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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贵妃当道 > 51.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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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兰换了干净宫装,仔细绾了发髻,方锁了门出去。院外两名黑衣大监立在树下候着,见她出来,便扬声问:“你就是张莫兰?”

    莫兰施了施礼,道:“正是。”

    黑衣大监见她镇定自若,颇有风范,倒觉诧异。稍稍站在前头的大监面无颜色,气势颇傲,“尚正局有请,跟着走罢。”语毕,径直往宫街走去。

    尚正局在玉津门外的西边,宫人间常有传言,只要进了那里,不管有无犯错,也要打几大板子才能出来。莫兰想想昨日虽回得晚,却并未违背宫规,便也坦荡。

    至玉津门宫街,有内侍击掌飞奔而来,往大庆殿奔去。

    三人知是御驾要过,忙屏声静气立于墙角。此时天光已亮,东边曙光透着橙绯霞光,布满天际,又依稀可见几颗璀璨星子飘落于云朵中,若隐若现。

    赵祯头戴通天冠,冠上缀卷梁二十四道,用玉犀簪导之,又身穿云龙红金条纱织的绛纱袍朝服,颈戴白罗方心曲领,着绛纱蔽膝。他端坐于辇轿之上,目视前方,咫尺天颜,不怒而威。

    他远远就瞧见了莫兰,见她垂首静立在墙边,穿着白底桃红碎花褙子,下着素色散花宫裙,端庄娴静又柔美婉约。离至五六十步时,恰好晨阳破云而出,霞光四射,她正好站在逆光之处,周遭晕出一身金色光圈,美得惊为天人。

    辇轿渐渐往前行进,他的视线一直不能离她,直到出了玉津门,转了弯,看不见了,他才转过头来,扬扬手,示意抬轿之人停下,又侧了侧身。

    周怀政忙往前跨一步,抬头恭谨问:“官家可有吩咐?”

    赵祯微微俯身,在他耳侧轻声叮嘱了几句。

    周怀政唯唯诺诺点头道:“是。”

    莫兰见赵祯的辇轿出了玉津门,才抬头往他去的方向看了看。阳光洒在飞檐巍峨的玉津门上,映衬着琉璃屋瓦,四处流光溢彩。

    黑衣大监渐渐往前走了,她不敢久停,忙跟了上去。又走过几条长廊,方见迎面宫殿,上面悬着匾额,写着金漆大字“尚正宫”。

    单单只是几个字,便有能耐使人浑身战栗。

    有宫女迎过来,领她进了正殿。身穿紫衣锦袍的大监正坐殿中,旁侧只坐了尚仪局掌印尚宫,以及仁明殿司籍尚宫。

    莫兰给众人纳了万福礼,静默不语立于殿中。

    紫衣大监威严道:“你可知今日寻你为何事?”莫兰低眉垂眼,忍着胡思乱想,极力镇定道:“奴婢不知,请大监示下。”她暗衬,昨日虽去了华落堂,却并未错过落锁时辰,也不算有违宫规。

    大监又道:“昨日有宫婢瞧见你与殿前司的苏且和大人于宫街私会,可有此事?”莫兰心里咯嗒一响,反宽了心,抬头道:“昨日奴婢确实在宫街见过苏大人,却并不是私会,是奴婢前日掉了东西在行宫,恰好被苏大人捡到了……”

    大监沉声道:“不许狡辩!”

