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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弥天 > 第二百七十章 乌啼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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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了方茗与晋王,还有什么可打的?”陈桐生说。

    抓了这两个,军队的主心骨便散了,到时候将城门一关,他们自成困兽。

    宋川白笑了笑,避开不谈,又问:“你方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陈桐生:“陛下在想什么?”

    宋川白道:“哦?”

    “她发病喝了药之后,抬头看你,她一定在想:我也被感染,你也被感染,为何我痛苦至此,而你却全然无事?”陈桐生说:“她一定很好奇,很怀疑,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如此肯定?”

    陈桐生讲:“我在跟踪孔顺那几天,也看见他这样,也大概是在这个时辰,他吃的不过也是浮图草,但仍然需要熬过最痛苦的那一阵方才好转。周莞昭的药大约是姜利言给她调的吧,将将吃下去便生效了。”

    宋川白点点头,又说:“这样还不好么?我可感觉不到这些。”

    陈桐生沉默了半响,轻轻说:“未必吧。”

    “嗯?”宋川白顿了一下明白过来,道:“你还在......”

    陈桐生依然挥手阻止了他继续讲下去,道:“候爷若是觉得可以,就回了同意吧,今夜总督的令牌就要到我手上来。”

    宋川白疑惑地:“你生气了?”

    陈桐生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他一眼:“生什么气?”

    “好容易听见你不再叫我候爷,这又改口回去了。”宋川白很不满意,很有些委屈的意思。

    陈桐生倒没回过这个劲儿来,半响说:“......习惯了啊。”

    况且她当初叫候爷,对宋川白的心境,与现在并无什么差别,宋川白立刻道:“为何不叫我子陵?”

    陈桐生冷冷地看了他片刻,道:“就像周莞昭那样?”说完利索地转身跳下去就走。

    宋川白巴巴的跟在身后,眼睛一亮:“你这是醋了么?”

    “在说什么。”

    “你这难道不是醋了么?”宋川白不依不饶的跟着,陈桐生忽然一停脚,宋川白险些与她撞上,低下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陈桐生伸手将他一推,撑手翻过高高的石栏,一溜烟人就没影子了。

    于是宋川白笃定的点头:“醋了还不承认......”

    范瑞应上来,看见方才发生的一幕,眼观鼻鼻观心停了步子,宋川白倒是笑意盈盈的朝他走了过去。

    范瑞也笑:“候爷不追过去?”

    “......”宋川白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片刻。

    范瑞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候爷啊......”

    宋川白那个向来思虑周全的脑袋倒是没想那么多,愣了一下意图转身,被范瑞拉住了:“现在哪里来得及,候爷,我就说将军与夫人对你养的方式不对,您自己也不开窍。”他说着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去,好像面前的不是阳和侯,而是年纪一大把了娶不着媳妇的单身汉儿子。

    宋川白张了张口:“哎,我这不是......”

    在范瑞的审视中,他虚弱地辩解:“不能逼的太紧嘛。”

    范瑞没搭这个茬,闻言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宋川白的年纪确实不小了,按理说其他这个身份的人,不说有没有正妻,几个同房小妾是有了,一般连好几个孩子都将养下来了。对外说是皇帝看的紧,阳和侯不敢随意招莺惹燕的,一开始就是有几个官员想将女儿嫁给他,最后也都出了意外不了了之,宋川白更是利用这些,理直气壮地推掉送上门的婚约。有讨好巴结者送的美人,他也看不上的很。

    范瑞琢磨了一下,心道侯府里美人本来不少,动起来是把剑,安静下来却又像副画,外来那些娇弱弱又心思不明不白的,自然看就逊色了。不过真说起来,陈桐生倒是比那些送来的美人都好看,也比侯府里养的死士都能打,候爷这么多年来端的多坐怀不乱,心思沉静样子,还不是只不过没有找到中意的罢了,找到了,还不是一个样。

    只不过......范瑞犯愁的想,候爷好像更不开窍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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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京都内能用的禁卫军与暗卫,凑起来都不足一万,即便调来野地军,也不过两万人,这样的兵力,对上方茗的五万兵,可见的难以取胜。

    於菟不愿让陈桐生与宋川白回来,而姜利言则在背后想方设法的令两人回来。

    如今便形成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局面,姜利言隐瞒消息,放任方茗兵临城下,以此倒逼周莞昭开门放宋川白与陈桐生进来,而於菟则不愿令陈桐生进得门来。如今周莞昭表面妥协,放了宋川白与陈桐生进门,姜利言却不知方茗早已与陈桐生见了面,并达成了共识。

    周莞昭不知道一点:方茗根本不怕被擒被杀,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偶。

    她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才选择了去当这枚棋子。

    方茗了解孔顺这个人的心思,他是那种即便对你好,也不会顾忌你心情的人,就仿佛对待一个小宠儿,一株花一般,他自顾自的好,自顾自的坏,至于那小宠与花究竟需要什么,他是不知道,也无法知道的。

    孔顺既然将她变成了偶,那也就会在需要的时候剥夺她的心绪,控制她。

    “与其如此,”方茗说:“倒不如我自己主动来,就是战败如何?我反正已无处可去。”

