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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贵妃当道 > 79.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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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莫兰穿好衣服,已是午时。

    清秋早已吩咐宫人将饭菜备好,莫兰没有胃口,只喝了半碗鸭肉竹笋清汤,就搁了碗。赵祯道:“你想吃什么,再让司膳司做去。你早上也未用膳,仔细饿伤了胃。”

    莫兰道:“就是不想吃。”又笑道:“呆会出了宫,我们直接去郡公府可好?”

    赵祯漱了口,道:“听你的。”

    郡公府前扎了灯棚,挂了千百盏花灯,连日灯火不熄。楚子夫早早候在大门处,跟家里只说是朝中同僚,旁人也并未起意。莫兰穿着梨花白素锦棉袍,系着素白的马面裙,虽是极为淡雅朴素的样式,用的布料却是顶好,十分柔软舒适。

    她戴着风帽,将大半的脸遮去,赵祯从马上将她抱下来,在她耳侧轻叹了口气,道:“你重了。”

    莫兰斜睨了他一眼,倒并未计较。楚子夫连头也不敢抬,领着两人从正门进了,绕过花园,穿过长廊,至自己书房,方行大礼。

    房中烧着地龙,烘得极暖,又另设了几只错金玛瑙熏笼,里面烧着上等银炭,有光而无焰,红艳艳的燃着。

    莫兰取下风帽,露出芙蓉玉面,道:“快叫母亲和莫愁来。”

    楚子夫闻着魂牵梦萦的淡淡香气,并不敢直视,低头应道:“是。”正要退出门去,却听赵祯说:“朕也出去避一避,免得你们说话不自在。”

    因是子夫独自住的小院,亦甚少有旁人来。

    他将不紧要的下人均打发了出去,只留了几名贴身婢女在院里伺候。他早安排莫愁与姨母在旁侧小屋中候着,只需使人去叫。

    赵祯往后花园中走了几步,方问:“莫兰从前住在哪里?”

    子夫微微一愣,指着几株秃枝掩映的小屋,道:“在那边。”

    待渐渐走近了,方见屋前有一方小池,装着满池清凌凌的水。池边有几座假山,山后种着几株寒梅,暗香疏影,临寒独放。

    有几名青衫婢女正在花下玩闹,见有人来,忙正了色,躬身请安。

    子夫挥了挥手,众人就一哄而散,全不见了踪影。赵祯笑道:“这里很清雅幽静,合莫兰的性子。”一转脸,瞧着子夫道:“离你院子倒是相近。”

    子夫脑中轰隆一响,生怕赵祯误会,忙道:“臣先前并不住后院,成婚后方搬进来。”赵祯并不回话,子夫也不敢瞧他脸色,只随在身后慢慢挪步。

    两人闷声走了半会,冬天日短,天已阴沉沉的压了下来,因官家是微服,又是到自己府上,子夫甚是忐忑,遂小心道:“官家,外头天冷,不宜久呆,不如回厅中暖和暖和。”

    赵祯知他心事,亦不为难,只道:“甚好。”

    莫兰虽有满腔的话要说,却也知道克制,瞧着天色已晚,就与母亲莫愁道了别,由婢女领着去前厅寻赵祯。

    苏且和立在廊下相候,见了莫兰过来,忙道:“老爷,该回家了。”

    待回到宫中,天已擦黑。

    莫兰本是悄悄儿出的宫,如今回来亦是静静的。清秋早在廊下翘首以盼,见莫兰回来,悬着的心才放下,连忙将她迎入屋中,取了风帽,换了寝衣,用热毛巾拭过脸,又呈上晚膳来吃了,方道:“才人刚刚出去不久,张婕妤和李美人就来了。”

    莫兰心里一紧,忙问:“你怎么回的?”

    清秋替莫兰卸下朱钗,口中道:“我说娘娘头疼,正躺在榻上休息,不宜见客。”

    莫兰点点头,又问:“蕙馥苑如何?”