    莫兰心中坦荡,沉稳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可派人遣苏大人过来对峙。”

    这时,殿外有宫女进来,莫兰认得她,正是当日陷害自己与楚子夫私通的尚正局掌正宫女慧茹。只见她福了福身,道:“仁明殿掌籍宫女柒儿求见。”

    大监道:“传。”

    柒儿快步走进殿,瞥了莫兰一眼,嘴角隐隐含着冷酷之意,呈禀道:“昨日下午我告了假去慈宁殿给片影娘子祝寿,至戌时才回住处。”

    仁明殿典籍尚宫往大监点点头,轻声道:“正是如此。”

    柒儿接着道:“路过西边宫街时,忽见一男一女从通往华落堂的侧门中转出来,本也没有注意,偏见两人故意离着四五步远,行至一处又停了下来,行至阴暗处,在那里……在那里……”

    大监喝道:“在那里做什么?快快说来。”

    柒儿扑通跪于地上,红着脸磕头道:“他们竟在那里亲嘴,奴婢看得分明,绝不敢虚言!”

    大监闻声震怒,气得说不出话来,“上次你与殿前楚子夫有染,因证据不足,又有司膳尚宫沈三如大娘子和典衣尚宫王大娘子为你力证清白,才姑且饶你去司籍司当值。不料你竟行事浪荡,屡教不改!”

    莫兰听了柒儿一说,脑中轰隆轰隆的响,忙跪于地上,抚平心境,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请太监明鉴,莫兰再糊涂,也绝不敢做如此苟且之事。请大人宣苏且和大人前来对峙。”

    大监哪里再肯听她的,冷声道:“我自会告知殿前司惩戒苏且和,依律例严办。来人,拉她去禁室关着,等我禀明皇后,再做处置。”

    听到此处,廊下有小太监拔腿就往外走,直至了福宁殿门口,才气喘吁吁寻到周怀政,将在尚正局所见所闻之事仔细禀明了。

    周怀政一听,心如油煎,偏此时官家又与朝中大臣们在垂拱殿议事,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也不敢擅自闯进去。

    到了午时,众人还未散,周怀政只好硬着头皮,寻着官家喝水的功夫,细细至耳边说了。赵祯只觉荒谬,又惊又怒,屏退众人,将手中青瓷梅花纹盖碗狠狠砸于地上,吓得周怀政扑地而跪,胆裂魂飞。

    赵祯狠声道:“若是她没事便好,若是少了半根寒毛,看朕怎么剐了你们的皮,还不快滚出去。”

    赵祯连午膳也顾不得用,连忙摆驾慈元殿。

    静姝今日心血来潮,命宫人们扎了风筝在院中放飞,自己搬了梨花凤椅坐在树荫下瞧着,甚觉欢喜。

    若离道:“娘娘可想试试?”

    静姝笑道:“平日你总不许我做这个,也不许我做那个。今日怎么反倒劝起我玩闹了?”

    若离选了一只鸳鸯戏水的风筝交至静姝手中,“放风筝有祛病强身、怡情养性之效,娘娘不喜走动,又久居室内,偶尔放放风筝,实在有益无害。况且奴婢遣了人在殿门候着,若有人来,均拦在殿外,先通告了才许进来。”

    春光日暖,静姝只穿了轻薄的晚霞紫系襟纱衣,发上扁扁绾了髻,鬓了一枚赤金缠丝云纹簪,因未施胭脂,显得比平日稚气许多。她手中拿着线头,边扯线边往后退,宫人们都是爱贪玩的,见皇后娘娘都放下架子了,哪有不变本加厉胡闹起来的,于一旁又是抚掌又是打闹,热闹异常。

    只一刻,宫人们便齐齐静了声。静姝没有察觉,见风筝飞得高了,反露出悲伤之色,银齿轻咬,断了手中棉线,任凭风筝越飞越高,直至消失不见。她本想往前走一步,因抬头久了,眼前一花,脚下不稳眼瞧着便要跌下去。

    须臾之间,却被一只大手及时挽住,侧躺于他的臂中。

    赵祯原本只是静静立于院门口,见她兴致颇高,也不忍打扰,又扬了手势不允宫人们请安说话。直到她摇晃不前,似是头昏,才伸手将她揽住。

    他温和道:“没事吧?”

