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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透亮的双眸里，忽然有了疑惑的情绪。
按理说，他的那条鱼尾又漂亮又有力，游起来肯定很快。
可为什么现在会这么慢？
澈下意识低头看去，就发现水里哪还有他那条漂亮尾巴的踪影，有的也只有一双被衣物包裹着的长腿。
只有腿，没了鱼尾……
澈的手指慢慢收拢。
猛然回到海里，对家的思念和再次回来的欢喜，让他以为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可事实却是早就变得不一样了。
澈又想起梦里的那个老妪对他说过的话——若他选择了双腿也就没了后悔的余地。
他可能、应该、大概……是再也见不到自己那条漂亮的鱼尾巴了。
失落骤然包裹全身。
他的速度慢了下来，有些犹豫的看着前方。
目光所及，便是他的家所在的方位。
他还要回去吗？
他的哥哥姐姐看见他没了尾巴，会不喜欢他吗？
惶恐与不安占据整个心房，澈犹豫很久，终于一咬牙，决定还是不要去见哥哥姐姐了。
反正这一次他回到海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回家与亲人相聚。
而是为了……
想到自己的目的，澈换了一个方向朝前游去。
最终，他停在一堆海底杂物前面——那是一艘沉底的大轮船，轮船周围还散乱着很多乱七八糟的小零件。
他上前扒拉着那堆东西，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找到了！
澈脸上骤然爬上喜悦的神情。
他心里不由想着：幸好自己的记忆力还不错，记得清云说的那种奇怪又不好看的石头他曾经在海里见过。
这就是钱吧？
有了钱，清云就不会不高兴了。
这么想着，澈弯了眉眼，唇瓣的弧度也不由加深。
“澈？”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体后方传来。
澈下意识回头，脸上还未收敛的笑容顿时凝在了脸上。
是大姐姐温。
一连好几天没有见过自己的哥哥姐姐，澈原本就对他们充满了思念。
他下意识朝着温游去，然缓慢的游动速度，还有大姐姐诧异盯着他双足的目光，让他猛然回过神来。
大姐姐看见他的脚了？
澈靠近的动作骤然停止，他有些慌乱的换了个方向，朝着远离大姐姐温的地方游去。
“澈，你躲什么？”
“你这几天到底躲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的安危啊！”
“还有你的尾巴呢？你怎么会长出脚来？”
大姐姐温的声音一贯柔和好听，以往澈也是最喜欢挺她说话。
可现在每听她说上一句，澈脸上的神色就会白上一分。
他快速逃离着，可温见情况不对立刻追了上来。
靠人类的双足游动，和人鱼天生的尾巴甩动的速度，根本就是不能比的。
温一下子就冲到了澈的面前，挡住了他逃离的道路。
“澈，你看见姐姐为什么要逃？你难道因为上次姐姐说了你几句，现在你就讨厌姐姐了吗？”温的脸上充满了不解与伤心。
话音刚落，她眼睛里就有珍珠坠落。
——那是人鱼的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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