    清秋撅了撅嘴道:“想来是极热闹的,官家赏了许多东西,德妃又亲自从尚宫局挑了宫人送去,尚美人很是得意呐。”停了停,又说:“娘娘这月没有见红,胃口也不好,该请御医过来诊断诊断,许是……”

    莫兰从妆盒中挑出一枚鎏金碧玉朱钗,正左右端详着,懒懒道:“此事休得胡言,过几日瞧瞧再说也不迟。”

    第二日赵祯在福宁殿看书,廊下有内侍唤:“官家,清河郡王求见。”

    赵祯忙放了书,道:“让他进来。”

    因八贤王病卧于榻,赵庆衣不解带随侍身侧,官家听闻,特下了旨意,令节时不必来宫里请安。赵庆穿着朝服,亦是恭谨有加,先按着规矩行了大礼,方坐下,道:“官家近日龙体可安好?”

    赵祯笑:“你倒不必操心朕,皇叔可大好了?”

    赵庆道:“皇恩浩荡,这几日可下床走动,精神也好,一日里倒能好好吃上半碗饭。”

    赵祯欣慰道:“朕也放心了。”又问:“夫人可入宫了?”

    赵庆回道:“已去德妃娘娘那里请安了。”又跪下道:“臣除夕也未能入宫给官家请安,请官家治臣大不敬之罪。”

    赵祯起身亲自将他扶起,道:“皇叔寝疾,你躬亲服侍,何罪之有?”

    赵庆道:“谢官家恕罪。”

    有宫人捧上茶来,两人正叙着旧话,忽听内侍急急道:“官家,旼华公主来了。”话还未落,旼华已然掀帘闯入殿中,嘴上道:“六哥哥,我做了饮子……给你尝尝。”说到后面几字,语气陡然落了下去,她直眼瞧着赵庆,像是几百年未曾见过一般。

    赵庆痛楚难当,只是当着众人不好表露,强颜欢笑道:“公主万安。”

    旼华愣了愣,随即浮起浅浅笑意,道:“六哥哥既有事,旼华先告退。”

    待旼华去了,赵祯终是放心不下,顾不得赵庆在场,朝外唤道:“苏且和。”

    且和入殿,赵祯道:“你去跟着旼华公主。”

    当日旼华寻死之事,赵庆也有所耳闻,亦是撕心裂肺。只是自己成婚已久,当着官家的面倒不敢失仪,遂强装出一副淡淡模样,当做未有察觉。

    旼华从小千娇万宠,任谁的话也不听,发起火来,连整个后宫也要抖上几抖。她从殿中退出,心里烦闷,将仪仗斥责开来,自己独自穿过御花园,往偏僻的宫室闯去。行至一片松林中,如针般的枯叶满地,有风吹过,听得松涛滚滚。

    有宫人偶从此处经过,均被她喝得远远,赶命似的跑了。若大的林子,只剩她一人立在其中,天地寂静,松香扑鼻,似有什么忽然盈入了心底,扑在空荡荡的胸上,她深深叹了口气,眼泪就滚了下来。

    许是因为天地广阔,又只有她一人的缘故,只觉身上包袱通通放下了,竟能畅快的痛哭一场。从出生起,她就什么都有。要什么,只要手指勾一勾,就有人自动奉上前来。清河郡王是她爱上的第一个男人,在还未分清男人女人,还不知道天伦人伦之前,她就爱上了他。

    她以为,勾一勾手指,他就是她的了。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自己一辈子都只能远远的瞧着他,半分也不能再靠近。

    也不知哭了多久,心里竟生出浑身畅然的感觉。天空忽然飘飘扬扬的洒起了雨花,她抬起头,看着雨丝从天而降,落得她睁不开眼睛,心反而沉静下来。

    她就那样站在雨中,知道该找个地方躲,才不会淋湿衣服,可是她却一动不动,只是站着,仿佛要站到天荒地老。

    眼到之处忽然出现几只红梅,再一看是纸伞上的画。

    她回过头去,是清俊威武的面容,只听他轻轻道:“要生病的,跟我回去吧。”那声音好像有蛊惑的力量,让旼华不容反驳。他替她撑着伞,自己却站在雨外,两人缓缓往前走着,心思各异。

