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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凰途之帝女谋 > 第十二章 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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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心存疑惑,自然未曾下重手,偏生他有手下留情之意,华云蓁却是步步紧逼,最后竟是从怀中摸出一柄匕首,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你到底是何人?来这长乐殿到底所谓何事?”

    华云蓁置若罔闻,手中动作却越发凌厉凶狠起来。

    男子身上带伤,动作不宜大开大合。

    华云蓁便借着自己能于黑暗中视物这个优势,拼尽力气的将男子逼退了几步。

    心知华云蓁是不相信自己,若是不擒下她,怕是无法从她口中问出什么,男子缓缓探出一口气,正想要先擒下华云蓁再说。

    哪料他突然听到一声细碎的破空之声,男子心中一凛,顷刻下腰,脚下一踏借力翻转,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华云蓁从袖中射出的那支袖里箭。

    箭头带着破空之声,刮过男子的耳际,削断了他额角散落的碎发。

    男子唇角紧抿,眸色翻涌,明显是染了怒色。

    还不待他再次反应,他脚下却是突然塌陷下去,男子心中一跳,猛地抬头向着华云蓁瞧去一眼。

    一个刹那,男子的身影便已经从原地消失,地板顷刻间恢复如常。

    华云蓁静静在原地,瞧着那恢复如常的地板,心中万般疑惑。

    若是她不曾估量错,这人的武功定然不弱,她先前射出那支袖箭本就只是虚晃一枪,其目的只是为了触动机关。

    她虽说想打他个措手不及,但她并不觉得,这个小小机关能将他困住。

    出乎意料外的,这人刚才不知为何动作竟是停了片刻,最后当真落入了机关之中。

    华云蓁颇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在原地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抛诸脑后。

    她上前一步,本想伸手将那支袖箭拔出来,但在下手的那刻却又有些犹疑。

    若是强行将这支袖箭拔出来,触动了机关里头的死格,那么里头的那人怕是无法生还了。

    一想到先前男子对她处处手下留情,并无迫害自己之意,而且现在殿内昏暗,十有八九他也未曾看到自己的长相....

    罢了,他既是无害她之心,那便放他一马就是。

    思及此,华云蓁将一切抛之脑后,绕过梁柱,直奔暗道而去。

    ......

    “镇南王驻守边境五年有余,震赫的宵小之辈不敢侵犯我泠国领土,可谓是劳苦功高战功赫赫。”德怀王笑着举了举手中的茶盏,赞道。“只可惜现在正值公主丧期,不宜饮酒,本王便以茶代酒,敬镇南王一杯。”

    听到德怀王开口提及华桑,司空傲抬眼扫了一眼笑容可掬的德怀王一眼后,方才下颌微抬,面无表情的端起面前的酒盏,喝了一口。

    “德怀王过谦了。”

    德怀王笑容一僵,虽说他清楚镇南王就是这个冷傲的性子,但他万万不曾想到,一番奉承下来,司空傲竟还是犹如茅坑中的石头又硬又臭,对自己不冷不热的。

    司空傲先前也见过了云蓁,现下对待自己还是如此态度?莫不是此番是白忙活一场?

    就在德怀王心中揣度着司空傲意思之际,便只听一旁坐着的李景瑞忽然开口道。

    “皇叔此番可真是下了血本。”

    听着李景瑞这意有所指的话,德怀王心中一跳,目光刹那之间移到一旁许久不曾出过声的李景瑞身上。

    只见李景瑞微垂着头,唇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注意到德怀王的视线,抬起头来。“怎的?莫不是景瑞估算错了?”

    没想到李景瑞竟是放下了身段,以小辈自称,德怀王目光闪烁,顿时笑道。“贤侄此话所谓何意。”

    李景瑞晃了晃手中的碧色白底茶盏,端到鼻尖轻轻嗅了嗅,双眼微微一眯,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若是景瑞未曾说错,这怕是苌楚盛产的顶级君山吧?”

    “苌楚距离泠国快马加鞭也要半月之余,这君山银针又是皇家贡品,可谓是一两千金,若非是有些门路,可难得的很。”

    听得李景瑞如此解释,德怀王一颗心登时放下,笑道。“若是景瑞喜欢,待会便取些带走便是。”

    “这君山银针再如何,也不过是死物罢了,多花些人力物力,也并非不可得,可比不上旁的,一旦丢了,便再也寻不到了。”李景瑞揭开茶盖,拂开上头飘荡的茶叶,氤氲的雾气尽数扑打在他面上,德怀王竟一时瞧不出他现下到底是什么表情。

    德怀王还未反应过来,便只觉一旁静坐着的司空傲猛地抬起头来,转过身,与李景瑞对视。

    “怎么?镇南王可是觉着本王所言有不妥之处?”李景瑞眉目间浮上一抹柔和的笑意,但只要仔细去,便能发觉那笑未达眼底。

    司空傲紧紧凝视着李景瑞,眉梢一扬,端起面前的茶盏便一通牛饮。“本王不过一介莽夫,摄政王乃是文雅之士,所行所言本王又何来资格评判?”

