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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不是没有遗憾，自从柳时肖茜去世，她已经很久没有一大家子一起过年了，今年是和杜霄结婚以后，第一次过年。
结果还是要心有防备。
她暗暗叹了口气，也没太沮丧，换个角度想想，其他家庭不是特别和睦的人，逢年过节不也是要表面应酬，勾心斗角，一样的累吗？
至少杜老爷子、杜父和杜母对她都是真心的，她只用防着杜衡一个就可以了。
“明天我们去买年货，”柳芊芊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下，“上午就去？”
杜霄想了一下：“我让几个大商场把购物册拿过来，在家里选吧，年前了，外面人多，我不是很想出去跟人挤人。”
柳芊芊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只说：“送到公司来还是太扎眼了，被人看到总归不太好，方便的话，请人过去拿一下。”
她也不是非要自己去。
杜霄点点头，回书房打了两个电话，不到中午，黎保镖就拿着购物册过来了，一共五本，每本都有二十厘米的厚度。
柳芊芊看到就觉得眼前一花，她平时还挺喜欢看这种购物册的，只是刚看完五十二集的剧本，再看到厚册子只觉得眼花。
可惜再眼花，她作为一个家的女主人，还是要看，杜霄也从书房出来，坐在她的身边，给她提供意见。
商场方给他们这些VIP客户送的购物册，本身已经做好了总结，按照年龄段归纳好了不同的推荐礼品，柳芊芊根据杜家的情况从中选出来合适的就好。
另外她还准备自己熏的火腿，腌的腊肉，卤的牛肉，晒的海鱼。这些市场上虽然也有，但总不如自己做的好吃。
定好了礼品，下午柳芊芊就和包子山一起出门了。
快过年了，她们要去乡下收猪了。
很多乡下养猪户都会在过年前，把养了一年的猪出栏卖掉。
和专业的养猪场不同，这些猪都是农家散养的，吃得是粮食，平时山上山下的乱跑也吃了不少蔬菜水果，肉质更紧实，瘦肉更多，更加好吃。
只靠他们两个不够，包子山把厨房里的都叫上，柳芊芊也叫了保镖们，租了个大卡车，一行人挨家挨户收，去的时候卡车上只有帮厨和保镖，回来的时候多了一整车皮的猪，搞得璀璨娱乐的后院热闹极了，不少人路过围观，只是杀猪过程到底还是血腥，为了他们好，包子山叫人把看热闹的都赶走了。
只是璀璨娱乐到底是市中心，当晚在附近加班的人纷纷疑惑：到底是哪里传来的杀猪声？
杀好了猪，再用水冲干净了院子，趁着天黑了大家都下班了，他们用员工通道，把猪肉送上了楼。
下面人已经够多，柳芊芊就没参与杀猪的活动，她在食堂厨房把接下来要用的刀都磨好。
杜霄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太太正在只留了一盏灯，空无他人的中央厨房里，带笑磨刀。
杜霄：“……”
杜霄轻咳了一声，把其他的灯都打开了，柳芊芊偏一下头，避开了灯光，缓了一会儿，才抬头说：“你怎么下来了？”
又说：“等一会儿猪就运上来了，都是血和肉的味道，你能行吗？”
“那肯定不行，”杜霄说，“我要出一下门，可能不回来了。”
柳芊芊点点头，顺口问了一句：“去哪里？”
杜霄叹了口气：“智民叫我出去，可能会见几个朋友，他们又要喝酒。”
柳芊芊放下刀和磨刀石：“你等一下。”
她转身从后面的冰箱里拿出一个小盒，递给杜霄：“这个是我做的番茄糖，本来打算过年回家的时候让你带着，虽然不至于完全能压住其他的气味，但多少让你能舒服点。”
杜霄笑了一下：“你好久没给我做这个了。”
他拿出了一颗，放到嘴里，感受那种淡淡的番茄香气弥漫开：“好吃。”
柳芊芊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说：“猪快运过来了，你去吧，明天我直接去片场了，饭提前做好放到冰箱里，你跟包学长说一句让他给你拿。”
杜霄和她又说了几句，突然皱了一下眉头，他已经闻到血腥味了，便不再多说，匆匆从另外的电梯离开了。
柳芊芊笑着摇了摇头，把刀按照使用顺序排好。
“嘿！”包子山说，“这次的猪真不错，你们把推车放下，过来这边帮忙，今晚一定要拆完。”