    她穿着大红底子缕金牡丹缎面长袄,立在青松之中,像是盛开极妍的蔷薇,虽是满身皆刺,却异常的柔软动人。平日里无论她如何张牙舞爪,在苏且和心里她却一直都只是为了心爱之人跳入御河的平常娘子。那日他从御河中将她救起,她像只小猫般缩卷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气若游丝,着实令人疼惜。

    仪仗早已寻了过来,有宫婢拿着月华底绿萼梅披风,上前要替旼华裹上,却被斥道:“我不爱这些。”

    且和见她湿了半身,不禁有些逾越,接过披风亲手替她系上,道:“你也该让官家省心些。”

    旼华倒似被说动了心,乖乖站着任他伺候。

    将公主送至绯烟殿,且和正要告退,只听旼华道:“你衣服都湿透了,回去先换衣衫。”她的语气温柔又亲切,与平日大不相同,使得且和微微一顿,随即才道:“谢公主关心。”

    待回到福宁殿,又有绯烟殿的宫人送了姜汤饮子过来,说是公主赏赐。那宫人亲眼瞧着且和喝了,才回去复命。

    自尚美人复宠,宫中妃嫔皆爱往蕙馥苑去,临冬倒不计前嫌,来着不拒,通通闲话一番。赵祯对她亦是极为看重,日日必去瞧她,且对饮食膳药等均要亲自过目,以保万无一失。

    德妃更不敢怠慢,每日都遣人去给尚美人请安,问其所需所想之物,宫里有的,总先拨给她用,宫里若是没有,也紧赶慢赶的从外边弄了来,只求她舒心。

    一时间,风光无两。

    这日,赵祯宿在沉香殿,天还未亮,已有内侍在廊下叫起。他十二岁登基,少年成帝,随着太后早朝惯了,每日皆在卯时起身。

    尚寝局的内侍宫婢井然有序的进殿伺候,弄月从褥被里直起身子,玉手拨开淡紫的帷帐,正欲说话,却听赵祯道:“别动,天还早着,你再睡会。”

    弄月垂下手臂,娇声道:“臣妾想伺候官家穿衣。”

    她的声音千娇百媚般从帷帐后传来,极为蛊惑人心。赵祯笑:“有一众的人在,你尽管安心睡着。待天亮了,再起不迟。朕下了朝去蕙馥苑,你若无事也多去陪陪尚美人,她怀着子嗣,日日无趣得发慌。”

    弄月心里发酸,只是不敢发作,轻声回:“是。”

    宫人伺候着赵祯穿了朝服、梳了头发,又用青盐洗了牙,方捧上几碟点心。赵祯就着酥酪吃了青卷,正要去东宫早读,忽听见外头有吵闹之声,隐隐有人道:“别惊扰了圣驾。”

    赵祯听了,问:“怎么回事?”

    阎文应从外殿进来,跪至地上道:“仁明殿走了水,奴才早已遣了人去扑火,此时已救下了。”

    赵祯行至廊下,见西边天上火光犹亮,脸上变了颜色,愠怒道:“朕去瞧瞧。”

    阎文应道:“官家,那儿油烧火燎的,又浓烟呛鼻,若是伤了龙体,奴才可要作死了。”

    赵祯瞪了他一眼,道:“啰嗦。”

    因发现极早,火势并不算大,从柴房烧起直到通鉴馆,倒还未至南北二楼。待圣驾巡幸,火已浇灭大半,只剩零星微火。

    司籍司尚宫见官家驾临,忙上前行大礼。

    赵祯面露忧色,望着黑烟滚滚,问:“可有人受伤?”

