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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民国女校长 >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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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暂时应是来不了了,祖母听说了那位日日在门外守着的丰功伟绩,把他同苒苒一起叫到暖阁去了,怕是要一会儿功夫。”

    方言清听着朗朗的男声,抬头看了过去,对方的面孔正好挡住斑驳的暖阳,留下一片好看的剪影,长长的睫毛在金黄的阳光中度了一层光泽,轻轻一眨眼,便似抖落了一眼的阳光,似抖落在自己心上。

    “我不急,左右没事,就在这儿等着就好。”方言清低下头,不知在躲避什么。

    “你在这儿等着也是拘谨,不如同我一道去钓鱼吧,就支在凉阁那儿,那儿你是去过的。”卫朝不由分说的说道,上前走了两步,一手背着后面,一手伸向方言清,微微屈身,端着一副庄严的大礼,笑着说道,“言清姑娘赏个脸,可否一同去看看。”

    面前的手掌就在自己的眼前,今日的卫朝穿着毛衣套着衬衣,毛衣就是简单的灰色单线,整个人看起来却温柔了许多。信纸上的他也提过自己爱钓鱼,技术又十分差劲,但只有祖宅里有一处大池塘,里面养了许多鱼,又没得人钓,自己只有在那儿才钓到,若是有缘相见,可以一同去那儿坐坐,那儿风景很好。面前眉眼带笑的人与之前的记忆重叠,像是等待了跨越了纸张的邀请,虽短短几句,却足以撩动心弦。

    树枝上的叶子略有些微黄,带着些黄斑的叶子,仿佛在诉说秋快来了。卫朝微微抬手,掠过方言清额头,替方言清抬起了堪堪伸展向下的树枝,钓鱼的位子选的僻静,一路走过来都是踩着园子里地上覆盖着的青草,这一脚踩过便压扁了一路。冯苒苒屋子里没人,就叫晴丫头等在屋子里,卫朝心细,嘱托道,若是觉得不自在,也可以去旁边的稍房,也是小满屋子里等着。

    边上的两个大白石头上铺着软垫,旁边还放着一个小木桶,应该是为了装钓上来的鱼备下的,方言清看了眼木桶,里面只是装着小半桶清水,“你现在一条鱼都没钓着。”

    “嗯,技术不太好。”卫朝毫不谦虚的说道,大白石头上的软垫不大,只有一人的,方言清忸怩着不肯坐上去,说是坐草地上就好了,卫朝也不肯坐上,结果二人都坐在了草地上,只放了一块软塌在大白石头上。

    “早知道你要来,该备上两份的软垫的。”卫朝有些懊恼的说道,面容依旧是笑着的。

    这般席地而坐倒是把自己慌乱的心思全都拨去了,看着面前波光盈盈的湖面,方言清忽然觉得很舒心,一种神奇的力量,让自己的心归为沉静。

    “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想去国外看看。”卫朝先开口说道,把手放在盘起的膝盖上。

    “那是之前的想法,”方言清看着面前的湖泊,忽然长舒一口气,听着耳边传来的风吹过叶片的飒飒声,方言清微微眯起眼睛。

    “那现在呢?”卫朝追问道。

    方言清听到卫朝的话,微微沉思了一下,“当个教书匠?”说完轻笑了一下,自我否定的说道,“我胡乱说说罢了,还是要嫁人的。”

    此刻的风十分的小,小的让方言清差点就顺着风说出了心里话。

    “其实凉阁这里的景色,要数冬是最好看的,软团团的雪堆在湖边的石头上,湖面结起了薄薄的冰,着边上的树全部都被裹了白色的水晶条,轻轻一拍树,上面便可以抖落一大团雪,只有红色和黄色的梅花开着,十分的香,萦绕在自己身边。”

    方言清听着卫朝的话,在脑海中一下子勾勒出冬景的样子,像水墨画一样的风景,白黑相间再浓淡的晕染开,晕成了朵朵花瓣,带着清香。

    卫朝伸手抬起了支在地上的竹竿,一条鱼咬着勾,正来回的拨动。

    “今儿也算得有收获了。”卫朝把鱼放进了木桶里,笑着看向方言清,“中午做酸菜鱼,你可爱吃?”

