瞪着他,心中已经明白了华子敬的意思,当即张了张嘴,却不知到底该如何开口。

    “郡主...”

    哪料他才可怜兮兮的凑到云蓁近前,便被司空傲厌恶的一脚踹开。

    那牢头被司空傲踢得骨溜溜的在地上翻滚,一时未收住势,便一头撞上了一旁的炭火盆上,那燃着的炭火盆被猛地一撞,登时在那牢头的一声惨叫声之中,尽数落在了他的身上。

    炭火烧的及旺,便是那牢头反应极快的翻身爬了起来,斑点火星遇上干燥布料,登时燃了起来,飞快的向上烧着。

    那牢头此刻也不顾腿上有伤了,弹跳起身,只是火势从他身下烧上来,他动的越快,便燃的越猛烈。

    “救命啊!救命啊!”

    华子敬站的本就离那火盆不远,眼见那牢头身上燃了火,忙退了几步,想要避开。

    只是牢房内昏暗,众人的视线又被那牢头吸引过去。

    一时无人注意之下,掩藏于暗处的黑影摸了一块石块掷了出去,极有技巧的将一块带着斑点火星的木炭击打跌落至了华子敬长袍下。

    华子敬此刻顺势一退,正巧颀长的袍角落在了那火星上。

    星点火势一点点烧上华子敬的衣袍,他却毫不自知。

    “还不快救火?”司空傲也未曾想到自己这一脚下去,让那牢头遭了如此的罪,眼瞧着那两名太监还傻愣愣的站在一旁看着,忙冷喝一声,将那两名太监的神智给唤了回来。

    那名太监忙手忙脚乱的四处转悠了一圈,寻到一桶清水,尽数浇在那牢头身上。

    这火势方才灭了个干净。

    那牢头头发烧焦成团状,棉衣被烧的坑坑洼洼露出底下被烫伤的皮肤,刑房本就不大,空气之中登时交杂发出腥臭难闻的味道。

    若是那些人反应再慢一些,这牢头怕是就被烧成了炭。

    华子敬以袖捂鼻,厌恶的退开。

    瞧见他这模样,好似恨不得直接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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