    那尚宫回道:“因是半夜着火,并无人受伤。倒有个通鉴馆的宫人因冒火进殿拿书稿,被火灼伤了眼,还请官家召医女来瞧瞧。”

    赵祯问:“书稿可都拿出来了?”

    尚宫默语片刻,方道:“烧了一半。”

    赵祯见通鉴馆几乎夷为平地,想着两年来收集的籍册竹简、劳苦修撰的书稿均被毁于一旦,正是惋惜,又听尚宫禀说书稿被救回一半,也算不幸中之大幸,遂问:“那宫女是何人?朕要好好赏她。”

    尚宫道:“是通鉴馆的掌籍宫女吕子非。”

    赵祯嗯了一声,只觉耳熟,沉吟半会方忆起曾在莫兰口中听闻过,不觉恍然大悟,道:“阎文应,去御药院请御医来。”

    阎文应机灵,忙使了人去,又道:“那坏事的宫人该如何处置?”

    赵祯问:“可查清楚了?”

    阎文应道:“是落灯的小内侍荤忘了熄火,昨晚上风又大,把灯架上的蜡烛吹落了,燃了书纸。”

    赵祯知道他们敷衍自己,不过胡乱使个人出来做替罪羊,微微一哂道:“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阎文应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只觉背上被汗浸得湿凉,叩首于地不再说话。

    此时天光大亮,赵祯望着满眼废墟,许久方道:“让尚正局的人细细查明了,按着律法办事。”

    阎文应听了,这才松了口气,道:“是。”

    赵祯瞥了他一眼,道:“起来吧。”

    阎文应腿上酸胀,却丝毫也不敢表露,稳稳的站起身来。

    莫兰向来贪睡,冬日又冷,更是起得晚了。至辰时,清秋正伺候着莫兰穿衣,只听廊下有宫人道:“美人,仁明殿的绿儿娘子来了。”

    莫兰道:“进来吧。”

    绿儿进了殿,不由分说,先双膝一曲跪了下去,道:“娘娘,你可要救救子非娘子。”莫兰心下一惊,问:“怎么回事?”说着,胡乱将衣服穿了,扶起绿儿。

    只见她眼圈儿都红了,伤心道:“昨儿半夜通鉴馆着了火,子非不管不顾的往火里去拿书稿,一出来,才发现眼睛看不见了……”

    莫兰心中忧虑,急道:“可叫了医女瞧?”

    绿儿哭道:“官家倒遣了御医,但他们还未仔细瞧,就有宫人来,说尚美人肚子疼,把御医全叫走了。奴婢只会哭,倒是子非说让奴婢来求求您。”

    莫兰片刻也不敢停,走入院中,随便使了个宫人,道:“你往粹和馆去,只说是我吩咐的,让苏医女和邢太医去仁明殿找我。”待那人去了,莫兰也顾不得用早膳,抱着汤婆子,裹着风帽,就扶着清秋疾步而去。

    出了鸾鸣殿,绕过宫街,穿过暴室,仁明殿近在眼前。

    西华门已闭,仁明殿暂不许人入。莫兰走得焦急,遇见宫人行礼也视而不见,直往子非房中去。虽是大白日,屋里却昏暗无光,莫兰从太阳底下进屋,只觉眼前一黑,过了半会才缓过来。

    子非倚在窗槛上,眼上虽裹着白布,却也知道莫兰来了,道:“只怕不能给娘娘请安了。”

    莫兰依着她坐了,见她污头垢面,嘴角还含着笑意,眼泪不禁唰的落了下来,半响方道:“你傻呀……”

    子非逗她,道:“你可别哭,我如今眼睛被烟火熏伤了,若是被你惹哭了,今后可难治了。”

    莫兰听她说得有理,忙抹了泪,道:“不该是你逞强的时候……不过几本书,比不得你性命重要。”

    子非勾唇一笑,缓缓道:“通鉴馆是他的心血,那书稿是我与他共同起草,我怎能眼睁睁瞧着毁于顷刻。”