    静姝犹还以为是幻觉,他怎么来了?阳光从他的玉冠上洒下,貌若天人,直到立起身来,眯着眼瞧了许久,她才回过神,忙要请安。赵祯见她轻轻盈盈如汴京少女,心里先软了几分,又牵起她的手,温言道:“可用过午膳了?”

    这是他第一次执她的手,静姝只觉羞涩,又是喜欢,她微红着脸,轻声道:“这几日胃口不好,都只吃早膳和晚膳。”

    赵祯牵她入殿,“朕倒觉得饿了,可有什么点心填肚子的。”

    若离听了,见官家竟要在此用膳,喜道:“奴婢这就吩咐厨房准备吃食。”

    赵祯点点头,“炒四五个家常小菜便可。”

    若离福了福身,往殿外安排去了。

    吃过饭,已是未时中分,内宫各有司若有事,皆会齐齐于此时来慈元殿禀告。有尚宫禀告:“华落堂李太嫔昨晚薨了,请皇后示下。”

    静姝还未处理过太嫔喜丧,也不知规矩如何,便说:“先去回太后,问太后是何主意。”

    待宫人去了,才见尚正局掌印大监跪于殿中道:“仁明殿司籍司七品司籍御侍张莫兰与殿前司苏且和惑乱宫闱,于宫中长街私会,现已禁闭在黑室,请皇后示下。”

    赵祯本坐于内殿假寐,听闻此言,便从里面走出来,喝道:“简直是胡闹!”

    众人见官家动怒,忙齐齐跪下,噤若寒蝉。赵祯又道:“内宫之事,本应权权交由皇后做主,只是朕听你提及苏且和,既与御前有关,朕也不能袖手旁观。”

    掌印大监忙叩首,恭谨道:“是。”

    见官家从内殿出来,静姝起身,请他坐于主位,又有宫人另搬来椅子,请静姝落座右侧下首。赵祯倚在凳手上,脸上还带着响午的怠倦,懒懒道:“你且将此事细细说来,要是有人竟敢污蔑殿前的人,朕定要彻查到底,内宫绝不能助长此等歪风邪气。”

    大监哪敢不从,遂将来龙去脉一一说了,又撇清自己道:“此事乃司籍司的掌籍宫女唤柒儿的亲眼所见,张莫兰又亲口认了曾与苏且和大人私会于长街,如此证据确凿,由不得臣不信。”

    赵祯品过茶,捏着白釉莲瓣小瓷杯,朝门外道:“传苏且和进殿!”

    等了许久,才有太监气喘吁吁跑至廊下,跪着禀道:“早些时候殿前司忽然来人,说苏大人与宫内人私通,要将他带回去审问。苏大人不愿,与侍卫们打了起来,不知为何,又闯进了绯烟殿里再不肯出来。旼华公主不许侍卫进殿,殿前司统领如今还跪在殿门前求着公主呢。”

    赵祯听了,嘴角弯起一道笑意,心道:“倒难为他想出如此主意。”

    此时绯烟殿简直是鸡飞狗跳,苏且和躺在院中树上闭目养神,殿中上下人等均挤在树下看热闹。有宫人劝告旼华公主,“公主,不如请殿前司的侍卫将他带走罢,响午的太阳最毒人,您别在外面站久了。”

    旼华瞥了一眼跪在殿门前的粗鲁汉子们,眉头紧蹙,“我可不想让那些腌臜男人们进来,污了我的院子。”

    旼华公主仰着头,被太阳照得眼睛都打不开,她朝苏且和命令道:“你不知我是谁么?竟敢闯进我的宫殿来,等我告诉六哥哥,剐了你的皮。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可是旼华公主,你听见了么?赶紧给我下来。”

    可苏且和哪里理她,不动声色,只是装作酣睡。

    旼华公主从未被人如此无视过,很觉羞愤,遂命人搬来长梯,使人在下面仔细扶着,提着裙子,往树上攀去。谁料梯子太短,即便爬到最顶上也离且和躺的地方还有四五步。宫人们在下面看得心惊胆战,可谁都不敢拦着,生怕惹了这大宋第一尊贵的公主,从此没有好果子吃。