众人抬了一头猪放到中岛上，包子山拎起砍刀，咔咔咔几下，就把一头猪砍成了两片，当然，猪头在楼下就已经处理过了，全部砍下来用火枪喷过表面，也在下面刷干净了。
包子山指挥两个人去拆猪头，然后推给柳芊芊半片：“来吧。”
一直在旁边的黎保镖和张保镖显然没见过这个阵势，表情非常一言难尽，柳芊芊看到她俩笑了一下，又对包子山说：“忙了一下午了，晚饭也都没吃，我先拆出来晚饭的份，炖个大排，再做点红烧肉，弄几个青菜。”
她抬头大概点了一下人数：“半片够了。”
“行。”包子山说，“小王一会儿过去帮忙。”
柳芊芊熟练地拆起了猪，先顺着肋骨拆下肉，再把整条肋骨拆下来，扔给帮厨们去剁成小块，她比了比五花的部分，选了最好的几块，几下切好，也扔了过去，再把剩下的部分交给小王：“分别和香菇、茴香、大葱，嗯……还有白菜一起弄成肉馅。”
小王熟练地接了过来，不着急先弄肉，而是去盛了面粉，开始和面。
今天晚上做好馅饼，包子，冻上，明天食堂的早餐就可以供上了。
柳芊芊拆了半片猪，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她那部分的中岛，转身去主厨灶台上点起了火，烧开了一锅水，焯过了排骨，又重新换了一锅，焯了处理好的五花肉块。
她这边做饭，包子山那边还带着助手们在拆猪。
猪腿都切成差不多的大小，都是要用来做火腿的，拆好的猪腿直接就用盐水过几次，再抹上盐，放进烟熏室。
柳芊芊还在柳家住的时候，在郊区租了一个烟熏室，回来璀璨娱乐宿舍以后，再过去就不那么容易了，她和包子山商量了一下，在食堂的厨房加装了一个烟熏室，可惜的是，璀璨娱乐到底是在市中心，附近就是本市的中心商圈，他们实在不能够一天到晚的烟熏，毕竟烟不会凭空消失，只能说排到外面，如果只是普通的水蒸气，排也就排了，但是烟熏的味道大，持续久。
谁也不想来璀璨娱乐办事情，谈工作，在附近逛街购物的时候，随时随地都能闻到烟熏猪腿的味道。
所以装是装了，包子山和柳芊芊也只敢晚上再偷偷使用烟熏室。
而这里主要也只是一个过渡，到了明天早上，这些猪腿，就会被运送到郊外的烟熏室，熏上很久，再挪到风干室，悬挂风干，最后变成火腿。
这一次收的猪能做几十条火腿，柳芊芊自己一般留两三条吃，包子山喜欢火腿，会留下五六条，再给食堂备用十来条，剩下全部都是用来送人的。
猪的费用柳芊芊本来想自己全掏，后来在包子山的建议下，两个人还是对半了，毕竟柳芊芊基本只用到腿，而剩下的的排、肉、下水都归包子山，这半年，璀璨娱乐食堂的猪肉差不多都供应上了，后半年再收一些，又是一个新年了。
不过后收的猪，自然没有年前的膘肥肉美。
公司里爱吃的人都懂，前半年吃猪肉，香，中间吃海味，鲜，过了秋天就该吃牛羊肉了。
包子山和柳芊芊就会张罗去收秋膘甚美的牛羊，或卤或烤，或煎或炒。
连花乔然都跟柳芊芊抱怨过，公司食堂被她和包子山弄得太好吃了，搞得她都胖了一些。
忙碌了好一阵子，柳芊芊喊了一声：“先吃饭吧。”
食堂的灯被打亮，黎保镖和张保镖等人过来帮忙端菜，大盆大盆的烧排骨，大盆大盆的小土豆鹌鹑蛋五花肉都被端了上去。
大锅的三菌汤，七八盘炒时蔬拌凉菜，把拼起来的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最后上的是包子山烙的馅饼，一共四种馅，切成四等分，摆了四筐。
“都吃吧，快吃吧。”包子山笑呵呵地说。
黎保镖犹豫了一下，她和张保镖虽然跟在柳芊芊的身边，但是她们两个不是璀璨娱乐的员工，柳芊芊在璀璨娱乐内部的时候，基本都是安全的，所以她俩一般都是在一楼休息室里待着，只有柳芊芊出去的时候才跟过去，平时吃饭也都是在周边吃。
柳芊芊看了她们两个一下，笑着说：“尝尝我们食堂的菜。”
她夹了一块排骨，咬了一口，顿时露出了满足的笑：“年前新杀的猪，就是好吃。”
“那可是呗，”包子山的面前已经堆了好几块骨头了，“而且，就是这一顿是最好吃的。”
猪刚杀，还没进过冷冻库，味道最最好，可惜只有这么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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