    若是那书稿没了,他的痕迹真的就消失殆尽了。

    莫兰并不知道子非已见过从广,念及他已成婚,不由得道:“他不值得你如此。”

    子非却笑:“他值得。”停了停,又轻轻道:“就凭他以往对我的好,就够我念想一辈子了,无论如何,他都值得。”

    两人正说着,清秋从外头烧了大盆的热水,拧了毛巾要替子非净面,莫兰却伸手接过去,清秋道:“此等粗活怎能劳烦美人。”

    莫兰已然替子非擦起脸来,道:“我若不做些什么,只会发慌。”待净了脸,莫兰又伺候子非抿了抿头发,子非道:“我可要好好享受一回,怕是官家也难得有此福气哩。”说得清秋都笑了起来。

    不过一会,苏医女和邢御医已行至屋外,莫兰忙请两人进去,见屋里太黑,又命人点了十余枝蜡烛,照得通火辉明。

    毕竟男女有别,邢少陵站在十步开外,听苏医女诊断后方说自己的想法。莫兰虽学过几月医术,终究浅薄,也只是听着,并不插话。

    好在,总算有惊无险,掌医女开了几副敷眼的药,嘱咐了几句,就去了。莫兰是极信任苏文君的,听她说无碍,方才落下心中大石。

    过几日,天气渐渐回暖,但临冬畏寒,官家特意下了旨,唯她蕙馥苑继续供着地龙和银炭。董昭仪、李美人坐在里面皆热得冒汗,忙脱了外面罩的薄比甲,方觉好受些。

    三人原本好好儿说着话,不料临冬忽而蹙起眉头,捂着肚子直叫痛,不过半会,脸上就变得苍白如纸,额上也冒出细细一层汗珠。

    董修仪见她疼痛难忍,大汗淋漓,也是吓了一跳,忙吩咐宫人去唤御医,又遣亲身婢女屏幽去禀告官家。

    屏幽到了福宁殿外,方知官家正在凝辉殿议事。

    那里重兵把守,闲人不能入内。毕竟临冬不是自己主人,屏幽倒也按耐得住,只候着门口,也不吵闹。待官家散朝,已近午时,屏幽见官家被众人簇拥着走出来,忙整了整衣冠,方跪下将事情禀明了。

    御驾匆匆往蕙馥苑去,董修仪领着众人至垂花门处接驾,赵祯径直往里面走,问:“怎么样了?”

    董修仪道:“官家别急,御医们正在里头瞧着,想来无大碍。”

    到了外殿,赵祯也不坐,只来回踱步。宫人更是吓得噤若寒蝉,或屏声立着,或轻手轻脚的做事。过了半柱香时辰,七八名御医方从里头出来,纷纷跪至地上,齐声道:“请官家恕臣等无能之罪。”

    赵祯惊惧,只觉头微微有些眩晕,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许久方道:“为何?”其中为首的徐太医叩首道:“尚美人久用麝香等物,伤了肌体,即便有孕,也终难保住。”

    赵祯疑惑不解,问:“麝香?她为何会用麝香?”

    徐太医道:“尚美人先前在民间寻了方子,叫香肌丸,是由麝香、高丽参、鹿茸等名贵药物制成。只需将那药丸塞入肚脐,便可肤如凝脂,肌香甜蜜。但该药之毒却会经久滞留积蓄在任督二脉内,令女人终生不孕。即便有孕,也易小产。”稍顿又道:“尚美人曾将此丸交予臣研制,被臣拒绝了,想来娘娘自己依着方子用了许多。”

    赵祯太阳穴上青筋直跳,瞧着身侧几株粉堆俏丽的牡丹,层层叠叠,开得极盛。他转过身去,猛然抬脚踢在放花瓶的高几桌上,只听“咣当”一响,那花瓶摔在地上,粉身碎骨,瓷片溅了满地。殿里内外的宫人内侍瞧着如此情形,均被吓得噗通跪了下去,越发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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