    树荫笼罩,阳光细细碎碎从缝中穿过,斑驳印在两人脸上。

    今日旼华睡到巳时末分才起床,连早膳也省了,直接用的午膳。她正生着太后的气,也不去慈宁殿请安,又想着反正不出去,就随意穿了件浅绿百蝶上裳,系着鹅黄色百褶裙子,连袍子也未穿,更是朱钗尽褪,只松散绾了随云髻。

    她满脸怒意,嘟着嘴不服气道:“你不知道我是谁么?我是大宋第一尊贵的公主,你竟敢对我不尊,小心……”她本想说“小心我打死你。”又打量了且和身材,见他身长约有八九尺,肩宽体壮的,她心一横,改口道:“小心我阉了你。”

    且和翻过身来,垂脸看着她,终于开口道:“你觉得有可能么?”说完,依旧倚着树干睡觉。

    旼华半天才明白的意思,火气简直要从头顶冒出来,她几乎是尖声道:“你竟然觉得不可能,你竟然敢瞧不起我,我定要告诉六哥哥,好好教训教训你。”

    旼华火大了,朝下面宫人道:“快去福宁殿把官家请来,我……”话还未完,殿外传来洪亮的男声:“朕来了。”

    宫人侍卫们忙下跪请安,赵祯看见院中如此景象,忙将侍卫们先屏退百步,才朝旼华道:“你还不快下来,还等着朕请你呢。”

    其实旼华早就想下来了,可往下一看,腿就先发起软来,哪敢下去,竟不知自己是如何爬上去的。又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虽已吓得双眼掬泪,也不肯示弱,抖着腿慢慢往下走。

    且和在树上看得分明,他踩在树干之上,一手将她捞入怀中,天旋地转的落入院中。且和松了手,先躬身道:“臣苏且和,给官家、皇后请安。”

    赵祯还未开口,旼华先叉腰道:“你不过一个小小侍卫,见了本公主竟然敢不行礼?”

    且和撇了她一眼,又恭谨道:“给公主请安。”

    旼华只觉他眼熟,许久才想起来,眼前之人可不就是那日蹴鞠宴会后鲁莽横抱自己到屋顶的侍卫么?未及多想,先开口道:“你就是那天晚上的无礼侍卫!”

    静姝也领着尚正局掌印等人随赵祯临驾绯烟殿,见旼华如此说,宠溺道:“他是如何无礼的?你且说来。竟敢冒犯公主,凭他是谁,我也绝不能饶他。”无论旼华平日如何胆大妄为,也不敢说出那日之事,只好讪讪道:“其实也没什么……”话音未落,苏且和先道:“那日公主让臣背她到屋顶去……”

    旼华怕他再说,忙挤眉弄眼道:“说要阉了你的话算我没说。”

    且和止住话头,接着道:“公主命臣背她去屋顶看星星,臣没有答应。”

    旼华忙附和:“就是,就是。”小脸儿满是讨好。

    静姝温婉浅笑道:“如此看来,我倒想奖赏他。堂堂大宋公主,爬到屋顶上去,成何体统。像今日爬梯子这等事,我可不许再发生第二次,不然定要禀明太后去,好好惩罚你。”说到太后,旼华脸上露出埋怨难堪之色,只说:“我正口渴了,六哥哥要不要进殿喝口茶汤?”