    “再说,”她讲着笑了起来:“我若是拿了周莞昭的人头,报仇雪恨,那可真是值了。”

    如今最大的疑点,就是在背后,配合了姜利言心思,下出晋王着步棋子的人究竟是谁。

    是谁用着宋川白与陈桐生两人的署名,从几年前便开始联络孔顺,沉淀蛰伏数年,又在一切爆发前,缓缓调动棋子,在不妨碍任何人,不引起他人注意力的情况下,巧妙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是需要耗费极大的心力,时间,财力物力,才能做成的事情。

    那人与姜利言这样活成精了的老狐狸竟然可比,不,他甚至比姜利言藏的更深。

    从他对孔顺吩咐的那样来看,他对姜利言堪称了如指掌,而姜利言,却未必知晓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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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澄南站住了。

    在进入乌啼岭之前,她想的还是氓山在哪里。

    她自然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荣怜儿与她说的,自己会死的那些话。

    但毒雨之后,王澄南不敢再掉以轻心,哪怕是她自己死了,荣怜儿都不能出事。

    于是在进入乌啼岭之后,她便向周围的人不停地打听,究竟这个氓山在哪里?究竟离氓山还有多远的距?

    但如今他们日夜兼程,已经到了南方,这里的一切都没人熟悉了,别说是氓山,就是这个乌啼岭,还是进山谷之前,看见路前头一个指引碑,才知道这是到了乌啼岭。

    王澄南眼看越走越南,心里不禁大大的怀疑起来,难不成最初那神秘人是想要在氓山害死荣怜儿,但又何必费这样大的心力?

    一个简单,对人毫无威胁的荣怜儿,哪里就值得人费心思去设计了?

    她不能明白,但心中总是悬着大石头般不安,到了半山处,往下看见山谷间河水蜿蜒婉转而去,心下一动,兀自往前走了一段,果然见是有人烟的样子。

    天色见晚,大约是怕山路过于崎岖险恶,一直以来勒令部队不断赶路的冯曦文竟然开恩休息,部队选了位置驻扎下来,众人便都疲惫的东倒西歪了。

    王澄南坐在荣怜儿旁边,看她搅着锅里的食物,轻声道:“我今夜要出去一下......”

    荣怜儿立刻睁大了眼,讲:“你去哪里!”

    王澄南就差捂她的嘴,说:“你安静些,如今走到了什么地方也全然不知,我哪里放心?往下看见有人家,我去向他们打听打听,这个氓山到底在哪里。”

    荣怜儿撅了嘴,欲言又止地看看她,终究是没有说什么,悄无声息地挪过来,环住她的手臂。

    王澄南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那姓冯的说的话成真。”

    荣怜儿低垂着眼睛,轻轻点头,看上去非常不舍失落的样子。

    “晚上下起毒雨怎么办?”

    “我躲着些是了,”王澄南道:“看这里植被不像是被毒雨腐蚀过的,不然树林早枯死了。我到时候躲树下,也能避着回来。”

    “你胡说八道,”荣怜儿拿了自己的雨披子给她,这也是冯曦文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玩意儿,穿在身上可以遮住毒雨,但数量非常有限,两人共得一件都还勉强。冯曦文拿了一件给荣怜儿,王澄南直接没分到。

    她要拒绝,荣怜儿咳了两声,便道:“我在这里再差有冯曦文,也可以躲到帐里去,帐子总是避毒雨的,你拿着不比在我身上有用?你出事了,叫我怎么办?”

    王澄南怕她到时候真叫人给赶出去,但想了想还是收了,荣怜儿说的不错,这雨披子在她手里才是最救命的。

    到了夜晚,王澄南要悄悄离去的时候,谁也没告诉,谁知一出门,看见荣怜儿很紧张地看着她,王澄南对她比一个嘘的手势,她也就笑起来,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出去时,已经闻见了潮湿气味,王澄南心里就觉得不好,但毒雨实际上很少在夜晚下,并且已经一连几日未下了。

    半路上冯曦文与另一队领着鬼行的队伍汇合,冯曦文刚处理了手头的鬼行,又从那军队里接手了数量相当可观的鬼行,并分了大量兵力出去。

    两队便兵分两路,交接完毕后,那队伍便寻了别路走去,半天就看不见尾巴了。

    对于冯曦文好端端又接手鬼行的事,将士们议论纷纷,颇有怨言,前后两批鬼行的数量都非常巨大,只算这些活着能动的,算起来前前后后快三万人。此次的鬼行人数更是与部队中将士的人数相近,非常不安全。

    王澄南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听见那些将领坐在一块儿议论着话,偶尔声音拔高了,让王澄南能够听见:“今夜怎么停在这里?原本不该停在这里,再望前去一座山头,才是休息的地方。”

    “将军瞧着咱们累了......”

    “我看是人家怜香惜玉着呢!不过是他那个半路截来的相好病了,疼惜美人,咱们才跟着沾光!”

    “你少说两句吧!”

    “我少说什么?不是看见了那大将军藏了药,自己身边人病了也不给,就转给那狐媚子婆娘吃?为了一个女人打乱计划,我看是......”

    声音在他身边人的阻止下也就被迫低了下去。

    王澄南疑惑想,怜儿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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