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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玉推着裴皓冲了过来。
裴皓一把拉过捂着脸的银钩，毫不客气地开口：“周双燕你够厉害啊？我躲着你还不够，你还要上门来给我难堪！”
“阿姊，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周双燕连忙摆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阿姊我是想同你道歉的。”
“你就这么来道歉的？”
裴皓冷笑，她看着周双燕茫然无措的模样，心中忽然就清明了。
“对。你一向都是这般善良的。”
“阿姊......”
周双燕以为裴皓心中明白她落下悬崖的事不是她连同阿娘做的手脚，以为她是相信她的......
心中一松，正要借此好机会，开口解释清楚，好了却了她进宫前的最后一桩心事。
可她却没想明白，若是裴皓早就得知这其中的曲折，不怪她的话，她现在对她又为何会如此冷淡，还让下人拦着她，不准她进入清风院。
果然，裴皓见她面上一松，正要解释之时。
忽然发出一声冷笑。
“你现在又何必做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你马上就是太子正妃了，作何要同我这个市井小民计较？反正你既然对我下得了手，就说明你心中也完全没将我当做亲姐姐看。又何必在这里一句接一句地阿姊阿姊，叫得这般亲热？”
裴皓抬头看她，眼中尽是轻蔑。
“未免也太过假惺惺了。”
周双燕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裴皓见了，却冷哼。
“你还是赶紧回去备你的嫁吧！我对你要嫁个当朝太子做正妃没有任何意见，只求你以后别再来清风院门口做出这一副模样来恶心我！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和你娘背地里在筹谋些什么。你同她就是一丘之貉，我当年是眼瞎了才会将你当作自己的亲妹妹对待。”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脸上显出一抹冰凉的微笑来。
“燕儿，我最后这么叫你一回。”
周双燕满怀希冀地看着她。
裴皓揣了手，看向周双燕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感情。
“你晓得我的。我一向如此，所有错误在我这里犯过一次就够了。难道你还指望我能再瞎一回吗？”
说完，她示意银钩将她给推回去。
银钩放下手，接过琼玉手中的扶手。
裴皓看着她已经红肿起来的侧脸，不由得皱起眉头。
她想，她今天的好心情是全部毁在周双燕的手上了！
清风院的院门在周双燕眼前紧紧阖上。
她手一松，那方粉色的双飞燕帕子飘落在地，沾上些许尘埃。
“阿姊！”
周双燕无力跪地，旁边的萤纱连忙过去，想要将她扶起来，却被她伸手狠狠推开。
“我今日真不该带你来！你作何要打人！”
“那是因为她对小姐出言不逊，奴婢这才......”
萤纱委屈地看着她，小声辩解。
却见周双燕猛然抬头，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灼灼的愤怒。
“我要你替我出头！”她咬牙切齿：“我哪里需要你替我出头！你也是，母亲也是，你们都不晓得我到底想要什么！你们只是觉得阿姊用了周家的钱，想要她回报，可你们也不该将我扯进去！”
“不是的！”
萤纱皱着脸：“小姐也是心悦太子的不是吗？夫人是不愿见到您难过，这才......”
“住口！”
身后传来妇人威严的声音。
“哪来的丫头，敢在背后嚼主家的舌根。这么不懂规矩，将她抓起来给我丢出府去！”
萤纱求饶的声音还在嗓子眼里，就被周氏身后五大三粗的婆子走上来捂住了嘴。她奋力挣扎，除了换来婆子们不耐烦的巴掌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
而周双燕，对此却全当没看见，只垂头跪在清风院门口。
“将小姐扶起来，在这里跪着像什么样子！若跪的是裴家祠堂倒也罢了，那裴皓还需要你在这里给她做规矩？”
婆子依言上前，却见往常性子绵软得跟米糕一样的周双燕，此刻竟然爆发出格外大的力气挣扎，挣扎不过竟然还动嘴，咬伤了一名婆子的虎口。
那名伤了虎口的张婆子铩羽而归。
周氏见她这副冥顽不灵的模样，气得撩起袖子就要亲自上前，将这不孝闺女从地上给扯起来。
她就不信，她难道还敢咬她的亲娘吗？
惜枫见势不好，生怕事情闹大所有人脸上都不好看不说，还连累母女两个伤了感情，连忙上前阻止。
“夫人，这里是清风院门口。”
周氏被她一阻，头脑瞬间冷静下来，清醒了不上。
“你说的是。”
她恍然点头。
再面对周双燕时，语气缓和了不少。
“起来同我回去，你在这里跪着像什么样子？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听到这话，周双燕忽然就笑出了声。
“能让谁看笑话？”
她抬头看向周氏，周氏这才发现周双燕眼里都是血丝，红肿得不正常。
“这是怎么了？”她顾不上许多，连忙走过来，蹲下扒开她的眼皮仔细察看：“我的心肝，你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起子下人照顾不周到？我这就把她们给打发了，再给你换几个得用的。”
周双燕绝望地闭上双眼。
“阿娘，这同下人有何关系？”她说话，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哀伤：“燕儿是因为您，因为您想要满足燕儿的愿望，害了阿姊，所以心中愧疚。几天几夜睡不着觉，眼睛这才肿了的啊!”
她垂下头，捡起那已经沾了尘土的帕子，擦拭着眼中流出来的泪水。
周氏一把夺下那帕子，掷在地上。
“这多脏!”
她掏出自己的帕子，帮她擦拭眼边的泪水。
“这条干净，阿娘还没用过。”
周双燕看着她这般关切的模样，心中却只剩下寒冷。
她只晓得自己生身父亲有了新欢，抛弃当时已有了身孕的周氏离开。所以她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但她却还是不能理解周氏对她的这般过度的掌控欲。
如果现在她已经能因为自己喜欢太子，就狠下心肠来伤害裴皓。
那以后呢？
若是太子有了其他喜欢的女人，有了侧妃。到时她得知了宫中的情况，也很有可能插手东宫的事务。到时候，她又怎么有可能像现在一样置身事外？
想到这里，周双燕心中不由得一激灵。
对，她不能让事态像现在这样发展下去，她得寻找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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