    李景瑞唇角笑容一滞,片刻后,笑意越发浓厚。“镇南王又何须妄自菲薄,华桑生前可常对本王提起王爷以往诸事,听闻王爷年少时能文能武,可是京都内有名的俊雅公子郎。”

    “泠国内倾心镇南王的名门闺秀可不在少数。”李景瑞缓缓探出一口气,“华桑生前还跟本王提过,要为王爷寻一位好王妃...”

    “只是可惜,华桑她....”

    司空傲将手中茶盏重重搁在桌上,手上青筋暴起,一双虎目直勾勾的钉在李景瑞的身上。

    这厅内剑拔弩张的烟火味,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来,更何况犹如人精一般的德怀王。

    德怀王此刻夹在他们两人之间,实在坐立难安。

    好在如此场景也未曾持续多久,门外便慌慌张张的扑进一人来。

    那人一身尘土,一副像是刚从泥地中摸爬滚打攀出来的一般,他仓惶的扑进厅内,因为太过慌张一时未止住脚,扑倒在了大厅正中。

    “王爷,王爷,不好了!”

    “没见本王正在招待贵客?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若是冲撞了贵客,本王拿你是问!”德怀王沉声道。

    那人先前本就摔得不轻,现下被德怀王一吓,说话都有些磕巴。“王爷,王爷,小人知错,还请王爷赎罪!”

    “皇叔何须动气?”李景瑞瞧了跪在厅内畏畏缩缩的男子一眼,漫不经心道。“姑且听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再处置这奴才不迟。”

    那人听到这里,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了。“王爷,王爷饶了小人罢。”

    德怀王摆了摆手,不耐道。“还不快说?”

    “是。”那人行了一个礼,方才开口道。“宫内走水了。”

    “什么?”李景瑞瞳孔一缩,抢在德怀王反应前,沉声问道。“可知是哪宫走了水?又是为何走水?”

    那人小心翼翼的抬头瞧了李景瑞一眼,犹豫了片刻,方才道。“听闻,乃是承明殿。”

    “你说什么?”李景瑞猛地起身,面上的笑容一时褪的干干净净,目光直直钉在那人脸上,周身散发而出的威赫,吓得那人垂下头去,一时竟是不敢抬头。

    “承明殿为何走水?”

    “这...小人便不知了。”

    李景瑞瞧了那人几眼,便知晓这人所说乃是实话,忽的朗声高喊了一句。“弘毅!”

    话音才落,一道人影便从外头直奔进来,眨眼之间便逼近,停在了李景瑞身边,低声在他耳语了几句。

    这个人轻功如此好,若是刺客,此刻他的性命怕便被他轻易取了去,思及此,德怀王的背脊不禁一阵发凉。

    “什么?”李景瑞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眸色渐深,胸膛气得不住上下起伏,抬脚绕过桌案便要走,只是变故陡生,他才刚刚抬脚,脑袋便像是被人重重捶打了一拳般,他眼前一片模糊。

    竟是如此直挺挺的瘫软下去。

    好在弘毅眼疾手快的上前,将李景瑞给搀扶住,这才避免他仰面摔倒。

    “摄政王这是怎么了?”德怀王被此番变故吓得不轻,连忙上前一步,连连开口问道。

    “王爷。”弘毅小心将李景瑞搀扶于椅子上,便只见李景瑞额角鼻尖冒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自胸膛处,迅速冒出诸多细密的小班红点,他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目光涣散。

    “快!请大夫!”弘毅瞧着李景瑞如此模样,面色陡然大变,高声唤道。

    德怀王虽说不满弘毅的喧宾夺主,但心中也十分清楚,李景瑞万不可在自己府上出事,便开口沉声道。“快去后头请李大夫过来替摄政王瞧瞧!”

    丫鬟领命而去,不一会便急匆匆的引着李大夫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一同前来的,竟还有一身素雅装扮的静侧妃,她跨进前厅环视了乱糟糟的前厅一圈,默不作声的凑到了德怀王身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德怀王本就焦头烂额,哪有心情理会静侧妃,此刻眼见静侧妃凑到自己跟前,眉头紧锁开口问道。“这么晚?爱妃怎么还不曾休息?”

    “哦,妾身先前身子略感不适,便唤李大夫过来替妾身瞧瞧,现下听闻王爷急召李大夫,心下忧心,便想着跟来瞧瞧。”

    静侧妃声音柔和,说话间不住在德怀王身上扫视了一圈。

    “现下瞧着王爷身子无碍,妾身便放心了。”

    “爱妃忧心了。”面对静侧妃的柔情,德怀王现下却无心体会,只是敷衍的应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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