    赵祯并不想久坐,“静姝,你陪旼华进殿去罢,这里太热,要搭上幕棚才好。”

    静姝听了,忙拉着旼华进殿。旼华走了几步,又回头对苏且和恶狠狠道:“下次别让我再撞见你,不然有你好看。”

    赵祯扬扬手,便有殿前司统领快步跑过来,跪至赵祯面前,躬身将事情禀明了,又说:“据尚正局说,苏且和与宫内人有染,臣等不敢怠慢,只想将苏且和带回殿前司将此事调查清楚,却不想闹成如此,请官家恕罪。”

    赵祯也不怪罪,朝且和道:“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且和自然知道该如何回答,“臣昨日巡至宫街,恰巧捡了那宫女的通符,臣又认得她,就亲自将通符交予她了。仅是如此罢。”顿了顿,又道:“想来,我与那女子说的话统共不过十来句,何来私通之说,臣被如此污蔑,还请官家彻查。”

    赵祯指着尚正局掌印尚宫道:“欺君罔上之罪如何,你最清楚不过,想来苏且和也断不敢在朕面前说如此谎话。你可听清了?”

    掌印尚宫忙躬身道:“是、是。”

    赵祯大步走出绯烟殿,众人躬身随在一侧,谨听圣命。赵祯此时才说出真正想说的话:“你回去先将被诬陷的宫女放了,然后再彻查此事来龙去脉,若是真有宫人张嘴胡乱咬人,朕决不轻恕。”

    待人都散尽了,赵祯才拍着且和肩膀道:“这次算朕欠你人情。”

    且和依旧神情淡漠,道:“臣不敢。”

    蕙馥苑中,廊下窗檐均垂着上好的湘竹帘子,半点日光也照不进屋里。尚临冬吃过止渴清热的绿豆汤,躺在梨木镌花摇椅上,把玩手腕上的翠玉手钏,面露喜色,似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那张莫兰如今是什么样了?在奉茶司同职时,也曾亲近过,我是不是下手忒狠了些?”

    旁侧贴身宫人浅桦跪在蒲垫上给尚美人轻锤着小腿,“谁叫她竟敢在行宫中勾引官家出宫哩,就算我们不惩罚她,太后知道了,也绝不会放过她。”

    尚临冬嫣然一笑,胜似暗香梅花,娇声道:“这便是了,如今就算打死了,也不过是她自己一条命。若是太后知道她竟敢勾引官家出了行宫,恐怕一家子都要受罪。”

    浅桦也笑,“娘娘就是心肠好,替人着想,张莫兰自己也未想到这一层哩。”

    正说着,有宫女在廊下轻声禀告:“娘娘,尚正局来人了。”

    片刻间,便有小太监鬼鬼祟祟从侧门进了,溜进殿中,不及请安,先道:“官家下旨,不仅放了张莫兰,还要彻查此事。”临走前,又道:“若是他人也就罢了,偏是御前的苏且和,现下这形势,娘娘可得好好儿预备着。”

    尚美人听了这话,心中悚然一惊,厉声道:“真是说笑,我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我污蔑陷害她。”

    浅桦见美人生气,忙朝太监斥道:“还不快滚!偏要等娘娘打你嘴巴?”那太监也是一时嘴坏,惹了美人生气,哪敢再说什么,忙躬身退了出去。

    莫兰走出禁室时,正有宫人绑着柒儿进来,交臂那一霎那,柒儿怨恨的眼神,让莫兰胆战心惊,她正想说句什么,却被宫人粗鲁推出门去,嘴中还嘲弄道:“怎么,还不想走,还没关够呢!”直待出了暴室,见天空湛蓝如海,飞鸟翱翔天际,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款款往仁明殿回去。

    暴室与仁明殿隔得虽不远,但若想抄近路,必须得从树林子里插过去。那里树木参天,遮天蔽日,碎叶满地,寂若无人。莫兰缓缓走在上面,周身树叶飘落,木香扑鼻,脚下瑟瑟作响,只觉连心也跟着澄静着、抚慰着。

    她忽然停住步子,静静伫立林间,只觉风声汹涌如涛,树叶沙沙作响。她仔细聆听着身后与自己愈来愈近的,极为微弱的声响,终于轻轻的叹了口气,原来喜欢一个人,连脚步声也是能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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