    “你做?”方言清随口问道。

    “你想吃的话,也可以。”说着,提着木桶就朝路边上走去。

    方言清立在原处,看着卫朝的背影,树叶的阴影落在这个人的背上,画面和谐的有些不真切,如果自己是两年前,没经历这一系列挫折,可能早已张口,问道,那你可以给我做一辈子吗?可是现在的方言清开不了这个口,有时候想的越多,越难以去找到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但是自己现在心里有一个想法正在努力的发着芽,提着裙摆快走了两步,走到了卫朝旁边,若是喜欢,就要堂堂正正的站在旁边,不做那般做小伏低的样子。

    很久以前,自己父亲问过自己这么一番话,女子出嫁从夫,但要举案齐眉还要自己有才华。依稀记得自己当然小小的身子,站起来,揪着父亲的衣服,打断了父亲的话,强着说道,我才不要出嫁从夫,我要找一个配的上我的人,泼墨赌书,闲了可以对对子,聊国家大事,忙了便各自做各自的事情,谁也不碍着谁,不要谁倚着谁活。

    小时候都能说出的话,怎么大了反倒忘了,看着面前木头般的人生看多了,自己也把自己当做木头了,这世道从没有依着谁过,相夫教子对自己而言太过早了。

    “你以前说的话还作数吗?”方言清抬眼看向卫朝,笑容不似以往的公式,有了几分自然的明媚。

    像是拨开了阴霾后放晴的天,细眉舒张,眼睛弯弯,墨色的眸子灵动的眨了眨,期待的看着自己。

    “我对你说的话,一直都是作数的。”

    方言清点点头,像是得到了一个满意的承诺,小嘴微翘,应道,“那便好。”

    若是,有一朝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那自己便逃了,逃到北平去,或是天津、金陵,什么地方都行,这般放肆的想法铺在心底,方言清不禁轻笑了一声,自己为了母亲装了两年的样子,原来打心底里还是不愿的。

    回到了屋子里,就看见冯苒苒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的叫唤着,小满在边上和晴丫头说话,由着冯苒苒趴在桌上叫着。小满瞧见方言清来了,忙说道,“方姑娘来了,快来劝劝咱们姑娘吧,在这儿已经唉声了许久了。”

    卫朝看着冯苒苒的样子,知道定然是在祖母那儿挨了说,开口说道,“那我去小厨房做鱼。”

    “你真会做鱼?”方言清听见卫朝的话,惊愕的转头看向卫朝,方才他说的做鱼,自己以为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大概是拿与旁人收拾好,自己把切好的鱼肉放入锅中就好了,万没想到,他是真的会。

    “是啊,杀鱼,腌制,煮好,一流程都是我。”卫朝答道。

    旁边趴着的冯苒苒听见卫朝和方言清说开了,完全不理自己趴在桌上,生气的哼了声,“我都快委屈死了,没一人在意我的,也不问我两句。”

    方言清听见冯苒苒不满意的小抱怨,安抚的拍了拍冯苒苒的背,问道,“那你同我说说,谁让你受委屈了?”

    卫朝在旁边笑了笑,提着木桶走了出去。

    “还不是那个叫多罗的,真是烦人的很,”冯苒苒皱着眉头,说道,“虽说外祖母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对新潮的东西也乐于接受,但也还是在意闲言碎语什么的,外祖母在荣城这么多年,我听我的母亲讲了很多关于外祖母的故事,她是活得堂堂正正,最恨那些流言蜚语,这多罗日日在门外候着,虽咱们院子是偏,但还是有人瞧见,这人一多话传出去就便了味道,不知道怎么传到外祖母那儿去,成我吊着他了,真真的气人。”

    方言清看着冯苒苒绞手帕的样子,皱着眉头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假如有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少爷,再外面日日要见自己,自己也会烦闷不堪吧,府中上下的丫头婆子难免说闲话。

    “还好我念着我这儿呆不长,不然,我可真的要找人好好收拾他一顿!”冯苒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方言清也跟着桌子打了个激灵。

    “那今日说清楚了吗?”方言清柔声问道。

    “我自然是说清楚了,我说我不喜他,只是他倒是像听不懂人话似的,让我给他一个机会,最后我气急了,和他说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他才止住了话语。不过也没料到,他父亲居然是我祖父的门生,这一趟也是来给我外祖母贺寿。”

    方言清点点头,不知该这么接冯苒苒的话,好在冯苒苒也没指望方言清接话,自顾自的说道,“其实那个多罗长的还是不错,只是用了我最讨厌的法子,我最讨厌别人守着你,喜欢就大大方方说出来,一面装的柔情蜜意,一边又死活不开口,这就是活该,我看着最烦了。”

    方言清讪讪的笑了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就是这个样子,心里想着是一回事,但是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大抵是被这句话带动了几分感同身受,不由的问道,“为何?”

    “一个人心里有人是藏不住的,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对方一定是能看到,满腔爱意连讲出来都不敢,日后如何还指望的上。我母亲就说道,当时父亲就是同她说了好长一串真心话,日日在外等着她,她才愿意嫁给我父亲的。”

    方言清若有所吾的点点头,“那多罗不是真心的?”

    “他是真心的,只是我已经心有所属了。”说罢,还羞涩的笑了笑。

    方言清来了兴趣,看着冯苒苒一面娇羞,戳了戳冯苒苒的肩膀,问道,“是谁?你可说了?”

    “还没说呢,等回临安去了再说,是我们社团的社长。”冯苒苒笑着说道,“等你去了临安,带你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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