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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雀无声的走廊里，站着5个年龄差别很大的人。最年长不过7旬，最年轻才20出头。
一位医生戴着口罩从急救室里走出来，他的脚步声很轻，唯恐吵到外面的人。他神情紧张，对老人和其他人小声说：“很抱歉，我们无能为力。主席已经……”
“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不好了。”老人打断他道。他扭头看向主席的家属，3个人已经泪流满面了。
医生点击墙壁，AR云显从里面弹出，他将AR死亡确认书拿在手中，亲自交给了主席的妻子，然后问所有人，“尊敬的亲属，遗体马上进行火化，你们愿意见他最后一面吗？”
“愿意。”主席的妻子红着眼睛说。
“愿意。”主席的儿子和媳妇一起说道。
“很抱歉，我不是主席的亲属，我在外面等你们。”老人转身准备离开，他忽然停下了，却迟迟没有听到一个人说“愿意。”
“谢恒。”他转而看向那个年轻人，看见他一脸叛逆样子，又继续问：“你怎么不说话？”
“我能说什么？”谢恒臭着脸，摸了摸自己的军装 。他的肩章是两杠一星，他是一位年轻的少校。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是不要在你爷爷面前这个态度。”老人说完就走了，他知道谢恒什么也不会做。
谢恒的父母保持沉默，他们对于自己的孩子也无能为力。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进急救室。他不会好心劝告那个桀骜不驯的军人，他什么也不能做。
谢恒准备离开这里，然而他的奶奶却抓住了他，她大声说：“你总该做些什么，你的官职可不是靠自己的努力。”
“您说的对，这个官职确实不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谢恒轻轻拉开奶奶的手，严声厉语道：“就算没有这个职位，我也是我自己！”
“谢恒，你要去哪儿？”
“做我认为正确的事。”他说完就扬长而去，他的父母只能在后面唉声叹气。
谢恒不算一位称职的军人。他出生于军人世家，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相比同龄人他更加善于幻想，喜欢一下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而且英俊的外表深受少女喜爱。如果要谈他的梦想，大概就是成为一位零力者了。
但现在他是一位量子力学博士，却扣着平常人敢都不敢想的肩章。这是他爷爷给他的，可代价是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和平淡的生活。
谢恒乘电梯下楼，他现在只想回到24区那个小宿舍里，然后好好洗一个澡，再美美的睡一觉。
但他遇到了老人，那个即将成为ALC主席的周武军上将。他此时此刻在安慰那些官员，不过从这里观察，貌似那群官员连虚伪的眼泪都没有。
如今的局势谁都清楚，ALC已经不是30年前那个一心寻找外星文明的机构了。它变得吸金和无为，近10年的星舰都是粗制滥造，所有在役的星舰连MSA（火星航天局）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它已经岌岌可危了。
周武军看见了谢恒，他直接拦住他，说：“我知道你的苦衷，主席的去世我们都感到悲哀。”
谢恒微笑着，凑到这位老者的耳边，轻声细语道：“我想你很清楚，我爷爷的去世代表了一个时代结束了。”
“没错。”周武军点点头道：“我已经有了计划，现在就要改变！”
“什么？改变什么？”谢恒睁大眼睛盯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周武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召集在场所有的高层人员，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他公布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
“尊敬的同志们，我想在这里都是最爱戴主席的人，不幸的是，他老人家已经驾鹤西去了。”他扫视那些混吃等死的官员，他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是盯着劳力士手表，就是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将成为新一任ALC主席，同时……”他突然语断，观察起每个注视着他的人。他们打不起精神，也不是充满期盼和希望的眼光。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我将在今晚12点整解散ALC！”
笑声和嘀咕声戛然而止，谢恒和所有官员都感到难以置信。他们面面相觑，惊讶和惶恐的眼神四处漂移，仿佛整个天都塌下来了。
几秒后，讨论的声音络绎不绝：
“怎么回事？我还以为要办一个葬礼呢。”
“我都想好了穿什么款式的礼服了。”
“是啊……这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直接把机构烧了啊。”
“周上将是在开玩笑吗？还是说被主席去世这件事给乱了脑子？”
周武军挺直身板，走到众人中间，说：“我现在就去国家申请解散报告，你们准备好，会有你们的去处。”
“那其他工作人员呢？他们的工资可都是这个来源 啊！”谢恒在他身后义正言辞地问。
“我都有安排，我现在要去与相关国家交涉。”周武军转身看着他，邀请道：“请你跟随我一同前去。”他接着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谢恒看了看周围的官员，他们没有多少人表示出反对和赞同的神情，几乎都是一种懈怠的样子。
他点点头，答应跟随周上将同行。
两人匆匆乘坐电梯抵达一楼，谢恒看见一台悬浮汽车停在医院门口，想必那就是专车。看来周武军早就做好了准备。
周武军疾步走出医院大门，这速度在一位老人身上看起来十分别扭，他迈着矫健的步伐，径直走到悬浮汽车旁。
“我们必须要快。”他打开门坐进去，AI驾驶开始启动。
“好的。”谢恒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7点。
汽车立即开动，预设的目标是平菇城顶平。
汽车离开医院后，周武军才开始说话。
“我已经老了，不再适合做一位领导。”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谢恒问，“有什么您就直说吧。”
“唉！”周武军说：“人类自从反重力的发现，就没有多少物理学突破了。我想改变这种局面，所以专门策划了一个组织，希望你能担任首领。”
“ALC的失败已经说明问题，当人类不再对外星文明感兴趣，或者说没有外界的压迫下，是很容易迷失最初的方向的。”
“你说的对。”周武军看着窗外，问：“你知道墨梓欣博士吗？她彻底改变了机器人与仿生人的神经链接技术。”
“我当然知道，她是一位24区的生物神经学博士，对于当代的科技革命有巨大影响。”
“那你为什么不能成为像她那样的人呢？”周武军转而看向谢恒，继续说：“我们不了解零号元素，也不了解暗物质，甚至连光速都无法达到。人类现在太弱小了。”
“请让我想一想，好吗？”谢恒双手交叉，他现在需要好好静一静。他明白周武军想要突破的技术，无非就是光速飞行罢了，零号元素和暗物质只是幌子而已。
他忽然听到类似蚊子的激荡声，忍不住扭头向后看，从树林里升起一道灯光。
“他们来了。”周武军冷笑着说：“反对我的人。”
“是谁？他们要做什么？”谢恒看了看外面，恍然大悟道：“杀人灭口！”
“你想看我使用零力吗？”
“都已经这种情况了，您可别说笑。”他命令AI驾驶道：“立刻加速到最快速度，我们要赶快进入城区。”
“已经提高到最快速度，预计两分钟后开入城区。”AI缓缓说道。
“这不是飞船，是一架战机。”周武军眯起眼睛，看向紧跟着悬浮汽车的灯光，那是最新一代的“枭-20”战机，战斗和飞行能力都是全球第一。
谢恒吞了口唾沫，他已经慌了。
周武军低头看向右手，6阶层零印瞬间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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